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正道弟子,是指會幫弱勢群體做事,會伸張正義的宗門弟子,不過謝臨聿和“正道弟子”幾個字,可以說毫不相幹。

自世界融合以來各宗門間傾軋更加嚴重,向外擴張的聲音也越來越多,神機門更是放出預言:“夜觀天象,西北方有邪祟侵襲。”

謝臨聿正是神機門弟子,他和虞渺一樣都是臨時安排的身份,但他不僅有身份上的便宜,這裏原本也就是他掌管的地方,故而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隻是有一點算錯了,虞渺剛來這個世界第一件事並不是找他,而是去解決蘭德爾多去了。

等他趕到時,蘭德爾多已經被虞渺四分五裂,虞渺正要點火燒了他。

兩人見麵第一句,不是“我好想你”,而是“你的血好香”。

謝臨聿挑眉,撩起頸側的長發,露出血管:“你可以嚐嚐。”

“修仙的人血都這麽香嗎?”虞渺摸摸不受控製冒出來的尖牙:“我剛還和那個吸血鬼說我可以不吸血呢。”

沒做過吸血鬼之前虞渺也沒有想過,血液的味道會如此香甜,那是一種感覺,就像是人在饑餓到極限時聞到的一切食物的味道,除了美味沒有別的形容。

“食欲和愛欲或許有重疊,”謝臨聿像一條蜿蜒爬行的毒蛇一樣蹭到虞渺身邊,頸側暴露出衝刷的血液和心髒的跳動,原本包裹嚴實的弟子服被他扯得很開,露出鎖骨和底下的一片皮膚。

他擁抱她,“你想要吸我的血,我很高興。”

這人怎麽回事?明明她才是吸血鬼才對!

虞渺擦擦嘴角推開他,點了一把火開始燒蘭德爾多,“不,不行不行,等會兒來,這兒好髒的。”

“傳聞吸血鬼在吸血時會產生致幻的物質,渺渺……”謝臨聿從背後抱她,下巴擱在她的頸窩,磨來磨去,癢得虞渺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走開啊你!我們先做正事!”

“蘭德爾多的身體被改造過,可以無限再生,還有毒,”虞渺拉著謝臨聿一起看著火焰把他的最後一塊身體組織燒成灰,“我們最好把那個世界的實驗室也處理掉,至少在這一段時間內別讓他們弄出這種東西來。”

她對蘭德爾多的遭遇感到遺憾,但也僅此而已,放任他瘋狂複仇轉化全世界隻會把這裏搞得一團糟,不過做人體實驗的文明也應該受到懲罰。

世界的融合與戰爭是必經的過程,他們不會阻止,不過虞渺有私心:“不如就用修真者體係把三個世界穩定下來?目前看來天道監管下修真者世界應該是最正常的。”

這樣隻需稍加引導就可以得到一個相對安定的一整個世界了。

謝臨聿當然是無條件讚同,“我去調整任務。”

同一時刻,任務世界裏,原本是各自為政地完成任務的玩家們,現在接收到同一條通知,所有人的任務都改變為推進修真體係一統世界。

接下來就是處理實驗室,這項對其他人來說難如登天的任務,對虞渺和謝臨聿來說幾乎沒有難度,謝臨聿掐指、觀星,再結合一下虞渺從蘭德爾多那知道的事實,兩人就把赫蘭斯文明這邊的人體實驗室統統銷毀,研究員和標本、資料都一起葬身於火焰灰燼中。

鮮血與罪惡,已經打開和尚未打開的番多拉魔盒,全都付之一炬。

*

殘破的天國據說曾經有創世神居住,虞渺和謝臨聿來到這裏時隻看見一片殘破的羅馬柱和坍塌的神殿夾雜在雲朵中。

神早就隕落了。

二人沿著扁平的小雲朵鋪成的小路,一路走到了一片鏡麵一樣的小湖泊裏,周圍的雲朵和湖裏的雲朵包圍了他們。

小湖泊倒影不出他們的樣子,不斷地顫動,漣漪一圈圈從兩人腳下擴散,兩三次後,終於又恢複了平靜。

等兩人踩著水麵一路走到湖心亭,看了上麵的石碑的刻字,才知道原來這是可以照見未來的湖。

不過湖水能力有限,無法窺探他們的未來,所以三次震顫後隻得重歸平靜。

地下的人在忙活著搶地盤,他們忙著度假,虞渺是個好心人:“說起來,這個修真體係下,他們根本沒辦法飛升吧?”世界都破破爛爛了,已經是半截的樣子還被謝臨聿的本體吞噬,能飛升去哪裏呢?

“反正放著這裏也是沒用……”

“是沒辦法飛升。你想把這裏做成他們飛升的地方?”謝臨聿幾乎在同時理解了她的意思。

“對。我們先住一段時間看看。”虞渺坐在亭子的邊緣,她伸手點了點水麵,一大片睡蓮就從空曠的水底生長出來,含苞待放,“這裏也種點什麽吧,好空啊。”

陽光穿透雲層落在亭邊,虞渺想了想變化出一大簇藤蔓來,指揮著它們沿著幾根柱子做成了好幾張吊床,又在水麵圍繞著亭子開出一大片細碎的小野花。

“修房子就不用了,讓他們飛升的人自己來。”虞渺大步走向吊床,仰躺上去看純淨蔚藍的天空和棉花糖一樣柔軟蓬鬆的雲。

陽光隻落在她胳膊上、肚皮上,曬得人暖洋洋的,幾乎要睡著了。

謝臨聿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支笛子,放在唇邊吹了一曲悠然歡快的歌。

虞渺翻身過來看他,看見藤蔓開了花,萬花叢間美人斜倚著吹笛。

從亭柱側邊蔓延盛放的殷紅重瓣鬱金香幾乎要把他淹沒,月牙白的弟子服在藤蔓和花朵間若隱若現,豔麗無雙。

她衝謝臨聿招招手:“你好漂亮呀。”

虞渺摸摸不自覺冒出來的尖牙:“過來給我咬一口?”

謝臨聿欣然前往,他俯身下來,露出脖頸和血管,扯開那些束縛,和她擠在一張狹窄的吊**,讓虞渺有種她是獵物,而對方才是吸血鬼的錯覺。

……

“有點奇怪,你……很甜?”虞渺困惑地鬆口,還不忘為他舔舔傷口,鑒於她沒有做吸血鬼的經驗,所以也不知道血液究竟該是什麽味道。

“可能因為我很高興。”謝臨聿一邊吻她一邊含糊不清地說,“渺渺,你的藤蔓,應該很結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