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晉站在元帥府門口，看著身邊的徐遠，“阿遠，我們現在去探望止辛合適嗎？”
本來顧止辛回到顧家就能回去上學的。
結果剛回到顧家那日就出了這種事情。
顧延還大放厥詞說不認顧止辛，要跟舒珍離婚。
這個節骨眼他上門去探望會不會被誤會他來看熱鬧？
“少爺，你放心吧，顧少不是這種人。”徐遠安撫道：“顧少這麽久沒有上學，老師布置了不少作業，你不是來給他送作業的嗎？”
葉子晉點點頭，“也對，那我們去找止辛吧！”
兩人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下人出來開門了。
葉子晉跟徐遠來過元帥府，下人認得。
“葉少是來找顧少嗎？”
“是的，止辛在家嗎？”葉子晉這次沒有提前給顧止辛打電話就過來了，有些擔心撲空。
“顧少在家，葉少請進吧。”
葉子晉聞言才鬆了口氣，“打擾了，元帥在家嗎？”
如果主人在家，他還得先跟主人家打招呼呢。
“元帥每日都要出門，柳先生在家。”整個元帥府的下人都知道舒哲跟柳如風的關係。
大家覺得叫柳如風夫人不適合，就稱呼柳先生。
正在房間裏麵畫畫的顧止辛聽到下人回報葉子晉來了，放下畫筆，有些詫異，“子晉怎麽來了？”
今日好像不是休息日呀！
“可能是給少爺帶作業吧。”蕭融隨口道。
顧止辛瞪了蕭融一眼，“我過幾天就去上學了，到時候你要陪著我，知道嗎？”
“是的，少爺。”蕭融幫顧止辛收起畫板跟顏料，“少爺，不如去偏廳跟葉少聚聚，聊聊天吧。”
他家小少爺，也要換換心情才是。
“嗯嗯，我也好久沒見子晉了。”顧止辛高高興興地出了房門。
舒珍迎麵走來，看到兒子跟蕭融走在一起，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們這是去哪裏？”
自從知道兒子跟隨從的糾纏之後，她日日睡不著，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舒珍懷疑是不是自己造了孽，這輩子才會這樣。
弟弟喜歡男人就算了，為什麽連兒子也一樣？
萬一被外麵的人知道了，會不會覺得他們舒家的人都有病？
舒珍心底雖然接受弟弟跟柳如風的事情，卻無法說服自己接受兒子跟蕭融的事情。
如今，丈夫跟她離心，無法回夫家，又不能讓娘家弟弟不高興，將來她還要依靠兒子。
舒珍想了想，覺得自己未來一片黑暗。
她也不會傻得開口去勸，那樣的後果，就是母子離心。
之前她猜測過蕭融可能是參軍長流落在外的兒子。
如果參軍長跟蕭融真的是父子，到時候讓參軍長做這個壞人，來拆散他們不就好了？
舒珍覺得這個方案很好，但看到兩人朝夕相處，依舊如鯁在喉。
實在無法接受。
男人到底有什麽好的？她心裏壓抑著無數的心事，難以宣泄。
“子晉來找我，我去偏廳。”顧止辛回道。
他並不知道舒珍的糾結，如果知道了，或許也會有些為難如何讓母親接受。
他心裏認定了一個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將他們分開。
顧止辛一直都是如此。
從未改變。
“既然如此，蕭融你去廚房準備一些糕點，止辛的同學來了，要好好招待一下。”舒珍吩咐道。
顧止辛皺眉，“母親，這種事情，元帥府的下人會去做，幹嘛讓融……讓蕭融去做。”
他差點不自覺叫出融哥兩個字。
他自己都舍不得蕭融去幹活呢，怎麽母親依賴就指使他的人呢。
“現在我叫不動蕭融做事？”舒珍抬高音量。
本來蕭融跟兒子攪和在一起，她就夜不能寐，現在看到兒子深陷其中，她忍不住有些崩潰。
蕭融不著痕跡地捏了捏顧止辛的手心，“我去廚房拿點糕點，少爺在偏廳等我吧。”
“好吧。”顧止辛心情有些不愉快，總覺得母親對蕭融的態度有些不好。
雖然他明白母親使喚一個下人沒什麽問題。
但在情感上，蕭融不是下人，是他的男人啊。
要是可以跟母親說他跟蕭融的感情就好了。
哎 ！
舒珍看著兒子巴巴地盯著蕭融的背影，痛心疾首。
傷人的話硬生生忍住。
“你身為少爺，不要跟一個隨從這麽親近。”舒珍假裝不知道兩人的關係，苦口婆心地勸誡，“將來你們各自都會娶媳婦，到時候總要各奔東西。”
“蕭融才不會娶媳婦！”顧止辛下意識反駁道。
反駁過來，他又有些懊惱怕母親發現。
舒珍自然不信。
不是每個人都像她弟弟舒哲這樣倔強的。
男人要變的時候，怎麽都攔不住。
“你怎麽知道不會？”舒珍教育道：“你現在年紀還小，以後就明白了。”
“我現在就明白呢。”顧止辛鬱悶地嘟囔了一句，有些不耐道：“我去找葉子晉了。”
說完負氣地轉身離去。
舒珍站在原地，表情陰晴不定的。
奶娘站在舒珍身邊，勸道：“夫人，少爺年紀還小，貪玩了一些，您就別為了這種小事生氣了。”
“這怎麽能叫小事！”舒珍有些崩潰道。
奶娘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失態，有些愣住了。
舒珍深吸了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脾氣，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兒子跟蕭融的事情。
絕對不可以。
“奶娘，對不起，我態度不好。”她直接道歉了。
奶娘一直照顧她，關心她，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奶娘也不在意，反而心疼道：“老爺做出這種不理智的事情，夫人您難過是正常的，但是少爺是您將來的依靠，可千萬不要弄得母子離心啊。”
她勸道：“少爺年紀還小，有什麽不懂的，好好說便是，將來性格成熟後，看得透徹一些，自然明白你肯定為了他好。”
“但願吧。”舒珍把眼淚逼回心底，轉身道：“我們到處走走吧，很久沒回家了。”
自從嫁給顧延之後，她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有時間回娘家。
當年父母離世她已為人婦，連守孝都是來去匆匆。
現在想想，真的值得嗎？
舒珍神色有些恍惚地走在府內，奶娘亦步亦趨地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