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知道這石碑裏有什麽樣的危機。
但是如果不進去,事情好像就陷入了死胡同。
就算他現在強行斬殺張嵐,完成任務回到妖魔戰壕,鎮妖塔爾能不能徹底平靜下來還是兩說。
正當他思考時,一道雄厚的聲音仿佛自天際傳來。
“盡管去,我跟你一起。”
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到秦羽身邊。
他氣勢冷冽,冷冷的盯著麵前的張嵐。
“戰神大人當初那麽信任你,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麽回報他的?”
“哈哈哈……”
張嵐突然大笑起來。
黑衣人有些不明所以,還是靜靜的等待對方發言。
張嵐笑完扶著石碑麵色重新恢複了冷靜:“我不想死。”
“什麽?”
“我馬上要死了。”
張嵐指著自己的心口位置,語氣莫名:
“我跟著戰神打了半輩子的仗,好不容易有了些成就,生活才安定下來,結果醫生卻告訴我心髒出了問題,活不了幾年了!”
“打仗這麽多年我的親人都死了,就剩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我就想安穩的度過往後的生活都不行嗎?
“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願望啊,上天就給我開了這麽一個玩笑!“
秦羽在一旁看著麵無表情。
就像他曾經在孤島遇到鐵山時說過的一樣。
誰也能保證自己未來不會後悔,會變成什麽樣。
當初戰神征兵時已經明確說過了,既然入伍了就不要後悔。
有一部分人胸脯拍的震天響。
但是他們卻從不知道自己心中是真正怎麽想的。
之所以加入敢死隊,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黑衣人同樣麵無表情。
“對,所以我沒什麽怨言,我隻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張嵐握住石碑一旁的某塊石頭:“既然準備好了,那麽我就開始了。”
對麵的兩人均沒有說話。
算是默認。
哢!
張嵐輕笑一聲,掰斷了那塊石頭。
哢哢哢——
那塊石頭被掰爛後,整個石碑的裂紋開始鬆動,搖搖欲墜仿佛隨時要崩塌。
石塊逐漸脫落,露出裏麵鮮紅的光團,還在不斷閃爍著。
哢嚓——
石塊很快全部掉落,坐在地上竟然直接化為粉末,消散於空中。
隻剩下裏麵不斷閃爍的瑩紅光團。
光團擴大,越來越耀眼。
到最後竟然將整片主空間映成紅色。
秦羽眼前漸漸發白,身體也傳來輕微的失重感。
短暫的眩暈感過後,秦羽腳下重新傳來踏住實地的感覺。
黑衣人也在秦羽的旁邊。
他們麵前竟然出現了一座城池。
秦羽定睛一看不禁微微稱奇。
因為這座城的外觀竟然跟王朝內城一模一樣,甚至守城的士兵也被一比一還原了。
身旁的黑衣人神色凝重下來。
他們都以為是背後的世界是多麽險惡的陷阱,或者是有什麽怪物。
但兩人都沒想到,石碑後的世界竟然是這般模樣。
“小心”
秦羽沒有大意,轉頭看了身旁的黑衣人。
特種時刻身旁的黑衣人是什麽身份,秦羽已經猜出來了。
正是狼王。
“秦家已經拿到了雪洛的把柄,這次修複天塹後,你……就可以回皇城了。”
狼王的雖然雖然像往常一樣冷淡,但卻讓秦羽莫名有種安心的感覺。
狼王看了一眼秦羽,讀懂了他心中的想法。“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小心行事便是。”
秦羽點了點頭,跟著黑衣人一同向城內走去。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城池,守城的士兵如同雕塑一般站立著,一動不動。
他們大搖大擺走近城門,那些士兵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秦羽試探性地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其中一個士兵。
那士兵的身體堅硬如鐵,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秦羽心中稍定,看來這些士兵隻是某種奇特的構造,並非真正的敵人。
轟轟轟——
他們剛走進城中,其內的空間就猛地波動起來。
如同是一鍋被攪亂的清水,逐漸暴動起來。
兩人並沒有受到影響,隻是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化。
一大片血霧出現在皇城上空,如同波濤般不斷翻滾。
血霧如瀑布般奔騰而下,正在逐漸淹沒皇城。
盡管知道這是幻像但秦羽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揪起,因為血霧落下的地方正是秦家的方向。
“在這裏如果死亡,那就是真的死亡了。”
狼王看了天空一眼,很快就下定了結論。他之前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教過很多人,當然也包括張嵐。但是他沒想到有一天這個招式居然會反過來對付他。
秦羽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個東西。
這種地方是考慮心性的,不要對幻境投入情感,要維持自己的立場保證自己的安全。
一定時間過去後,石碑的能量徹底消散,這邊空間也會崩塌,他們也就勝了。
秦羽和狼王繼續向城內走去。
街道兩旁的房屋錯落有致,店鋪林立,卻彌漫著一股詭異的寂靜。
血霧翻滾的呼呼聲,在這片寂靜中顯得尤為刺耳。
下一刻秦羽眼前的場景忽然一變,他竟然直接出現在了秦家的大門口。
小廝恭敬的迎出來:“秦大少爺,您回來啦!”
秦羽感覺心中的情緒不受控製的翻湧起來,他微微皺眉,覺得這可能是張嵐搞的鬼。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冷靜:“那就進去坐坐吧。“
說著,他還仰頭看了下天空。
秦家主持護城大陣,血霧被攔在大陣外邊,不斷發出敲玻璃板的聲音。
但秦羽看著麵前的下人,後者竟然恍若未覺般。
護城大陣被血霧侵蝕,逐漸有了撐不住的趨勢。
但是秦羽跟著下人走上陽台這一路的秦家人竟然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你們……”
這外麵已經有紅霧逐漸泄露進城中,秦羽開口提醒了一句:“不管這大陣嗎?”
“嗯?大陣?什麽大陣?”
似乎是為了防止秦羽因為熟知幻境中人的性格,幻境特地形成了秦羽並不熟悉的人。
一個秦家的胖子事不關己的摸著自己的老鼠胡字:“哦,你是說那個呀?”
胖子說著,還伸出胖乎乎的手指了指天空:“那個東西,我們早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