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不可以~

胡一下的假想情侶生涯就這麽悄然拉開帷幕。

起初還真不習慣,某人上班時臉叫一個臭,下了班載她去和方舟兩口子吃飯,當著這兩人的麵卻是無微不至地照顧,夾個菜那麽尋常的舉動,擱別人身上胡一下一點不覺稀奇,擱詹某人身上,卻讓胡一下足足愣三秒。

被人寵著感覺真不賴,即使隻是虛情假意——胡一下被自己這想法嚇著了,趕緊讓腦子想想其他的,比如:詹某人這皮相,這演技,不做演員都可惜。

吃完飯拎她回公司加班,又是一堆工作交待她做,和晚飯時他的紳士形象一對比,整一個觸目驚心。胡一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這絕對是在趁機報複她上次提出的“暗戀言論”。

敢怒不敢言的滋味真難受,就這麽熬到許方舟回國前一天。還有一天就能解放了,胡一下卻仍舊一點也不敢鬆懈,果然,中午她都已經身處員工餐廳,和許久不見的QQ女邊聊邊吃,正歡時,某人一個電話過來,又要差使她。

“你等等我,我馬上吃完了。”

“來停車場,立刻。”某人的字典裏沒有“等”這個字,說完就掛機。胡一下看著餐盤裏的牛肉,生生咽下一口唾沫,咬牙起身向QQ女告別。

QQ女納悶:“誰這麽牛逼轟轟啊,飯都不讓你吃完?”

“我祖宗……”

忍氣吞聲到這份上,胡一下自己都鄙視自己,等詹某人向許方舟解釋一切之後,看她不來個過河拆橋!

見到詹亦楊,她皮笑肉不笑,千嬌百媚地喚:“大爺,小的有什麽能為您效勞的?”

“……”他沉默示意她上車。

該死的沉默!該死的詹亦楊!該死的沉默著的詹亦楊帶她去和方舟兩口子吃了頓該死的午飯,又一行四人來到了該死的珠寶店。

胡一下一吃飽勇氣就泛濫,當即質疑起英明果決的詹大人:“有沒有搞錯?他倆挑結婚戒指,你拉我來湊什麽熱鬧?”

詹亦楊不言語,視線越過她肩頭,看向她後方,胡一下下意識回頭,就看到假洋妞正盯著他們,胡一下雖然怒不可遏,但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立馬變怒為笑,當著假洋妞的麵,親昵地挽起詹亦楊:“來,咱倆也去挑戒指!”

本來隻是作勢在展示櫃前踱來踱去,哪料到這一閑逛竟逛進了店員的法眼,殷勤地拿出好幾款以供試戴。

在店員翹首期盼的目光下,胡一下頓時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連方舟也建議:“狐狸小姐,這款不錯哦。”

胡一下還真不知道詹某人原來這麽聽話,真的把方舟所指的那一枚套上她手指,一邊還振振有詞:“戒指都戴了,你被套牢了。”

即使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要讓假洋妞死心這一目標上,可他未免說的太真摯,嚇得胡一下趕緊縮手,卻被他捏住指尖,躲避不得。

幸好很快方舟二人進VIP室選更好的去了,下一刻詹亦楊就鬆開了她,甚至把戒指也拿走。胡一下這才恍悟原來方才的真摯也是假的,好歹鬆了口氣,轉而看向推著輪椅的假洋妞:“方舟這人吧,和這種豔麗妞不太搭,他應該找個像我一樣的、小家碧玉型的溫婉女子。”

“溫婉?”

詹亦楊笑了,而且很明顯,是嘲笑。胡一下惡形惡狀地瞪他一眼,頭發一甩,昂首挺胸地朝休息區走去。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詹某人跟過來,胡一下這才不情願地往展示櫃那邊望去,隻見詹某人正和店員說話。

或許在店員眼裏詹亦楊就是個好誆好騙的暴發戶,不,不是或許,是肯定!——胡一下正暗自腹誹著,店員突然朝她走來,詹亦楊也朝她看過來。胡一下慌忙低頭,做一副心無城府狀。

“請問胡小姐的英文名是?”

“你問這幹嘛?”

店員卻隻是微笑。胡一下一向受不了別人這麽楚楚可人地對自己微笑,之前的戒備都沒了:“Hu。”

“是問您英文名,不是姓氏哦!”店員又是那樣陽光明媚地笑。

懶惰成性的胡同誌從不為自己取勞什子的英文名,現在也不願勞什子的解釋,依稀記得許方舟曾為她取了個名字,但她嫌長,一直棄置沒用,“Shmily。”

“Shmily?好的,我們會將它刻在戒圈內側……”

“等,等等,”胡一下噌地站起來,“你說什麽?”

店員笑得更加好看,隱隱還透著羨慕:“是您先生幫您訂的。”

胡一下的“先生”很快來到她麵前,分明頂著張詹亦楊的臉!“英文名很奇怪。”

她倒不覺得生氣,而是有些……恐慌?胡一下趴在沙發扶手上:“許方舟幫我取的,再奇怪我也喜歡。”

估計是不爽被嗆聲,詹某人語氣變得有些陰沉:“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她可不打算再交談,更沒打算看他臉色。

“……”see?how?much?I?love?you——詹亦楊在心中默默補充。

31號,公司同事都在期盼這一天的年末酒會時,胡一下正默默念叨著這一天是許方舟回來的日子。

可惜,上午N個會,下午N個會,胡一下連喝口水都沒空,隻能怪自己跟了個全公司最忙的上司,新一季度員工素質拓展詹某人要管,企宣會議、財務會議、和總部的電話會議……亂七八糟的他都得管,她得有多厚的臉皮,才敢在這種時候向他提許方舟的事?

又一個會議即將結束,胡一下正捧著Ipad查詢行程,煎熬不止一點點,畢竟與會的人裏頭就有許方舟——光這一項就足夠她煎熬了。

耳邊突然響起詹某人的聲音:“散會。”

胡一下一個激靈,醒過神來趕忙看表——會議提前5分鍾結束。心裏不免泛起嘀咕,是該先提醒詹某人幫她,還是先自己向許方舟說明情況?

所有人都在等詹亦楊先走,卻聽他道:“執行副總能不能給我5分鍾時間?”其他人這才弄清楚情況,紛紛迅速離場,胡一下原本還賴在座位上沒動,立馬被文字秘書拎起帶走。

胡一下亦步亦趨地跟在文字秘書身後,走到半途才記起自己要做什麽,卻想不出什麽新借口,隻好用舊招:“我我我肚子痛,我去上廁所!”

基於詹某人曆來準時的可怕,胡一下躲在廁所裏算時間,準備5分鍾一到就飛奔回會議室,時間一秒一秒從她心上走過,她握表的手都開始冒汗,一看時間到了,拉開廁所門就要出去。

下一刻卻愣住。

朝她迎麵走來的,不是詹亦楊是誰?

“下次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地方躲?”

詹亦楊語氣什麽的都挺輕鬆,胡一下卻被他盯得心裏慎得慌,朝他身後探頭探腦,沒看見許方舟身影,她頓時暗叫一聲不好!繞過詹某人就要朝會議室撒丫狂奔。

無奈被眼疾手快的詹某人拎住了後衣領。

他拎著她往反方向走,胡一下抵死不從:“你幹嘛???”

“我按你要求向他解釋了。女人應該矜貴點,別總倒貼,等他主動來向你道歉。”

向她解釋這麽多幹嘛?她配合不配合,都阻礙不了這男人拎小雞似的把她拎進另一邊電梯。胡一下直到進了電梯還一直滿含控訴地盯著他,乜斜著眼回視她,騙小孩似的:“晚上公司酒會,我會安排你被抽中和他跳舞。”

她並沒有回答,還是強撐著憤恨表情,眼睛卻悄悄眯了起來,分明是偷著樂,詹亦楊也不拆穿她,隻問:“會跳華爾茲麽?”

“這你就別擔心了,我大學的時候可是舞後!”

當著他的麵,胡一下格外胸有成竹,別提有多得瑟,私下裏的她,卻隻能悲催得偷偷上網搜羅華爾茲教學視頻。

可惡的是每每看了不到幾十秒,就被差遣著去忙正事。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辦公桌,之前記得那些舞步早就忘光光,看著一室忙碌的各位,胡一下覺得自己完全有必要為女同胞們抱怨一句:“既然想犒賞我們,為什麽就不幹脆放我們半天假,好讓我們認真打扮一下?一年最後一天好不容易有酒會,我們灰頭土臉的參加,這不是在給公司丟臉嘛?”

雖說不期待女同事們如雷的掌聲,但起碼給個讚同的眼神不是?可胡一下望向諸位同仁,卻隻收獲到一張張麵帶緊張的臉。

就在這一室安靜中,突然響起了腳步聲,胡一下頓時脖子有些僵化,那幾乎是出於本能的自保意識在這個聲音響起時猛地竄至頂峰:“這就是你所說的,舞後水準?”

胡一下噌地踢開椅子竄起,直直退到一米開外:“副總!”

詹亦楊取過鼠標,翻看頁麵上的初級舞蹈教程,沉默不語,可周圍其他人卻因為他的出現,個個正襟危坐,緊張兮兮,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胡一下同誌,詹某人看著教學視頻,心情看起來越好,她越是心裏發怵,“副,副總,一刻鍾以後您,您要去總裁辦公室……”

詹亦楊沒聽見似的,執著鼠標搗鼓了一陣後才悠悠然直起身,手插褲兜率先踱步出去,留胡一下一人,麵對同事們疑惑又帶點獵奇的目光。

“副總竟然來這兒找你?”

胡一下一聽,應急的話條件反射蹦出口:“啊!我要去準備資料了,拜拜各位!”說完一溜煙閃的無影無蹤。

可惜她自以為無比厲害的閃人功夫,對象若換成詹某人,她是再也閃不掉了,比如現在,她剛跑出秘書室,就被等在走廊上的詹亦楊撈個正著,一帶就把她帶到了頂樓天台。

天台無人,方便謀殺,詹某人一副準備殺人滅口的陰冷表情,胡一下慌了:“副,副總,我隻是抱怨公司不人性化,不是抱怨你給我太多工作,真的不是!”

他可沒理會她,徑自一步步靠近,胡一下到最後退無可退,瞅瞅身後的圍欄,和圍欄外看不到底的天空:“那那那個……”

詹某人突然一手抄住她的腰,另一手摸出手機,就這麽毫無征兆地調出了那段教學視頻。胡一下虛汗直下:“你剛才在我電腦上弄半天,是在下視頻啊?”

他二話不說就要親身上陣教她跳,胡一下不樂意了:“你不是應該先從前`戲開始嗎?”

詹亦楊一頓,表情有些糾結:“前——戲?”

胡一下這才意識到這字眼有些曖昧,作勢幹咳一聲:“我是說,你應該先邀請我跳舞什麽的不是嗎?做戲當然要做全套。”

詹亦楊看看表,時間不太夠,再回眸看看她的一臉企盼,慢慢放開她,退後一步,躬身,遞出右手:“May`I?”

多年之後胡一下回憶起當時的華爾茲,才恍然明白一些事情,比如,自己跳的有多糟糕,又比如,曆來雷厲風行某人竟然那樣耐著性子教她,實屬不易。

再比如,當晚她作為某人的“得意門生”胸有成竹的走向許方舟時,麵對這個執念了多年的男人,她心裏的那絲愧疚到底是從何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酒會啊酒會,酒是萬惡之源啊!想看小狐狸和許方舟跳舞,然後來場“窮搖式“心靈告白?還是惡趣味點,詹某人打亂原計劃,拎走小狐狸躲一邊河蟹去?還是再惡趣味點,小狐狸發現自己對BT動心了,然後心慌意亂,然後又被河蟹了……

舞跳不跳的成,心靈告白告不告的成,河蟹還是不河蟹,看大家怎麽選擇咯

這章字數多吧,想要下章加量順便加料的話……嗷嗷,你們懂的~

PS:勤勞的某顏色要花花!不要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