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第一部卡影(1)
東商衛城位了東行區的邊緣,城外便是荒野。東衛學府每過段時間,便會組織學生進入野外進行實戰方麵的訓練。不過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會有大量的老師隨行。雖然他們並不會深入荒野,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校方規定了嚴格的保護措施。
這次因為星院的幾名學生想參加這次的實戰訓練,但是由於沒有事先準備,所以隨行的老師不夠。但是偏偏這幾位星院的學生非常堅持,這也讓東衛學府方麵有些兩難。如果星院的學生在東衛學府出了什麽危險,那後果是不可想像的。所以左亭衣趕緊跑過來和王澤商量,希望他能約束這幾名星院的學生。
王澤立即明白左亭衣的意思,他微微一笑,淡然道:“學弟就不用為他們擔心了。早在出來之前,校長就有交待,他們如果出了什麽事情,自然有我校一力承擔。本校的學生,多少有些自保之道,這方麵倒是不用擔心。”
語氣雖然淡,但話語裏麵卻透著毋庸置疑的自信。左亭衣一怔,雖然也釋然,人家畢竟是星院學生,怎麽可能沒兩把刷子。
點點頭,左亭衣便向王澤告辭,去做雙方協商工作。
看著左亭衣遠去的背影,王澤卻有些出神,他這次負責整個交流團的事宜,肩上責任重大。環顧四周,神色變得有些複雜,但旋即,神情重新恢複平靜。
一想起自己的母校的昔日的輝煌和如今的沒落,王澤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在沸騰,心中暗下決心,這次一定要把事情辦好。
一覺醒來,陳暮覺得神清氣爽,吃了點東西他便開始整理桌上的草稿。
沒過多久,雷子也悠悠醒來。
“醒了。”陳暮頭沒抬,手上在整理草稿。
雷子嗯地應了一聲,站了起來伸個懶腰,散漫地呻吟了兩聲,他才轉過頭來:“木頭,我們是不是今天去買材料?”
“嗯,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
商店外,雷子的臉色鐵青,臉上肌肉抽搐,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簡直是搶錢啊!”他一臉肉疼地著自己手上所剩無幾的歐迪。
陳暮沒有理會雷子,他現在完全沉浸在一種滿足之中。手上提著的袋子裏全都是卡材和調製卡墨的原料,他還從沒有擁有過如此眾多的原料。
回到家中,陳暮便把雷子趕了出去。製作卡片的時候他需要安靜,而想要雷子安靜,和要啞巴開口說話難度相當。
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材料,陳暮骨子裏突然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雖然他手頭上都隻是一些初積原料,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卡片製作的熱情。
陳暮沒有立即製作,雖然整個故事的細節已經深深烙進他的心裏,但是他需要把故事的細節轉換成卡片上的每個細節。而且他手頭上的材料並不富足,能少失誤一次就節約很多錢。
陳暮從來沒有認為過自己在製作卡片比起其他人更有天份,但是有一點,他覺得自己比起其他人做得更出色。
那就是他足夠勤奮!為了節約,他不得不得拚命地在腦海中推出卡片上的結構。這樣不僅可以節約大量資金,也可以讓製卡師對片結構更進熟悉。
這隻是準備工作。
點辰石,羅心汁,配上相同劑量的墨藍漿,使用微火稍煮十分鍾,直到點辰石完全溶解,調製出來的卡墨略顯黏稠,用攪攔棒攪動時會泛著一圈又一圈的亮藍色波紋,有一股辛辣味,直嗆鼻子。現在的陳暮看起來,不像製卡師,反而更像那些小說中的巫師。
這個名叫《邂逅》的故事陳暮已經爛熟於胸。
沒有等卡墨冷卻,他飛快取過一張空白卡片,右手拈起一支斜刃筆,輕輕醮上一點卡墨。沒有任何猶豫,斜刃筆就落在空白卡片上。
筆走龍蛇,如同行雲流水,中間沒有哪怕一秒的停頓。還帶著幾分熱量的卡墨沿著筆尖,落在空白卡片上,在陳木感知的控製下,泛著輕微的白光。
陳暮目光專注,臉上神情一絲不茍。
這是陳暮從神秘卡片的幻鏡學會的。製作幻卡時,如果趁著卡墨熱的時候就開始畫的話,筆調會非常的柔和流暢,而卡墨和卡麵的契合度會越高,製作出來的幻卡效果有著絕佳的效果。
但是,卡墨從完成到冷卻,大概隻有兩分鍾。也就是說陳暮必須在兩分鍾內完成整張卡片的製作,這也是陳木為什麽要對整張卡片上的結構做一遍又一遍的推算。
這張卡片上結構的每個細節,他都早就爛熟於胸。而那隻已經畫過無數張一星能量卡的手穩定得就像最精密的儀器,沒有一丁點誤差。
和他那可以稱得上千錘百煉的手相比,陳暮對感知的運用要差得多。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到現在為止,沒有出現任何紕漏。
一朵看上去像薔薇花一樣的圖案,隨著筆尖的一點點延伸,而變得越來越複雜,構成圖案的每根線條泛著微光,一閃一閃,像在呼吸一樣。
陳暮臉上的神情還是那樣專注,那樣一絲不苟,但是額頭微微沁出的汗珠卻可以看得出,這並不是件輕鬆的工作。
即使已經做了許多準備,但他還是忽略了一個極為致命的問題。那就是感知的運用!他一直把心思用在如何熟悉它的結構上,卻在這個問題疏忽了。
他的呼吸開始有些紊亂了,運用感知是相當耗費心神的,特別是對他這種感知並不高,而且運用也不多的人來說。現在,他感到越來越吃力。雖然筆尖傳來的感覺還是那麽流暢,雖然所有的結構可以輕易而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但是他已經感到有些力不從心。
卡麵上的圖案的光芒開始一點點變得黯淡。
如果圖案上的光芒在卡片還沒有完成時消失,那這張卡就徹底地變廢了。
額頭青筋暴起,粗重的鼻息灼熱無比,汗珠也從剛才的小水露變成了溪水。唯一沒有發生變化的隻有陳暮手上的那支筆。
空蕩蕩的感知讓陳暮非常不舒服,但是他已經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