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 第一百四十一節 針鋒相對
暮緊跟著三人後麵,小心地注意著裏度紅的一舉一動時地想從裏度紅嘴裏套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哪知裏度紅滑頭得很,借助自己“年少無知”的優勢,給出的答案相當模糊荒誕。反倒是伯汶被他套出不少話,程英就更不用指望了,每當小家夥用天真無邪的語氣問她什麽問題,她會在第一時間給出答案。
這小孩,可比自己小時候要厲害得多!陳暮心下暗自警惕,臉上始終保持麵無表情。而裏度紅在他這裏碰了幾次灰後,便也對他失去了耐心。轉而纏著程英和伯汶,不時地問這問那,把陳暮當成空氣。
裏度紅指引的方向和他們前進的方向非常一致。四人便跟著小男孩的指引不斷前進。裏度紅此時表現出令人驚訝的素質,他的體力甚至可以和成年人媲美,能在叢林中自如地穿梭,就像在自己家的花園般從容。他能在最短的時間找到水源,他知道什麽東西能吃,什麽東西有毒,他甚至知道哪片區域裏可能有什麽樣的野獸。他能借助藤條的,像隻猴子一樣,晃蕩前行,速度甚至不比伯汶他們飛行慢。
三人有些相信他為什麽可以一個人在叢林生存,他對叢林實在太熟悉了。他們都相信,他小就生活在叢林,陳暮也不例外。能對叢林熟悉到這地步,也隻有從小便在這裏生活。
這也令三人大為驚訝,叢林如此窮極險惡的地方,居然還有人能夠在這裏生存下去。這些生活在叢林的人類,他們是依靠什麽為生呢是如何對付那些令人畏懼的野獸的呢?還是說他們的實力足以讓他們在這片危機四伏地區域裏自如地生存下去?
伯汶沉默下來。對於一位在政治上敏感的貴族子弟來說,這個問題很自然地引起他的注意和警惕。如果裏度紅所說的村子裏真的有足夠應對叢林中絕大多數野獸地高手,那他們三人加起來也不夠別人塞牙縫。
這樣的話。對他們而言,也是非常危險的。在很多時候,人類比野獸更危險。
於是,隨著伯汶的沉默,再加上陳暮擺出一副木頭模樣。這一路上大多數時間,隻能聽到程英和裏度紅不時的嘻笑聲。
“伯汶哥哥,你怎麽了?”裏度紅睜大黑亮的眼睛,一臉不解。
伯汶勉強笑道:“沒有什麽,隻是想到了一些問題。”
“什麽問題?”程英露出一個疑問的表情,她也注意到伯汶憂心忱忱的模樣。她雖然不喜歡伯汶地一些品性,但是對他的能力毫不懷疑,他在擔心什麽?難道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伯汶微微一笑:“沒什麽。隻是有些想家罷了。”此話一出,程英不由默然,不過她旋即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道:“還是我好,一個人。也就不需要去想這些了。”
伯汶一愣,歉然道:“對不起。”
程英帶著幾分滄桑地笑容:“哪有什麽對不起的,和你又沒有關係。”
她轉過臉問陳暮:“陳暮,你呢?”
“我?”陳暮神色平靜:“我一直是一個人。”陳暮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在一場災難中死亡,隻有他幸免於難,舉目無親的他隻好以拾荒為生,成為流浪兒大軍中地一員。
對陳暮,伯汶可沒什麽好臉色。冷笑道:“【十字夜】出來的人,連人性都沒有,怎麽會有家人?”在寧家的記載中。【十字夜】卡修的訓練,極為殘酷之能。比如說神秘地斂息法,就需要人在極為黑暗的地方,長期生活、訓練,就是天賦過人的卡修,也需要五年甚至更長的時間。經過這種訓練出來的卡修滅絕人性,冷酷無情。
陳暮眼中地那一絲黑氣,是典型的練習了斂息法後的特征。伯汶以為陳暮是【十字夜】出來地卡修,所以才會有此一說。
陳暮心下一驚,伯汶居然知道【十字夜】!他還知道什麽?陳暮霍地轉頭,目光灼灼地盯著伯汶。
神秘卡片的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也不曾泄露過。伯汶從哪裏知道【十字夜】的?對於【十字夜】,陳暮的了解隻限於斂息法。可是在他心中,神秘卡片是他最在乎,也是保護最嚴密的秘密,這一下子被人
出上麵記載的內容,如何叫他不驚?
他曾查過資料,卻沒有找到【十字夜】相關的任何信息,由此可見,【十字夜】並不是一個出名的流派。伯汶怎麽會知道【十字夜】?猛然間,陳暮想到伯汶屢次想置自己於死地,陳暮終於有些明白了!
伯汶想奪神秘卡片!雖然不知道伯汶怎麽知道神秘卡片的,但這個理由是陳暮第一時間想到,也是在他看來唯一能說得通的理由。自古以來,懷壁其罪的事並不少見。不要說神秘卡片,他童年的時候,看到過許多人甚至為了一個麵包而殺人。
世事如此奇妙,陳暮不知道十字夜與寧家的恩怨糾葛,而伯汶也同樣不知道陳暮的斂息法並非學自【十字夜】流派。
“怎麽,被說中了?”伯汶繼續冷笑,充滿了敵意。
陳暮麵無表情,隻是目光銳利如劍,直視伯汶。而伯汶也毫不退縮地瞪著陳暮。
程英和裏度紅兩人呆呆地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他們還沒有搞清狀況。程英早就知道陳暮和伯汶之間不對路,但是兩人毫不保留的爆發,還是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她很想勸架,但是思量了一下自己的實力,很理智地保持緘默。而且她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疑問,【十字夜】,這個【十字夜【到底是什麽?為什麽陳暮一聽會反應這麽大呢?
裏度紅則好奇地看著兩人,神情間,頗有興趣。
沉默,火藥味十足。
就在程英和裏度紅以為兩人要打起來的時候,兩人忽然別開目光,神情恢複平靜,仿佛什麽也沒發生。
準備看好戲的裏度紅張大嘴巴,愕然地看著兩人,他大腦有些短路,搞不清這兩人是怎麽一回事。而程英緊懸的心終於鬆了口氣,兩人要是打起來,那隻會是兩敗俱傷的局麵,對誰也沒有好處。不過想想,她便覺得自己的擔心有幾分多餘,伯汶和陳暮都不是那種衝動型的人,相反,他倆都屬於冷靜到骨子裏的人物,怎麽會因為口角之爭而讓自己陷入那麽危險的境地呢?
陳暮更加沉默,而伯汶也一下變得惜言如金,半天才從嘴裏蹦出一句話。隊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裏度紅也乖巧地閉上嘴,不再問那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裏度紅不時地會采集一些東西,他的腰上掛了一個口袋,裏麵盛放著他采集來的各種原料。有時程英也會采集一些比較珍貴少見的材料,能進入叢林如此深的地方,可是相當罕有的機會。如果不趁機采集一些,怎麽對得起自己?假如真的能夠出去的話,這些珍貴的原料,每件都是天價啊。她現在隻恨自己的學識不夠,認識的珍貴原料種類太少。
每當這個時候,她總是會抬頭瞥一眼陳暮。她實在無法想象,一位有著A級貢獻度的製卡師,怎麽會連最基本的原料學都不懂呢?每每看到陳暮站在那些珍貴材料麵前一臉無動於衷,她就覺得匪夷所思。
不過她很快就習慣了,陳暮怎麽看,也不是平常人,像他這樣天才橫溢的人,有些怪異的地方,自然是很正常的。如果還一切都和普通人一樣,那才不正常。
坐在營地,篝火旺盛,照得眾人的臉色忽明忽暗。由於陳暮和伯汶的不對味,隻剩下程英和裏度紅兩人在那熱烈地攀談。程英非常喜歡裏度紅,所以他有什麽問題,都會非常耐心而詳盡地告訴他。
離他們遇到裏度紅,他們已經走了七天。不過由於有裏度紅這個叢林向導,這七天裏的他們的生活質量,比起前段時間,可是有著天壤之別。裏度紅的叢林經驗豐富至極,他知道什麽野味的肉味鮮美,哪裏的水源更甜,甚至時不時地采一些野果給程英,這些野果的味道非常甜美。
陳暮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裏度紅身上,雖然這七天裏小家夥一直表現非常正常,但他不敢有一絲放鬆。
陳暮不知道,他在注意裏度紅的同時,也有人在注意他,那便是伯汶。伯汶心中充滿了疑惑,因為他愈發覺得陳暮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