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 第七十七節 驚魂

陳暮一直以為,魔鬼女對叢林遠比對他們住的那幢別墅更為熟悉。她前進的速度非常快,這是一種力量與敏捷完美結合的感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是陳暮還是忍不住為之讚歎。和她相比,自己跑動起來簡直笨拙得就像水牛。

忽然魔鬼女放緩了腳步,動作變得小心起來。陳暮見狀,立即把自己的呼吸放輕緩。經過第一次的事件之後,他對魔鬼女的聽力幾乎有盲目的信心。

魔鬼女提著陳暮無聲無息地前進,就像一隻潛伏的獵豹在悄然靠近自己的獵物。兩人一襲緊身黑衣,融入叢林濃密的夜色之中。不時傳來的蟲嗚讓四周顯得靜謐極了。

魔鬼女的步子越來越緩,舉止也越來越慢。當走到一棵大樹旁,她忽然有如狸貓,攀上的樹枝。即便提著陳暮,她的步子也是輕盈至極,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丁點聲息。

腳下的樹枝比起陳暮的腰都要粗得多,魔鬼女把陳暮放了下來。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腳下也是極輕,好在這段時間的訓練讓他的平衡性大大提升,他穩穩地站在橫枝上。

魔鬼女忽然朝前方指了指,示意陳暮看。

陳暮一愣,連忙看去。

兩個人影,就在不遠處,兩人在調動地圖卡,他們似乎在上麵做標記。

兩人的聲音也隱隱傳來。

“應該就在這個方向,不過估計還要繼續深入才行。”這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嗯,不過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明晚再來。”說話的是個女孩。

陳暮卻不禁一呆,這女孩的聲音他聽過,他的腦海中浮現那個叫做青青的女孩。仔細一看,身形果然相似。

“誰?”青青忽然偏過頭,朝陳暮和魔鬼女所在的方向看去。

咻!陳暮身旁的魔鬼女猛地彈了出去,速度快若閃電。

青青溫和的眸子驟然寒霜密布。冷聲道:“想跑?”忽然整個人像一縷輕煙般朝魔鬼女彈走地方向飄去。

叢林中嫋嫋餘音回蕩:“塵久,還有一個!”

原本還有一絲茫然的音塵久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起來,目光朝陳暮所在的位置直射而來。

陳暮登時頭皮發麻,不敢猶豫,整個人縱身跳下樹。轉身撒開腿便跑。

嗖嗖嗖嗖!一道道月白色的波刃如雨點般從身後疾射而來。

精神高度緊張的陳暮臉色一變。不敢猶豫,猛地朝一邊一滾,險而又險地躲過些鋒利無比地波刃。倘若被這些波刃擊中,陳暮會在一刹間被切得支離破碎,他可沒什麽魚鱗衣卡保護。

他起身不顧滿身地泥。掉轉一個方向,全力狂奔,唯恐速度稍慢,和那些波刃來一次親密接觸。

不時地波刃險而又險地擦著他飛過,他的心幾乎跳到嗓子眼。他隻是一個普通人,雖然經過了魔鬼女的一段時間訓練,可他依然是一位普通人。所以當他遇到這樣的情況,第一個反應是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他像瘋了一樣狂奔著,不管再茂密地灌木他都會一頭鑽進去。呼呼呼。喉嚨火辣辣地一片,他的胸腔有如箱一般急劇地起伏。他雙手扶膝。一直到剛才。他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

四周安靜極了,連蟲兒們都仿佛察覺到危險。停止了鳴叫。陳暮隻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安全了嗎?他有些茫然地四顧,剛才全力奔跑,他幾乎把體力耗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此時疲倦襲來,他感覺自己快虛脫了。

看來自己把那個可怕的家夥甩脫了,他心下稍安。想了想,他又調轉了一個方向,這次前進的動作很輕,基本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叢林地形過於複雜,想飛行的話,需要極高的氣流卡操縱技巧。音塵久顯然不具備這樣地技巧,而他的體力比起陳暮來,不知道差了多少個級別,眼睜睜地看著陳暮消失在茂密地叢林之中,唯有祈禱自己的波刃能有一片擊中對方。

不過他地運氣似乎並不好,波刃居然全數落空,他地臉色陰沉得幾乎快擠出水來。也不知道這兩人在這裏躲了多久,自己居然沒有一絲察覺。

“別追了,塵久。”青青略帶虛弱的聲音在音塵久耳邊響起。

音塵久連忙轉身,當他看到青青地臉色時,不由大驚失色。

陳暮在叢林中轉了半天,居然被他找對了方向。讓他免不了心下暗自慶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是沒有了魔鬼女,他隻能從城門進去。

把那一身黑衣脫了,把臉上的鬼臉花揭了下來,放裏懷中,陳暮堂而皇之地從城門穿過。

他一進城,便直奔別墅。

他出門沒帶鑰匙,隻好翻牆而入,好在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隻是小兒科。

可是當他翻遍了整個別墅,沒有見到魔鬼女的蹤影。

難道她還沒有回來?陳暮的心頭升起幾分不祥的預感。

陳暮坐在大廳裏,喝著清雲流水,等待魔鬼女的回來。天色已泛白,還是不見魔鬼女回來。

他的心開始往下沉。

晚上激烈的運動,讓他已經疲倦到了極點。而清雲流水裏微量的酒精此時也發揮了一點作用,他倒在大廳沙發止睡著了。

等陳暮睜開眼睛,已經是周日下午了。他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翻遍整個別墅所有的房間,不見人影。他嚐試著撥通魔鬼女的通訊卡,然而鈴聲卻在她的房間裏響起。

陳暮這才回憶起,昨晚她根本沒帶度儀。

難道出了什麽事?陳暮的心漸漸向下沉。他對魔鬼女沒有任何好感,但是他相信,魔鬼女那麽放任自己進入東衛學府,而不怕自己跑了,那她一定有鉗製自己的手段。

這手段會是什麽?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這種手段,隻怕是會要命的那種!

可如果魔鬼女死了,那自己……

陳暮臉上血色褪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