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句開始,時蕪身上清清淡淡的氣勢完全消失。
紮著雙馬尾背著書包,哼著歌謠左顧右盼,臉上帶著期待的笑意,仿佛就是劇本裏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看到這股感覺,趙導的脊背挺直幾分,眼神也認真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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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小小此刻滿心歡喜,哥哥今天說會給自己帶饞了好久的草莓蛋糕,她從上課就開始期待。
等了一會,女孩臉上的表情有些慍怒,哥哥又遲到了,每次來接自己,他總是隔了好久才到。
不過想到草莓蛋糕,她就原諒哥哥。
這次和往常不太一樣,女孩等了好久,也沒看見自家哥哥的影子,臉上已經變成失望。
想著算了,哥哥可能排隊耽誤了,畢竟這個草莓蛋糕最近很是火爆,自己先回家等吧。
思慮至此,女孩臉上重新掛上笑容,哼著歌謠,蹦蹦跳跳,挑了一條近路回家。
這條路遠離主幹道,因為是白天,孫小小放心幾分,但平時哥哥是嚴禁自己走小道回家的。
走到拐角處,孫小小聽到一陣嬉笑聲和怒罵聲,想起小巷子裏經常發生的霸淩事件,眉目流露出一絲恐懼,躲在拐角處,準備報警。
“什麽寒門貴子,不就是貧民窟的下等人嗎?還好意思搶我們路哥的風光。”
“孫清,你有什麽了不起的?”
聽到熟悉的名字,女孩眼裏的恐懼變成疑惑,忍著內心的害怕,悄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口吐鮮血的,就是自家親親哥哥,旁邊還有一個早就被踐踏的草莓蛋糕。
孫小小捂住自己的嘴邊,眼裏悄悄流出淚水,拿出手機顫顫巍巍地報警。
她想靠近,又看了眼自己細嫩的胳膊,聽著那群人一下比一下狠厲的拳頭,她快要絕望。
她拿起手機悄悄錄下一切,就看見哥哥的眼神注意到了這邊。
那雙眼睛裏全是惶恐,腦袋微不可見地搖了搖,示意孫小小不要過去。
為首的路山注意到孫清的眼神,順著視線看過去,能窺見角落裏的一抹裙擺。
“誰?”
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孫小小的身子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心裏默默乞求,不要發現自己。
路山邁開步子就要過來,就被地上的孫清扯住褲腳,轉頭就對孫清來了一腳。
孫清淒厲的聲音響起,“快跑。”
孫小小緊緊抱著手中的手機埋頭向主幹道跑過去。
路山幾人交換眼神,兩個人留下把孫清拖走,其他人追了上去。
孫小小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下子嚇懵了,腳底下絆倒了一塊石頭,整個人摔了出去。
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如果被身後的人抓住,那一切就完了。
路山就要經曆最後一個轉角,看到跌倒的女孩,就聽見空氣裏急促的鳴笛聲。
暗罵一聲,轉頭離開,上流社會最好麵子,肮髒的行為掩蓋在暗中,如果讓麵子受到影響,就算是繼承人也要受到不小的處罰。
孫小小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看著趕來的警車,心裏一鬆,渾身都疼痛起來。
警察細細盤問了一番,聽到路山的名字,眼裏了然,這人是警察局的常客,奈何家裏有錢有勢,也就不了了之。
隨意打發走了孫小小,警車匆匆離開。
在家裏惶恐地等了一晚上,也沒看見自家哥哥回家,心裏隱隱有了不安的感覺。
第二天,孫小小就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讓她去警局認領屍體。
警察隻給了一份屍檢報告,說孫清是因為走夜路不慎摔倒在河裏溺死。
看著自家哥哥身上的傷痕,孫小小天真爛漫的表情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眼底濃烈的恨。
轉頭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
趙導看著鏡頭裏的那抹癲狂的微笑,被嚇得久久沒有回神。
他太激動了,以至於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把自己心中那個孫小小演繹出來,還是自己一開始就沒有注意到的女演員。
“導演。”
時蕪輕輕地呼喚了一聲,湊到趙本旁邊。
趙本看著放大的容顏,嚇得後退兩步,時蕪那抹微笑太變態,不像是演的。
反應過來之後,趙本緊緊攥住時蕪的手,眼裏快要閃出淚花。
“時老師,你就是我心中的孫小小,我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
說完,想到最近時蕪的熱度,趙本心裏忐忑起來,萬一人家的片酬自己支付不起,那一切就完蛋。
趙本臉紅了一瞬間,支支吾吾的開口,“那個,咱們劇組的經費不是很夠,片酬問題,你提個數,我們盡量滿足你。”
時蕪眼裏劃過一道幽光,正好自己可以賺一筆。
“導演,我可以不要片酬,我拿錢投資這部電影。”
趙本被巨大的驚喜砸暈了,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她不僅願意零片酬出演,還願意投資這部電影。
那麽一切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
“好,好,好,下個星期開機。”
趙本當機立斷,這是自己給自己最後的機會,這個星期再把劇本打磨一下,他一定要抓住最後的希望。
時蕪神清氣爽地回了雲閣,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蹲在保衛處。
“時蕪。”
趙鶴雲跑到時蕪麵前,準備扯住時蕪的衣袖,被時蕪靈活地躲了過去。
“什麽事?”
時蕪神情冷漠,似乎兩個人隻是陌生人一般。
趙鶴雲眼底閃過一絲怨毒,又不動聲色地遮掩下去。
“我現在已經失去一切了,時蕪,我知道錯了,回到我身邊吧,我保證,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
趙鶴雲語氣帶上一絲哀求,現在他已經成為過街老鼠,名聲已經臭得徹底,他一無所有了,他一定要想辦法,回到過去的榮光。
“我發現你真的很不要臉呐。”
時蕪笑了起來,歪著頭看著趙鶴雲,臉上盡是嘲諷,就像在看一個垃圾一般。
趙鶴雲有些惱羞成怒,往前準備掐住時蕪的脖子。
“別給臉不要臉。”
還沒碰到時蕪的衣服,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攥住,整個人被摔到地上,哎喲了兩聲。
抬眼過去,一個過分俊美的男人站在時蕪旁邊,兩個人看起來郎才女貌。
“誰允許你來騷擾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