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黃的浮雲仿佛倒影著地下的景色染成血紅色。
五萬的騎兵如同洪流已經衝過刀陣,暴紅的雙眼如同惡魔的種子,撕狂的烈馬也跟著凶殘,彎刀所過之處皆的倒地之人。
“咚…咚…咚”樂進望著已經支持不住的前列長槍兵,急忙吩咐將士擂鼓助威。
火炮弩器已經啞了口,因為敵人的騎兵已經進去己陣,如果開炮,恐怕會增加大量的誤傷。此時緊張的望著與長槍兵、刀盾兵戰的一起敵騎,都為前麵抵擋騎兵衝鋒的將士捏著一把汗,因為敵人騎兵太瘋狂了。
“殺呀!將這麽曹狗送回兗州老家去!”章濤騎兵中一個校尉啼聲。
“刺”長槍軍曹指揮著長槍兵,隻見五組一人的長槍兵猛的將手中的長槍送了出去,“噗”眼前的騎兵連同戰馬都沒入鋼製的槍頭。奄奄一息的騎兵並沒有死於當場,左手狠狠的拿住長槍,揮舞著彎刀“哢嚓”一身劈斷。
長槍軍曹一愣:“快抽槍,快。刀盾兵快上!”軍曹呼喊後,後麵的刀盾兵舉著大盾,“嗬”的一聲大吼,借助著衝力將騎兵頂下長槍,抵擋在長槍兵身前,這時候眾人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見過硬的,沒見過身中幾槍還拚命的。
突然長槍軍曹感覺背後傳來異動,趕忙回頭,一把彎刀實實在在的削下長槍軍曹的腦袋,不要命的騎兵回刀亂砍。防備著前方的長槍兵被劈倒一排,慘叫都沒有吼出來就身首異處。
“將軍,快讓騎兵上來吧!”樂進馬旁的一員將軍眼睛都看直了!這麽多人真的是從虎牢關撤來騎兵嗎?自己為什麽感覺他們來自地獄,吱牙咧齒,張張血盆大口不斷的吞噬著眼前抵擋衝鋒的長槍兵。
樂進左擦一把汗,右擦一把汗,雙手一攤。全是濕潤的汗珠,說是轉眼不如說是頃刻,抵擋的三萬長槍兵,一萬刀盾兵,一萬刀車兵,幾乎已經死了三分之一,死亡人數還在上升,按照這個進程,敵人的騎兵很快就能將這支五萬人組成的混搭隊伍給消滅。
“傳令開炮!別管抵擋的兄弟!”樂進被逼的實在沒有辦法,不斷湧入的騎兵越來越多,如果等他們全部衝過長槍陣,恐怕人都死光了。
中世紀的騎兵何其厲害,成吉思汗一直打到歐洲,統治沙俄好幾百年不倒。
炮兵校尉接到命令愣神,這不是讓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兄弟嘛!在傳令兵三令五申下,炮兵校尉最後無奈的大吼一聲:“調整炮口,對準長槍陣開炮!”
“大人,你瘋了嘛!那裏可還有我們的將士呢!”
“是呀,大人!這樣我們是在迫害自己的兄弟!”
“還請大人收回成命!”
曹軍的炮兵夠忠義,全體罷工的勸說著校尉。“滾犢子,敵人騎兵太多,長槍兵的兄弟已經抵擋不住,很快就能被消滅。快點開炮!還能有一絲生機!”校尉的大聲嗬斥讓炮兵很是不服氣。但軍令如山倒,最後還是調準著炮口,對準著不遠的長槍陣。
“咻——轟”炮彈爆開,幾個蹦跑中的騎兵與幾名長槍兵一起出現在火光中,隨後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目光中。
啊——啊——啊……,剛剛躍過刀車的騎兵被巨大的弩槍連人帶飛了出去。敵人的火炮弩器的齊發,很快就壓製住章濤的騎兵,可惜的是長槍兵也成倍的減少。終於騎兵的衝鋒停止了,與長槍兵糾纏在一起。
樂進當機立斷,持刀橫指:“兄弟們,衝啊!”
噔——噔——噔——
曹軍的騎兵動了,由於章濤死了,所以各軍曹、校尉自領其部,雖說不是很整齊,但多多少少有些磨合。敵人的騎兵一衝上來,一隊千人的騎兵就衝了上去抵擋,炮火在這一瞬間也停止。
“叮”樂進手中長刀擋住三騎手中聯合劈來的彎刀,“啊——啊!”大喝,猛的雙臂一用力,將三把彎刀掀開,長刀反手一掃。三騎腹肚頓時冒出一條驚駭的刀口,但這三名騎兵貌似並不願意這樣死去,手中彎刀不定時的仍砸向樂進。
正欲抵擋身後劈砍的騎兵,突見正麵飛來三把彎刀,趕忙身子趴在戰馬上,三刀一刀插在馬頭上,“嘶……嘶……”戰馬吃痛猛的一拉前蹄,樂進一時沒覺直接摔落下馬。
“快保護將軍!”身後的曹騎劈砍到眼前的敵人,打馬衝了過去。
章濤騎兵一聽落馬之人是主將,都不要命的撲殺過去。一方救主,一方殺將,兩方瞬間都殺紅了眼,還好樂進的騎兵比較集中,況且此時的數量又比章濤的騎兵數量多,樂進卻還是身中三刀,打馬逃到後方。
大戰變成白熱化,章濤騎兵由於長途奔襲,又連戰數次,體力大大消弱。
就是如此樂進的大軍卻沒有占到任何好處。長槍兵已經傷亡殆盡,隻剩下小貓幾隻。刀盾兵還算好點,畢竟有人高的大盾擋在身前,本以為自己衝鋒能讓敵人立即潰退的樂進哭喪著臉。
此時左臂上鮮血外湧,簡單的包紮可能感染了傷口。
這一戰就是三個時辰,樂進最後將炮兵都拉上去抵擋。敵人也終於開始體力不支被己放部隊砍殺在地,眼看這場大戰就要結束的時候。隻聽一聲暴嗬:“樂進將軍,典韋來也!”
典韋的聲音絕對可以和張飛匹敵,人在一裏外,竟吼之都能清晰聽聞。
蹬蹬——蹬蹬——蹬蹬
五萬騎兵急促的跑馬衝鋒讓樂進感覺心安,雖然典韋來的不及時,但此時前來確實能讓自己傷亡減至最少。
所剩不多的章濤騎兵見大地再次顫動,抬頭望向前方,隻見大隊騎兵帶著狼煙衝殺過來。一個校尉沒有遲疑,當即下令:“兄弟們,敵人援軍以至,快,全軍撤退!”
曹騎一見敵人開始敗走,那裏肯放,士氣頓時高漲起來。人人口中大喝:“殺呀!”
頓時外圍亂做一團,章濤騎兵部隊丟下二千人以做抵擋,帶著剩餘的八千騎向著永寧城逃竄。典韋見敵人運遁,讓一員副將領兵追擊,自己卻來到樂進的身旁。
“文謙,你受傷了?”
典韋關心的詢問,躍下戰馬,瞧著灰白臉的樂進。
樂進拖著膀子,走到典韋麵前,尷尬的笑了笑:“敵人太過凶猛,當時自己衝前麵去了,讓敵人的彎刀咬了幾口,沒有多大事!”
“乖乖,這還沒多大事!你看看你現在虛弱的樣子,差點連路都走不穩了!還沒事?”
典韋話落,急忙向身後己方的騎兵隊呼喚:“軍醫追敵去了沒有?沒有追敵就過來把樂進將軍看看!”
千人的騎兵隊中,一個中年漢子跳下戰馬,“將軍,卑職在!”
“去幫樂進將軍瞧瞧病吧!”典韋揮了揮手。
中年軍醫應答:“是!”,轉身就揭開被樂進捂著的手臂,手臂的傷口不是很深,轉眼三處刀傷就都被敷上止血草。樂進也被士兵抬到臨時的軍帳中暫時休息,典韋暫時接替了樂進大軍的事務。
一個時辰後,典韋的後續大軍已經開到,這時候戰統官也跑到典韋的身前,“啟稟將軍,今日一戰,我軍斬敵三萬五千餘人。本部陣亡六萬八千,其中三萬長槍兵全部陣亡,各將軍,校尉,軍曹都又不同程度的陣亡,重傷!”
“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是我方輕點後的戰報?”
典韋打死也不相信,要知道自己的部隊雖然不是曹軍最精銳的,但也是從揚州抽調過來的!都是硬茬子,和袁術不知道打了多少仗了!今天就這麽一下下就陣亡七萬,況且還沒報受傷,可見當時戰局確實壯烈。
“啟稟將軍,屬下確實仔仔細細的核實過,除了一些碎屍外,這些是準確的數據!”戰統官話說的很認真。
典韋懊惱的捂著腦袋,揮了揮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戰統官抱拳,後退的走去臨時大帳。
思來想去,典韋有些坐立不安。領著二百近衛前往剛剛大戰的地方,地上滿是染紅的鮮血,不少士兵抬著屍體,更多是士兵掛著白紗,躺在刀車旁避陽,來壓製自己陰沉的內心恐懼。典韋順路觀看了一圈,幾乎連抬屍體的士兵都是人人掛傷,可見剛剛大戰有多激烈,無奈的轉後正欲回身,卻被一人拉住。
“閣下一定就是典韋將軍吧!還請典韋將軍救救我主越兮將軍!”
這個士兵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身上到處是馬蹄印,滿臉鮮血的趴在地上拽著典韋的小腿。
典韋咀著越兮的名字,這才想起昨日從虎牢關出擊的三千騎兵!“越兮將軍所在何處?如何救法?”當典韋發問的時候,那個士兵已經無力的鬆開手,斷了氣!
這士兵也真趕時間,早不死晚不死,非等典韋發問就掛了!這可苦難了典韋!就算士兵沒死,他也不知道越兮被戰馬馱到那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