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

時蕪轉身,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抬起纖纖玉手,居然直接徒手就接住了秦如風手中的劍。

鮮血淋漓,順著她雪白的皓腕滴落到地上。

秦如風瞳孔驟然縮緊,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這可怕的女人居然徒手抓住他的劍,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是不管怎麽樣,他一定不能讓時蕪活著離開九州國。

否則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殺死她。

想到這裏,秦如風抽出手中的寶劍,朝著時蕪劈砍而去。

時蕪眉頭微蹙,身形矯健地閃身躲過。

秦如風的劍招越來越凶猛,似乎今天不把時蕪的命拿下,就不善罷甘休。

時蕪漸漸有些招架不住,身上添了幾條新的傷口,血腥味彌漫開來。

她的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細汗。

這種拚命的打法,耗損體力極為嚴重。

若是持續下去……

想到這裏,時蕪眼眸一沉,腳尖踢起一塊石子朝著秦如風襲擊而去。

秦如風側身避開,卻不料石子劃破空氣,在他腰腹留下一道傷口。

劇痛傳來,使得秦如風身影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兩個人打的難舍難分,持續了很久。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冰涼的聲音:“住手。”

聽到聲音的瞬間,秦如風停止攻擊,扭頭看向聲源處。

隻見一名身穿玄色錦袍,麵冠如玉的男子緩緩走來。

男子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冷漠氣息,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薄霜,透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傲感覺。

“你是誰?”

秦如風臉上帶著一些忌憚,男人身上的氣勢太過鋒利,從他來到這個小世界到現在,從來沒見過這種人。

“本王為何要告訴你。”

百裏辭淵臉上帶著肅殺,尤其是看到時蕪身上的傷痕。

控住不住自己想要殺人的欲望。

時蕪心裏咯噔一聲,不明白為何百裏辭淵會出現在這裏,明明兩個人已經分別了。

她不能讓百裏辭淵毀了自己的計劃。

時蕪心神一定,捏緊手中的劍,直擊秦如風的麵門,秦如風想要閃躲不及,被擊中了肋骨。

秦如風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被擊碎,本來一切勝券在握,如今卻被小世界的人物逼到如此境界。

這令他惱怒萬分。

秦如風雙眼猩紅的瞪著時蕪。

他要殺了這個賤人。

秦如風的眼裏迸射出濃烈的殺意。

時蕪心髒一滯,一瞬間居然有窒息的感覺。

秦如風手掌生風,直逼時蕪的胸口。

身後就是萬丈懸崖,時蕪卻沒有一絲慌張,視線越過秦如風的身影,落在百裏辭淵的身上。

勾起一抹笑意。

轉頭看見秦如風猙獰的臉龐,拉住秦如風的手掌,兩個人一同墜下懸崖。

“時蕪。”

百裏辭淵臉上神情巨變,

懸崖邊的夾縫裏。

時蕪躺在草堆上,胸前大片大片的血紅,左胸插著一根箭矢。

她伸手摸向左邊的箭矢,用力拔了出來。

鮮血染紅衣襟,她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右腿傳來鑽心的疼,使她整個人蜷縮成蝦米狀。

她艱難地站了起來,靠在樹幹上,閉著眼睛休息。

幸好百裏屠早就告訴她這個位置,不然就要和秦如風一起跌落至崖底。

普通人掉下去必死無疑,可她總覺得秦如風不像是個普通人,他不會這麽輕易的死去。

休整了一下,時蕪就順著標記的小路,小路的盡頭早已有了接待的侍衛。

侍衛看見時蕪身負重傷的樣子,急得往前走了兩步,這可是皇上的貴客,萬一有什麽閃失,豈不是人頭不保。

侍衛遞給時蕪一個黑金麵具,骷髏頭看起來十分精致,像高高在上的死神。

“國師,你沒事吧。”

侍衛低頭問好,三言兩語就暗示時蕪她如今的身份。

時蕪聽見,眼神微不可見的閃了閃,她確實沒想到百裏屠會給她這麽高的身份。

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就恢複如初。

“我沒事。”時蕪淡漠地應了一聲。

“奴才扶您進去休息。”

“嗯。”時蕪淡淡應聲,在侍衛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馬車一切都是奢華至極的安排,看起來十分舒適,可以窺見百裏屠的用心和重視。

一路駛向皇宮,停在偌大的宮牆麵前。

與虎謀皮,每一步都要走的謹慎小心,她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百裏屠在書房等候已久,聽到門口的動靜迫不及待地向前走了兩步。

“長公主?哦不,國師。”

百裏屠臉上再也不見當時的輕蔑,而是一臉焦急。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時蕪挑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坐了下來,語氣輕佻,卻字字珠璣。

“聽聞長姐死在回朝的路上,時治不可能無動於衷,敵不動我不動,我們要先按耐住自己的情緒,才能請君入甕。”

時蕪對自己這個弟弟很是了解,他太心急了,注定什麽都得不到。

果不其然。

長公主時蕪和秦如風一同跌下懸崖,生死未卜的消息傳回霜華國。

時治心底是開了花的激動,臉上卻是痛心疾首之色,生死未卜自動被他理解為死的透透的。

大臣們恐慌,四處東張西望,交換眼神。

畢竟時治的能力擺在那裏,如果長公主真的不在了,那麽霜華國必敗九州國。

他們不敢賭。

“豈有此理,九州國是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長姐他也敢動,傳朕旨意,集結軍隊,直逼九州國皇都。”

時治的旨意落下,空氣詭異地安靜了一瞬間。

“皇上萬萬不可啊。”

“九州國實力強盛,我們如今和以卵擊石有何區別?”

大臣們反對的聲音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大殿。

時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陰沉,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個大殿上一般都是長姐的人,等他帶軍大勝歸來,一定要重新整治朝綱。

他對他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這些年,要不是長姐的壓製,他早就能一統天下了,還需要等到這個時候。

婦人之仁。

“朕的旨意還需要你們的同意嗎?”

時治陰冷的聲音響徹大殿,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

大臣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多說,不管怎麽樣,如今時治就是說一不二的主,當下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