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剛亮,徐悠就被悅耳的電話鈴聲吵醒:“誰啊?這麽早。”徐悠懶洋洋的拿起電話。

“喂,我,祈可。”

“原來是可兒啊,什麽事啊?”

“沒什麽,就是看你們倆昨晚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去哪兒了?”

“哦,有點事。”

“什麽事啊,說給我聽聽。”祈可就這麽兩個走得近的朋友,一晚上沒見著人心裏挺著急的。

“我呢,要看帥哥,方欣呢,要找夢中情人。”

“真的假的啊,我昨晚上也遇上一個挺好玩的,他一點也不怕我。”

“那恭喜你了,我也不用擔心你嫁不出去老纏著我們兩個了。”

“嘻嘻,對了上午沒課,你們去哪兒玩?”

“不都說了嗎,我呢,要看帥哥,她呢,要找夢中情人,唉,搞不好就是一個人,我好倒黴。”徐悠歎著氣說。

“那麽巧?你們在哪兒,我也來看看。”祈可的心情不錯,很長一段時間來她沒這麽興奮過。

“我們都在表姐家,你要來就來吧,先說清楚了,不許跟我搶。”

“小氣,就算我想搶也沒辦法啊,凍也會凍死他。”

“不跟你說了,我還要補覺呢,昨晚睡得太晚,啊嗬。”徐悠打了個嗬欠,倒頭又睡。

王然早上一個人來到公司,寧遠飛剛才請了假,說要去買個特製沙袋。其實他請不請假都沒關係,有沒有業務也沒有關係,反正這公司遲早都是他的,沒人敢說什麽。

這幾天寧遠飛好象有什麽事,很少等在銷售部,也沒想前段日子那樣有事沒事找梁靜鬥氣,梁靜反而有點不習慣,覺得生活中突然少了點什麽,有點空落落的。

難道自己真的對他產生感情了嗎,梁靜不願這麽想,卻又總是不經意的想起他。

王然象往常一樣收拾桌子,整理昨天的資料,這時同事們已經來得差不多了,相互打過招呼以後各忙各的。電話想起,找王然的,他提起話筒,一條線的幾部分機也同時提了起來。

“喂你好,方欣啊,什麽事。”

“上午有沒有空?來我們公司一趟。”

“有啊。”王然看看時間,“十點,我準時過來。”

電話裏好象傳來其他人的聲音,應該是個女孩,好象不止一個。“那不行,你馬上過來。”

“好吧,你上班沒有,我直接去你們辦公室吧。”

“別來公司了,你來我家吧,還有,把合同帶上。”

“好的,我這就來。”

王然掛掉電話,找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跟梁靜說了一聲,飛一般跑出門去。

“喂,公事還是私事啊?”楊莎笑著問。

“公事。”王然邊跑邊答。

“那去別人家裏做什麽,不會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吧?”

王然這時已經跑出門外,沒聽到她說什麽。趕到何怡家的時候,時間才早上九點,何怡正站在門口,焦急的看著手表。王然下車快跑幾步把文件袋遞給她問:“怎麽這麽早,我到你公司去不行嗎?”

“這事我幫你辦了,我表妹找你,不知道有什麽事,你自己去吧,我趕時間。”何怡伸手攔了輛車。

王然看著她離開,心裏有點好奇不知道那小姑娘找自己幹嘛,按響門鈴。

裏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門開後,一個清雅靚麗的女孩站在身前,無瑕的臉上寫著些疲憊,寫著些憔悴,王然怔住了,這是夢中曾見的臉,一張怎麽也揮之不去的臉。

“真的是你,你沒死?”

女孩緩緩的說,眼中流下一滴晶瑩的淚水,在清晨嬌豔的陽光下閃著象鑽石一樣的光芒。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她一直以為自己如果真能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麵時會笑,但是她卻忍不住落淚,從他放手的那一刻開始,她知道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忘記他。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她平靜的心中有了波瀾。

“是你,你也沒事!”王然看著她的淚珠,聲音不覺有些低沉。

這是他重返世間看到的第一個女孩,偶而當他回想起兩人肌膚相親的情景,會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頭掙紮、在跳動,他並不象現代的人們那樣去理解感情,理解愛,他隻記得那一瞬間的感到,還有心跳。

方欣緩緩的上前,輕輕靠上他的肩頭,眼淚再也抑製不止點點下落:“他們說你死了,說你是壞人,我告訴他們你不是壞人,你不會死的。”

“我當然不會死,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王然任由她靠著自己,輕輕撫著她顫抖的肩頭,從來沒有和異性有過這樣的親近,這感覺似乎從來不曾有過,他覺得自己似乎就快被融化,融化在她細碎的泣聲中,融化在她透明的淚水中。

“你們在做什麽?”不知什麽時候徐悠和祈可來到身後。徐悠看他們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大帥哥果真是好友的夢中情人,看著方欣的樣子,她想替她高興,卻又高興不起來,心裏有點莫名的失落。

難道自己真的對他有點意思,那不過是個玩笑而以,可為什麽又會有這樣的感覺。她突然發現原來的心情連自己都無法了解。

祈可卻是把所有的疑惑都寫在了臉上,還有驚訝,還有怒意。

方欣聽到身後的聲音,羞怯的放開王然,悄悄擦了擦眼睛,轉身麵對兩個女孩笑著說:“我給你們介紹,他叫……”

“王然,不用你介紹了。”兩個女孩異口同聲的說。

“怎麽你們認識?”方欣萬般驚訝,徐悠認識王然她當然知道,沒想到祈可也認識,而且看祈可委屈又帶著憤怒的眼神,好象他們之間的關係還很不簡單。

“怎麽不認識?”祈可撅著嘴,挽上王然的胳膊。

“不會吧?”這時不止方欣驚訝了,連徐悠都睜大了眼睛。

“有什麽不會的,我是他女朋友。”方祈象抓著心愛的玩具而又害怕被人搶一樣,死死的抓著王然,還拚命的一搖一搖,一臉陶醉的神情。

“這是怎麽回事?”方欣看著祈可的樣子,感覺到一點淡淡的酸意,抓住了王然的另一隻胳膊。

“我是他的女朋友。”祈可帶著幾分得意的說。

“女朋友?”方欣和徐悠同時問道。

“那是誤會,誤會。”王然心底並不認為那是誤會,事實上當時當祈可說出那段話時他是很得意很欣喜的,不過在這種時候,誰都知道誤會才是最好的結果。

“誤會?那是你可沒這麽說,你不是想始亂終棄吧?”祈可虛眯著眼睛說。

“什麽?我可沒有亂過,我什麽都沒做。”王然連連擺手。

“你忘了當時是你抱著我的嗎?”祈可很嬌俏的又貼近他一點點。

王然看到方欣眼中開始燃燒的烈火,心裏麵叫苦:雖然我們有過肌膚之親,雖然我也對你很有好感,雖然你可能也對我印象不錯,可至少到目前為止,我們什麽也不是,就算我做了什麽你也不用這麽看著我吧,更何況我還什麽還沒做。

心裏雖然這麽想,嘴裏可不能這麽說,畢竟在幾個女孩中間,他對方欣更多了一些不明不白的情感。

“我那時不是怕你跳嗎。”王然隻能這麽說。

“可我沒說我要跳啊。”

“你大半夜的往河邊一站,一臉愁眉苦臉的,我怎麽知道你不跳。”

“我後來不是跳了嗎?”

“可你沒死啊。”話一出口,王然就知道闖禍了。

果然,祈可淚如泉湧哭得有聲有色,扔開他的手跑了出去,徐悠搖搖頭:“表姐說得沒錯,壞人還真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搖搖搖頭也追了出去。

“你不會也跑了吧?”王然充滿期盼的說。。

“當然不會。”方欣溫柔的靠近他,突然用用一把推開他大聲喊道:“那是因為你踩到了我的裙子!”

看著方欣離開的樣子,王然無可奈何的攤攤手,不明白自己怎麽越解釋越糟糕,誰說女人是弱勢群體,男人才是弱勢群體,女人隻需要幾滴眼淚幾聲悲鳴就能把男人給活埋了,還能惹來一群幫忙填土的。

方欣才跑出沒多遠,就看見祈可和徐悠的身影,兩人肩並著肩不緊不慢的向學校方向走去。

當然,徐悠很小心的保持著兩人間的距離,雖然祈可和她們在一起總是很小心的努力控製自己,但她們還是習慣了這樣保護自己,這可能也是祈可覺得孤獨的原因之一。祈可現在早就破啼為笑了,跟方欣聊得好不親熱。

“你怎麽也跟來了?我費盡苦心給你們創造一個孤男寡女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看見方欣很遺憾的說。

“看見你都那樣了,我哪還待得下去。”方欣說道,順手攬住祈可的腰說,“看我們可愛的小可兒傷心成那樣子,誰還有閑心談情說愛啊,說真的,到底怎麽回事?”她的自我保護意識稍稍差了一點,所以她感冒的次數了比徐悠多了一點。

“我看你是心裏著急待不下去了吧?說說看,是不是真愛上他了?”祈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先回答我的問題。”

“好吧,看你急成那樣兒,其實也很簡單,我晚上在河邊玩,他以為我要自殺,想要英雄救美,我就給了他這個機會。”

“那你們說什麽抱啊什麽的,是什麽意思。”方欣急急的說。

“逗你玩呢?不這麽說我哪裏看得出你們的心思。”說完偷偷瞄了一眼徐悠,好象剛才徐悠的表現並不完全是開玩笑的樣子。

“別看我,那是你們的事,別把我扯上。”徐悠忿忿的說,“都說了不跟我搶,哪知道才一見麵就沒我的事了,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別把我們都說得跟花癡似的,我們可沒你那麽好色。”祈可親密的攬著方欣的肩說。

“說真的,方欣,你到底怎麽想的?”徐悠問。

方欣皺了皺眉頭,其實這問題她一直沒有認真想過,因為她一直也知道,王然幸存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連警方都認定他已經墜崖身忘,並結了案,隻有一個傻傻的小警察私下裏還死咬著不放,讓人懷疑他到底是揪著王然不放還是揪著自己不放。

不過,當王然真的站在自己麵前,當心中的幻想突然成為現實時,她有點茫然不知所措。

想了好一陣,方欣才開口說道:“其實我也並不完全了解對他的感覺,有時候她我會懷疑,自己對他的思念僅僅是因為特殊的環境,因為曾經有過同生共死的經曆,盡管那並不是我願意的。每每想起他放手的那一個瞬間,我的心會有深深的痛,我無法忘記他遠離自己眼中的笑意,還有那其中永恒的無奈,我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覺到底是感激,還是感動,或者是感情,我想,可能時間會告訴我吧。”

“你呢,小可?”

“我?隻是覺得好玩吧,你們沒注意到嗎,他不怕我,很好玩。”

“好玩,既然你們一個說不清楚,一個隻是好玩,不介意我當第三者吧,不,第四者。”徐悠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不會是真的吧。”兩個女孩同時苦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