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瑟爾,這就是你的新導師。”
斯塔頂著一雙黑圓圈,睡眠不足的說道。
整整一夜,他都在和托尼斯對練武技。相對於聖域強者來說,他們哪怕十天半個月不睡覺也不成問題,但是斯塔可就不行了。他的腦中還在不停的回想著托尼斯昨晚的那一劍。
明明看起來是最簡單的一招‘直刺’,沒有灌注鬥氣,更沒有使用聖域法則。甚至在‘劍’刺來的同時,斯塔最起碼有二十七種可以躲避的方法。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麽,劍硬生生的穿透了自己的胸膛。若不是托尼斯的劍尖故意偏了一分,自己恐怕真的見不了今天的太陽了。
“你真是瘋狂,在羅蘭陛下的手中我教過很多人。他們從來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要求我全力攻擊!”托尼斯看著差些昏迷的斯塔搖頭歎息道。
“難道你不知道,人隻有在死亡的邊緣才能夠激發潛能麽?”斯塔當時是這麽回答的。
“導師,您說的是它麽?”烏瑟爾的話把斯塔從之前的回憶中拉了回來,這個小家夥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蹲坐在斯塔腳下的劍芒,一臉迷茫的樣子。“可是它怎麽能夠教我武技?”
“不,我並不會教你武技,而它也不會教你。”斯塔怔了怔神開口說道。“告訴我,如何能夠最快速的殺死一個人?魔法師、煉金術師、卡術師還是騎士?”
“騎士!”烏瑟爾毫不猶豫的答道。“不需要吟唱咒語,不需要召喚卡魂,隻需要騎士簡單的一刀,就可以了解別人的性命!”
斯塔點了點頭。“那麽知道,如果殺不死敵人,那麽後果是什麽?”
烏瑟爾一愣,臉色變得鐵青。以他的聰明瞬間明白了斯塔的意思,“被敵人殺死!”
“那麽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要學著如何活下來。它就是你的導師!現在開始!”
斯塔掏出了懷表,高聲的說道。話音剛落,劍芒已然起身。它的狼吻中數團風刃激射而出,貼著烏瑟爾的身體擦過。鋒利的氣流毫不猶豫的在烏瑟爾的身體上留下的光滑的切口,一身整齊幹淨的騎士服瞬間被血染紅。
烏瑟爾瞪大了雙眼,眸子中被盡數的恐懼給填滿。
“在我沒有說停之前,你必須得活下來。否則,你會成為它的食物。”斯塔望著驚恐的孩子,不動聲色的說道。
烏瑟爾轉頭就跑。
呼嘯的風刃貼著他的耳邊而過,撕裂空氣的聲音如同噪響的發動機,轟隆陣陣。
府邸後的院子很大,假山亂石疊嶂,樹木花草相應。正因為這裏不是訓練場,所以烏瑟爾才有機會活下來。他氣喘籲籲的藏在了一座假山的後麵,可是下一刻,掠過空中的風刃一個急速的轉彎就將那座假山給切成兩半。
看著兩者之間的距離被漸漸拉遠,劍芒也不甘於停在原地。它懶散的伸了一個懶腰,邁動著沉穩的步子迅速的向著烏瑟爾的藏身之地走去。
斯塔目不轉睛的看著這一切,隻有在敵人的手中活下來才會有希望,如果烏瑟爾連這一關都過不去的話,那麽以後他怎麽能夠從更強的敵人手中生存?敵人可不像自己,會叮囑劍芒注意自己的攻擊力道,他們一出手就是最致命的攻擊!
“你該出來了吧,喪鍾小姐!難道我真的有這麽好看麽?”斯塔敲了一個響指,昨夜新雨後泥濘的地麵上頓時出現了兩隻石凳。“您是回來殺我的?還是回來跟隨我的?”
身後中傳來一聲冷哼,透明的空氣蕩起一片漣漪,隨即迅速的扭曲起來。卡尼納吉的身影迅速閃現在後院中。
“請坐!”斯塔像個紳士一般的微微欠了欠身。“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沒有人能夠解開我的藥劑。”
“算你厲害,一夜的時間對於煉金術師來說太少了。說不定今晚,他們就會把解藥研製出來。你不要太過自信,這片大陸上可不僅僅隻有你一個煉金術師!”卡尼納吉氣鼓鼓的坐到了斯塔的對麵。她望著已經被劍芒撲到在地的烏瑟爾,憤憤的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冷酷的人,就連對自己的學徒都如此狠心!難道你不怕他將來學會了你的本事,回來對付你麽?”
‘就像自己對付薩德克那樣麽?’斯塔苦笑的在心裏暗暗的問了自己一句。“我,我隻是教會他這個世界的法則。要知道,生存是規則,現實是選擇。我對他越是冷酷、嚴厲,他在麵對敵人的時候就會有多一分的生存希望。就像每一個父母對自己的子女嚴格要求那樣,他們不過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活的更久。而我也是一樣!”
“你真會替自己狡辯!”卡尼納吉哼了一聲,“你到底在我身上下的什麽毒藥,為什麽…”
“為什麽其他的煉金術師都查不出來是不是?要不是我有這個自信,我會輕而易舉的放你離開這裏?你以為我會那麽笨的讓一個隨時想取我命的殺手走?”斯塔笑著說道。“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查出來!”
當然,斯塔根本沒有下毒。所謂的毒,也隻不過是一個幌子,束縛卡尼納吉的謊言罷了。隻要那些不可一世的煉金術師一天沒有查出來,自己就會多一天受刺客工會的庇護。奧菲斯那個老東西是絕對不會看著他的學徒遭受消逝青春的折磨。但是正因為這樣,自己又不得不站在了與刺客工會敵對的陣線上。
“另外,我還要奉勸一句。不要以為抓了我,就可以從我口中掏出解藥的配方。”斯塔笑著說道。“所以讓那些人回去吧。”
“你怎麽知道?”卡尼納吉一脫口,就知道自己失言。“要知道身為刺客,我們不僅僅要學會如何在一瞬間殺死敵人,同樣的我們也會讓對方在死前受盡折磨。”
“難道你們比煉金術師更精通藥劑?世界上沒有煉金術師不知道的事情,早在你們踏入我的府邸第一步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俘虜一位煉金術師可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難道你認為除了你會在口中藏毒藥,我就不會了麽?”斯塔笑著說道,並且從口袋中掏出一瓶透明的**。“這是我特殊研製的一種藥劑,它可以阻絕人體內的痛覺。也就是,什麽酷刑對我來說,我都不會有痛的感覺。”
其實那隻是一瓶再簡單不過的河水罷了。
“而且我忘了告訴你,那種毒藥已經已經融合了含有我魔力的血液。一旦我死亡,那滴血液就會失去活性……然後它會在你的體內引發高溫,在瞬間蒸發掉你體內所有的血!”斯塔不動聲色的說道。
卡尼納吉臉色頓時變得鐵青。她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做的這麽絕,就在昨夜,自己的命已經和他掛上了鉤。
“你們都走吧,回去告訴導師,這次的行動已經失敗了!”卡尼納吉頹廢的坐回了石椅上。“算我認命,不過一旦解藥研製出來。我發誓,我絕對是第一個把匕首捅進你心髒的人。”
“謝謝你的提醒!”斯塔緩緩的起身。“其實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做我兩年的役從。之後,我會給你‘返老還童’的藥劑,它會讓你永遠保持在青春年少的時期。”
可惜這些話卡尼納吉已經聽不進去了,坐著堂堂刺客工會的第二把交椅的‘喪鍾’,竟然成為了別人的役從。這傳出去,難道不會笑掉別人的大牙麽?她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導師所聘請的幾位煉金術師的身上,隻有他們才能夠幫到自己。
“停!”斯塔的高喊製止了劍芒合上的獠牙。
烏瑟爾氣喘籲籲的躺在泥窩裏,他滿身是泥,卻又再次被血給染成了紅色。一張小臉上盡是難以掩飾的疲憊和驚恐。如果剛才導師的聲音稍微那麽慢一點點的話,這頭凶猛的魔獸就會毫不猶豫的咬斷自己的脖子。烏瑟爾發誓,導師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如果是敵人的話你已經死了,知道麽?要知道敵人可不會將劍刺向你胸膛的瞬間喊停,他們甚至會怕你死不了,再狠狠的捅你幾刀!”斯塔毫不留情的說道。“所以,今天的課程你不合格!”
“抱歉,導師。”烏瑟爾垂下了頭。
“你應該向你自己道歉。我隻是教你如何活下去,學會了你就可以活下去,學不會哪怕你再留戀這個世界也得死!穿上這套盔甲,繞著這個庭院跑步。在我沒有喊停之前,不許停下來。這是對你課程不合格的懲罰!先把治療藥劑塗在傷口上,我可不希望你因為失血而死。”
“是的導師。”烏瑟爾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庭院邊緣走去。
“我這樣做,你恨我麽?”斯塔忽然叫住了他,小聲的問道。
“不,導師。您是最棒的!我明白這個世界是非常殘忍的,就在昨夜您已經教會了我這個道理。要麽被別人殺死,要麽殺死別人。您是最優秀的導師,而我是您最優秀的學徒。我將會成為您的驕傲!”烏瑟爾自豪的說道。
“見鬼,這是什麽理論。你瘋了,那個孩子也瘋了。”卡尼納吉幾乎歇斯底裏的叫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