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袈裟和鬥篷的形狀和兩大宗教發原地的氣候有很大關係,但寧遠飛還是認為當初的設計是一個很大的錯誤,現在已經到了必須改革的時候。
“如果僅僅是忍者的實力,就算他們扔台起重機來我都不怕,但他們不僅僅是忍者,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得到了和黑暗騎士同樣的能力。”王然麵色凝重。
在迎麵飛來的暗器中,隱隱跳躍著淺藍色的電光,那是黑暗騎士的象征。電光隨著各類暗器接踵而來,相互吸引碰撞爆炸,顯現出詭異迷人的美。但美並不是唯一,也絕不是他們想要追求的效果,在這樣的美麗景象之下,還隱藏著濃濃的殺機。
令人費解的是,在黑暗的力量中,還包含著和中華道家同出一源的五行之氣。忍術傳自中華,石長老等人都會一點五行之術,這並不奇怪。但能將五行之氣和黑暗力量相融一體,卻大大出乎王然的意料。
難怪暗器中會有這麽強的力量,以至於連王然的修為都覺得吃力,因為那其中擁有兩道本質相克的奇異力量,卻又不可思議的結合在一起。
“現在你該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出動這樣一群下忍了吧,哈哈哈哈。”蒼石老人對一眾忍者的表現非常滿意,以至於有些得意忘形,大膽的走出忍者的身後。
“為什麽?”寧遠飛看見密密麻麻射入身旁磚牆的各類暗器,也隱隱的感到,這次的忍者和他了解的有些不同。以王然的實力,應該可以輕鬆的將他們的暗器擊落擊碎,而不是象這樣改變方向重重的射入堅硬的牆壁。可以想象,那其中蘊含著多麽大的衝擊力,就算是黑暗騎士的長箭,都無法在王然的刀下保持完整。
“很簡單,因為這些忍者甚至連下忍都不如,還沒有學會更高深的忍術,無論他們肉體的能力還是其精神力都沒有完全定型,所以才能更快的接受來自黑暗聖殿的力量,如果換了象石川和風忍地忍那樣的忍者,可能根本就無法真正掌握這樣的技巧,所以在這些人裏麵你看不到一個象樣的忍者。”王然沉聲答道。
“就好象現在的你,想要修習佛法也不那麽容易,因為你已經築成了道基,而我如果想要學習道法也比以前更難,因為照老和尚的說法我已經有了佛性,是不是這個道理?”寧遠飛想了想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道理,但對他們來說可能難度更大,雖然我不了解忍術的修煉方式,但可以肯定的是,忍術修煉的本質是一種佛教密宗的精神修煉,而他們的法術,則是來源於道家的五行之術,正如你所知的,築成道基的人想要學習佛法有困難,而有了佛性的人想要修習道術也不容易,但由於他們無論對佛法還是道術都不太精通,所以才有可能更好的融合,再結合了一些民間巫術補其不足,於是就有今天的忍術,不過無論道術還是佛法,和黑暗聖殿的力量都有相克之理,也隻有這些不爭氣的家夥,才有可能同時擁有這三種力量,雖然每一種都不強,但結合在一起,還是不太好對付。”王然認真的思索後說道。
他曾經不止一次見過忍者施術的情景,通過他們慣用的幾套手印和符籙,以他的見識不難猜出忍術的關鍵所在。
“看起來,鬼子們的東西倒也還有些獨到之處,連我們師夷長技以製夷的長處都學去了。”寧遠飛感慨的說道。
蒼石老人饒有興味的看著兩人:“沒想到你們臨死之前還有這麽好興致,不過你們說的很有道理,真可惜我沒有一個象你們這麽有靈性的徒弟,不然千年巫門早在我的手上發揚光大了,哪會象現在這樣人丁凋零,如果你們現在肯投入我巫門之下的話,說不定我老人家心情一好可以饒你們不死。”說到徒弟,王然和寧遠都不約而同想起了慘死的柳帶情和不知去向的杜鶯穿,而他竟然沒有一絲愧意。
王然祭出元神靈弓遙指:“可惜我沒有弑師的習慣,不配做你老家的徒弟,如果你真那麽想收徒的話,不防收幾個鬼徒弟來玩玩,我聽說巫門養鬼很有一套。”說罷拉開長弓。
蒼石老人的臉氣得一陣紅一陣白,身上一陣發抖,再也說不出話來。他雖對柳帶情之死無半點愧疚,但也算師徒一場,怎麽都有些說不過去。
拉緊的弓弦不斷的顫動,中心處一點寒芒,王然猛的鬆開手指。
無論是忍者還是黑暗騎士,也無論他修習的本質是佛還是道,隻要他擁有了黑暗的體質,就不可能經受得住靈丹真氣的打擊,而此時他們密密麻麻層疊一處宛如一個整體的情形,也正是王然最樂意看到的。他們雖然擁有和黑暗騎士相同的力量,卻沒有象他們一樣堅不可摧的戰甲,此時的他們,根本就是脆弱的代名詞。
很多人都在重複同樣的錯誤,所以王然隻需要用同一種方式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也許對於一個樂於進取的人來說,這不算是一件好事,但王然卻樂此不疲。
飛射而出的靈丹真氣在忍者的人群中爆開,發出耀眼的光芒。每當這時候王然都會笑。如果說以這種方式,最合理最有效的利用自己的能力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那麽在這種時刻保持真誠的帶著憐憫的微笑也成為他的一種習慣。
但是今天,他的笑與以往有些不同,似是苦笑。
就在靈丹真氣爆開如碎裂的流星擊中忍者的同時,密集的人群中無數隻金黃的彩蝶伴著流星翩翩起舞,遵循著它們向往光明的本能,撲向正在燃燒的流星之雨。美麗的蝶翼在流星的高溫下起火燃燒,卻依舊展現著自己最美的舞姿,如果它們真有生命和意識的話,一定不會因為生命的即將逝去而悲哀,隻會擁有如鳳凰涅磐般的解脫與激動。
“又是傀儡替身法咒。”王然暗歎了一聲,知道自己一向無往不利的靈丹真氣今天難有作為。傀儡替身法咒是巫門特有的秘術,為了彌補自身修為上的劣勢,巫門中人以多年修行具有靈性的奇蟲異獸或是天資奇佳的魂魄煉製傀儡,危急之時以注入自身元氣的紙符催動傀儡,宛如有了分身一般。
雖然無論道家門派還是伊賀忍者都有自己的分身之術,但通常隻是幻象,充其掩人耳目而以。而巫門的替身傀儡卻是實體,不止可以抵禦攻擊化解危急,甚至還能以自身之力和巫人元氣進行有效的反擊,從這一點來說,又比分身之術強出許多。除了如李元一般的一氣化三清和象王然這樣的一體雙修,還沒幾道異術可以和它相比。
但這樣的法術必然極耗元氣,巫門中人本就不修丹氣,想要煉製催動傀儡著實不易,沒有幾十年的修為根本無法做到,即使能做到,通常也隻能自保而已,哪裏還管得了他人?不然的話,擁有了數道傀儡的巫門中人之強大根本無法想象,巫門又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令王然不解的是,眼前如秋日林間枯葉四處飄揚的傀儡紙符顯然全是出自蒼石老人之手,但以他一人之力,怎麽可能催動這麽多道替身傀儡。
飄揚紛飛的紙符燃燒殆盡,卻沒有如王然預料的那樣化作灰燼跌落於地,而是突然變向朝王然疾射而至,緊隨其後的是一片若隱若現的黑影和令人作嘔的腥臭,以及毒蟲尖細的鳴聲和猛獸雄壯的呼吼,似乎還夾雜著人們臨死的呻吟慘叫。為了煉製這些傀儡,蒼石老人不知又屠戮不多少無辜生靈。
早知道替身傀儡有反擊之效,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麽突然這麽猛烈,幸虧王然剛才那一擊並未用盡全力,這時雙掌向外平推,來自元神的靈丹真氣和本身三昧真火交織纏繞,其中還混雜著徐家破魔真氣。王然身外一陣隆隆之身,寧遠飛被他強大的氣息壓得向牆壁靠雲。
紙符紛紛落地,毒蟲怪獸的呼鳴也嘎然而止。隻在舉手之間,王然就化去了替身傀儡的反擊之力,但他的神情卻並不輕鬆,在對方的紙符中,竟然充斥著他本身特有的靈丹真氣。在靈丹真氣如流星飛射擊中一眾忍者的同時,替身傀儡不止化去王然的真氣令忍者免受其害,還吸納包容將其轉化為反擊之力。
難怪以蒼石老人一人之力竟能煉製出這麽多道替身傀儡,因為那其中的反擊之力並非來自他的元氣,而是借用對方攻擊之力。換句話說,他所煉製的替身僅僅是替身,其中一片空白,隻有在吸收了對方的攻擊之力以後,才真正具有反擊的特效。這已經不再是王然所了解的傀儡替身法咒,其中又摻和了伊賀忍者的某種異術。
眼前的情形別說王然沒有料到,其實就連蒼石老人都沒有想到。他煉製這些替身法咒的本意是為了對付德拉內爾家族。擁有了同樣黑暗體質的忍者,在麵對吸血鬼的攻擊時,能通過替身傀儡法咒將其黑暗的力量轉化為自身的攻擊力,雖然並不完全,卻足令那些修為不濟的忍者實力大增。這一招出其不意,在先前對吸血鬼的偷襲中大放異彩,令布魯斯和蘭德兩名年輕的血族身受重傷差點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