蒼石老人的龍鱗驚雷手本是采用經年屍毒,用鬼骨陰火修煉而成,體內流轉的自然也是陰邪之氣,王然的靈丹真氣來源於李元傳授的昊天真陽丹氣,天生又是九陽之體,正好克製他的邪功,先前因為兩人實力懸殊還看不出功效,這時一個發力一個受招,蒼石老人如巨石捶胸,悶哼一聲倒飛幾米,吐出一口黑血,龍鱗驚雷手也跟著碎裂開來。
王然受創在前,這一記發出全力,身上再沒有半分氣力,眼看蒼石老人重傷吐血,自己卻也不能拿他怎麽樣,看看祈可,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沒有學過道法,全憑先天之氣,如果驟然發功還沒事,象剛才那樣緩緩放法最耗真元,現在麵無血色,動一動也要花費極大的精神。那邊林七大寶不知怎樣,想來也無動手之了吧。
幾人各自行功調息,好一陣才緩過氣來。蒼石老人率先起身,看看王然也恢複了幾分,不敢貿然出手,冷然道:“今天就饒了你小命,下次遇上可就沒這麽好運氣了。”
說完懷有深意看了祈可幾眼,他並不忌憚王然,別說王然才恢複了幾分元氣,就算他此時全身精氣盡複蒼石老人也不會放在心上,但對祈可卻不得不防,這小妮子一身玄寒,放術無聲無息,手中玉鈴輕響攝魂奪魄,一定大有來曆,和王然身上的先天陽氣及體內的靈丹真氣相輔相生,實在讓人防不慎防。
王然看蒼石老人遠去,心神歸一走到林七身旁,林七懷抱大寶,眼中淚光浮動,悲痛得說不出話來,他待人一向不冷不熱,習慣把情感深埋心底,但心內深處卻一直把大寶看作兄弟,看他這樣隕命痛不欲生。
王然伸手探了探,大寶鼻息全無心髒早已停止跳動,但體內氣血並未凝結,說道:“氣血未凝陽氣未滅,大概還有救。”
林七轉悲為喜:“怎麽救?”
王然道:“隻要有些起死回生的靈丹異草就行,可惜你的易髓金丹被原清卷跑了,不然興許有效。”
林七道:“我這就送他回長白山,他家老怪物有些寶貝,也許能夠起死回生,酒吧的事情就麻煩師兄代為看管。”
王然點了點頭:“快去吧,早去早回。”
林七懷抱大寶,走到不遠處的金雞湖邊縱身一躍,沒有一點水花,兩人消失不見,寧遠飛呆呆的望著平靜的水麵,王然淡然道:“這是水遁。”
林七道法不精,但水遁之術卻是天生的本事,就如同他靈識之術之一樣,無需苦練就能遠勝他人。
林七借水遁來到長白山中,不等山妖野魅通報,徑直闖入熊家世代居住的寶君洞府。他幾十年前曾在這裏作客數月,守門妖魅都還依稀記得他的麵貌,又見小主人被他抱在懷中,身體僵直不知死後,忙跑入後山通報真寶天君。
熊家曆代家主都以天君為號,真寶天君就是當代家主,也是大寶的父親,他就這一個兒子,素來疼愛驕縱,不惜犧牲自身修為幫他打通玄關,否則以大寶的道行怎麽可能幻化人形。
林七剛到內殿,真寶天君粗獷的笑聲也傳入殿內,四壁回蕩如雷震耳:“七靈兄弟,你怎麽有空來我這蠻荒之地,莫不是我那孩兒又若出什麽禍事?”聲音雖到,人卻還在數裏之外。
林七大呼道:“天君快來,大寶受了重傷。”
“什麽?”一聲怒吼,殿內飛沙走時狂風撲麵,真寶天君已到了麵前,細長雙眼怒目猛睜須發直豎,全身黑毛根根倒立,問道:“什麽人敢傷我熊家的子弟?”
林七放下大寶道:“這時稍後再說,先救人要緊。”
真寶天君細看大寶,嚎啕大哭道:“明明已經死去多時了,哪裏還有救?兄弟們,抄家夥跟我去報仇!”
山中群妖知小主人身死,早已群起激憤,就等著真寶天君一句話,這時各自掏出家夥列隊待發,口中呼呼嚎叫,成形的妖怪跨上異獸手握大刀長槍狼牙棒迎風揮舞,未成形的懷抱巨石古木擂天頓地,山野之間妖風慘慘鬼哭狼嚎烏雲蔽日。
林七見這陣仗嚇了一大跳,要讓他們這樣出去不搞得天下大亂才怪,慌忙說道:“天君先別急,大寶雖然氣息已絕,精血卻並未凝結,元神未破還有得救,你有沒有還魂丹。”
真寶天君半信半疑:“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怎麽敢拿這種事開玩笑?”
真寶天君知道林七為人,向群妖喝道:“都散了吧。”
群妖在山間悶了數百年,都以為這次可以借機出機威風一次,正在興奮頭上,哪知道真寶天君突然改變主意,瞬間從激動的頂尖落入穀底,垂頭喪氣的散去,片刻功夫走得一幹二淨,就象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真寶天君帶著林七來到天池之畔,說道:“我們修的妖魔之道,尋常還魂丹救不了我們的性命,這其中還得另加上一件事物,就是妖獸靈丹,天池中就有一種妖獸,名叫雪魚,卻不受我的管製,你去幫我取他的內丹。”
林七愕然道:“我?我法力低微,怎麽能擔此重任?”
真寶天君道:“我不熟水性,不找你找誰?”
林七恍然大悟:原來是要借用我的水蛇之身。“
真寶天君麵向天池,挺胸收腹發出一聲沉悶熊嚎,現出原形,竟是一頭身高四米有餘的巨熊,揮動巨掌拍向水麵,水麵頓時風起雲湧巨浪淘天,道道潔白水柱衝天而起沒入雲宵,水花濺射落到長百山方圓百裏這內,就如同下了一場豪雨。附近山民疑是天池水怪重現人間,嚇得閉門不出。
真寶天君沒拍多久,天池中央出現一頭巨獸,魚頭蛇身,通身紅鱗似火,身長數十米,張開大嘴露出森森白牙,林七知道這就是他先前說過的雪魚。真寶天君揮手淩空一掌遙遙擊出,黑色掌風中夾著一塊磨盤大的飛石,罵道:“既然在長白山中討飯吃,敢不聽我天君洞府的號令?”
雪魚沒有防備,被飛石打得脖子一歪,怒吼連天揮動長尾掃向真寶天君,真寶天君不躲不閃,手中飛石連發,接連擊中魚尾,紛紛爆開碎成粉末。雪魚痛得嗷嗷怪叫,巨尾繼續橫掃而來,隻是到了真寶天君麵前時已經力衰氣竭。
真寶天君抱住魚尾,運起神力把雪魚往岸上拖,要知道熊的力氣極大,山林之中就是老虎也要讓他幾分。這時雙腳牢牢釘在地麵,身體後仰全身力氣集於雙臂抱著魚尾,雪魚也招架不住。它在水中力氣雖然極大,卻全靠魚尾發力,這時魚尾還在岸上,隻有身子腦袋用力亂扭,攪得天池之水渾濁不堪泥沙亂湧,小魚小蝦紛紛四處逃竄,那聲勢雖然駭人,卻怎麽也脫不出真寶天君的雙臂。
雪魚知道遇上了對手,亂攪了一陣開始潛往水下,借著水力和真寶天君角力,真寶天君一時也奈何不了它。
林七猜到它想逃,伸手入水輕輕撥動,祭起水縛咒,水麵蕩起圈圈漣漪,象一麵蛛網向湖麵擴散,這水縛咒和水遁之術同出一源,他用得倒還熟練。雪魚隻覺身邊池水越來越稠,就象落入泥沼一般,整個身子困在其間,再也使不出力氣。隻好浮出水麵,張嘴吐出一顆白光閃耀的珠子,飛上半空,其中噴灑出和一道水幕,凝結成冰罩向真寶天君。
真寶天君喜道:“就是它,快去收了它。”身體巍然不動,口中大喝一聲:“疾!”身前布下一圈火牆,將那道冰幕擋在身外,寒冰遇火立即化成濃霧彌漫山穀。
林七不敢怠慢,縱身迎向雪魚內丹,張開大嘴一口吞下肚去。雪魚馬上萎頓下來,一顆巨頭無力的耷在水麵,長長喘著粗氣。
真寶天君鬆開魚尾哈哈大笑道:“沒想到得來這麽容易,這次就饒了你,好好回去修煉內丹,等下次七靈兄弟受傷時我再來借用。”
林七搖頭無語,收了水縛咒跟真寶天君趕回洞府。雪魚休息一陣,慢悠悠遊回水下。
林七走後,冰烽酒吧的生意並未受到影響,反而比以往熱鬧了許多。有了王然每天按時捧場順便看店,三個女孩也成了酒吧的常客,起初還就這麽三個,後來不知怎麽走露了消息,讓學校裏的一幫護花使者知道了夢中情人的行蹤,變著法子尾隨而至。
誰叫這勾兌吧名聲在外,幾個清純女生每天往這兒跑,誰能不擔心呢。
寧遠飛如今對傳說中的仙俠之術有了濃厚的興趣,每天纏著王然學道法,那勁頭直逼當初糾纏梁靜時的堅定執著,王然被他纏得沒有辦法,隻能傳了些口決,也不知道他是沒這天份還是學曆太高理解方式有問題,竟然沒有一點感覺。
他可不是輕易放棄的人,隻懷疑王然藏私不肯教自己,同一句口決翻來覆去的問,攪得王然苦不堪言,下班後就借口看店躲進酒吧。寧遠飛當然將學道進行到底,於是酒吧裏又多了位客人,而且這位客人非常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