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渺皮笑肉不笑:“是我的身體啊喂!”

“很快就是我的了。”男房東說:“你用這個吧,這個也不錯。”

誰要用那個身體啊?!

地下室的空間扭曲起來,變成一片首尾相連的迷宮,不管虞渺是從左邊走還是從右邊走,她腳下的畫框就像是一個自動跟隨的陷阱一樣,始終跟著她。

黑影們慢慢朝她聚攏。

虞渺覺著自己還是需要試一試剛剛學習的新魔法的,她揮舞著自己簡陋的小魔杖:“Γίνεφυτό。”

黑影們就地紮根,變成了一個一個的奇形怪狀的植物,單薄得像是紙片一樣。

虞渺念道:“ναμαραθούν。”

然後那些紙片一樣的植物幹枯、凋零,變成一抔灰燼。

還沒有來得及動手的男房東臉色大變:“你不是初級魔法師!”

“我是啊。”虞渺把魔杖對準他:“Γίνεφυτό。”

男房東一個閃避躲到了迷宮牆壁的掛畫上,可是很遺憾,即使躲到掛畫上,他也還是變成了一株植物。

不過他好像比其他的黑影更強,都被變成植物了還能說話:“你怎麽打中我的?!你是怎麽打中我的!!我避開了你的魔杖!”

“我又不是用魔杖瞄準的。”虞渺腳下的畫框急速收縮,男房東變成的植物在瘋狂的搖擺著,雙方博弈,但虞渺的速度更快:“ναμαραθούν。”

畫框裏的植物凋謝了。

那團灰燼卻還是掙紮著想要再次凝聚成形,但是,隻有種子才能長成新的植物,泥是不可以的。

這是【規則】。

是自然與生命魔法的基石,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規則】。

所以這些紙片人也不可以。

地下室在刹那間消失了,虞渺這才發現她正站這家店的第二道門前,門敞開著,裏麵卻空無一人。

“我不是用魔杖瞄準難道很奇怪嗎?”虞渺問233:“不奇怪吧?難道不是心裏想著目標然後發動就可以了嗎?還需要用魔杖瞄準什麽?這可是魔法,又不是射擊。”

“當然不奇怪了。”233怎麽會覺得奇怪,它隻看過虞渺學魔法,當然和虞渺一個想法。

“有人嗎?”虞渺推開第二道門,裏麵是樓梯,她沿著樓梯上了二樓,看見了客廳裏懸掛著好幾張空****的畫。

再往裏走,是廚房,廚房裏也有畫,畫上是麵帶驚恐的富態女人,虞渺懷疑她是房東太太。

果不其然,再去臥室找時,她找到了另外幾張肖像畫:“兩個兒童,還有房東太太和男房東。”

“事情好像有點嚴重。”虞渺忍不住想,那些空****的畫框是怎麽回事?

“如果是被抓緊畫裏就會變成這樣的話,那空白的畫框意味著什麽呢?”

下午的時候,虞渺向卡尼爾匯報自己的發現:“目前已經找到了房東一家,他們都被封在畫裏。”

“畫家找到了嗎?”

“沒有找到,但是在房東家找到了很多空白畫框,我懷疑這些畫框中原本也該有人。”

“好吧,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們呢?你們的任務怎麽樣了?”卡尼爾對虞渺點點頭,問其他人的進度,“你們怎麽樣?”

餘下的幾人依次說了說自己的任務,有虛驚一場的,也有確實有黑暗魔法痕跡的,不過多是烏鴉和蝙蝠什麽的,倒是沒有遇到虞渺這種情況。

隻是等她們都匯報完,卡尼爾才問道:“你們是八個人吧?怎麽少了一個?”

少了的這個人名叫愛麗絲,是個銀發美人,虞渺對她印象深刻。

卡尼爾問過之後,也沒有任何人給出回答。因為他們之前都互相不認識,第一個任務也是分開去做的,所以大家互相之間消息不通,也很正常。

但是一個魔法師的消失顯然是不正常的,尤其是卡尼爾向他們通知了完成任務後的匯報時間後。

因為對於他們這種被抽調來王都的魔法師來說,除非不想再留在光明陣營了,不然在教會麵前都是乖乖聽話的。

任務就算是不能完成,也會回來說一聲的,而不是憑空消失。因為抽調來王都的性質,本質上和君主征兵是一樣的,若是臨陣逃脫,就意味著背叛。

“是叫……愛麗絲吧。”卡尼爾翻了翻他的筆記本,安排了虞渺和另一個男魔法師去之前愛麗絲的任務地查看一下:“你們兩去看看怎麽回事吧。”

*

王都最近不太平。

不過這種不太平,對上層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因為每隔一段時間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傳聞,其中相當一部分都是假的,還有一部分,或許和他們本身就相關。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為王子升任高級魔法師舉辦晚宴,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諾羅伯特魯·斯摩爾就是今晚的主角——他穿著一身宮裝在舞池裏跳舞,當然,第一隻舞是和奧新西大公的女兒跳的,他們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也是早就定好婚約的一家人。

舒緩的音樂像是流水一樣緩慢的演奏著,數不清的食物擺在桌上任人取用,但絕大多數人還是更願意在舞池中晃**,借此交際,而不是站在一邊吃東西。

顯然虞渺就是專門來吃東西的那種。

其實這種等級的宴會根本輪不到她來,不過是因為王子升任高級魔法師,所以在王公貴族外,額外邀請了隸屬於光明教會的魔法師前來參加宴會而已。

這算是一種人情投資吧或許。

這個國家的政權很古怪,絕大部分權力都收攏在教會的手中,但國王也不是完全的花瓶——

據說每一代教皇都是皇室成員,不過教皇需要保持身體和心靈的虔誠,不能結婚生子。而國王是現任教皇的親兄弟,因此家族的傳承的重任全部都落到了國王的身上。

所以從根源上講,這樣做是為了鞏固政權。

這位王子顯然不準備進入光明教會,因為他是國王的獨子。

但他似乎也並不完全信任他的叔叔,或者,下一任還未出現的教皇。這很正常,把權力全部收攏在手中,是每一個皇帝都會有的願望。

虞渺一邊吃一邊張望著,“好像很多人被畫裏的人代替了吧?現在還開宴會真的安全嗎?”

233嘀嘀咕咕:“你看他們這樣子哪裏像是在乎的?卡尼爾也沒說立即處理吧?”

愛麗絲下落不明,但是虞渺和另一位魔法師在現場找到了她的畫像,發生了什麽似乎不言而喻,這讓她現在都對畫有陰影了。

但好在這場宴會上好像沒有畫。

不,不對!

虞渺突然發現,就在大廳的正中央,原本有一幅畫華麗的巨大掛畫,現在畫布上空無一物。

淦,總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