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鑽心的痛瞬間從掌間幾乎蔓延全身。
銀十字長劍穿過手心,足有一刃來長的劍身已經沒過了手中。隻要那名騎士微微的用力,他就可以削掉斯塔的半個手掌。
可是他沒有,因為他打算用長劍刺穿斯塔的心髒。
猝然間,劍尖偏離了原有的軌跡,硬生生的貼著斯塔的肋下擦過。
騎士驚恐的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斯塔已經到了自己的身邊。那柄長劍幾乎已經盡數穿過他的手掌,自己手中握著的不過隻是一把劍柄。
斯塔揚起左手。
拳頭在騎士的視野中越來越大,猝然間印上了自己高聳的鼻梁上。
‘啪’的一聲脆響,鼻梁斷裂。斯塔巨大的力量盡數灌輸在了騎士的臉上,讓他的半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後仰起來。斯塔緊接著膝蓋猛的抬起,結結實實的頂在了對方的**。
這一次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這位堅強的騎士再也無法忍耐了,他哀嚎了一聲,整個身子蜷縮起來。如同一隻受傷的刺蝟,幾乎整個人都要趴在了地上,他倉皇的向後退去。
斯塔腳尖一顛,想跟上去。但是其餘兩位騎士已經跟上來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受傷的騎士退到了兩名同伴的身後。
‘呼哧呼哧’的喘著幾口氣,咬著牙拔掉了插在手心上的長劍。
“你這個惡魔,教廷的銀十字劍向來隻會對惡魔和亡靈產生腐蝕作用,沒有想到……”騎士憤憤的叫道。“怪不得教皇陛下讓我們務必取你的腦袋回去複命!”
斯塔冷冷笑了一聲。他的右手幾乎已經見不著半點肉。如同骷髏般猙獰的手骨,一陣陣刺痛從中傳來。
劍刃上被加持了永久的光明元素,怪不得會產生如此強烈的腐蝕作用。他身體裏麵的惡魔氣息已經融入了血液之中,對於銀十字長劍上的光明元素自然也無法抵抗。
麵對著對方的斥責,斯塔也沒有反駁。藏汙納垢的教徒內部未必會有多麽崇高聖潔,他們隻不過是一群披著聖潔披風的偽善人罷了,對著愚昧的平民自詡救世主的行為也不過僅僅隻是蠱惑人心罷了!
‘時間之輪’的力量迅速作用在右手上,被光明力量腐蝕的右手上迅速複原。
“惡魔的力量!”中間的騎士高聲的叫道。他原本英俊高挺的鼻梁已經徹底趴了下去,棕紅色的血順著碩大的鼻孔從嘴角不住的流淌著。上麵的嘴唇高高的鼓起,兩隻門牙也被敲掉了一顆。說起來話來直漏風,看起來滑稽無比。
斯塔眯起眼睛,淩厲的殺意毫無掩飾的望了過去。
“惡魔的力量?不,這還不是真正惡魔的力量!”斯塔冷哼了一聲,猛然攥緊了拳頭。
如同他的性格那樣,斯塔從來不會做什麽毫無意義的事情。他知道以自己一拳之力,還無法將一位聖殿騎士團給瞬間擊斃。而其他兩人也不過認為這是斯塔在困獸之鬥,為了發泄自己的憤怒罷了!尤其那**的一膝蓋,更像是街頭無賴的發泄之舉。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斯塔的攻擊隻不過是為了隱藏他原本的意圖。
控製對方身體裏的血液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對手的實力越強,他們對自身身體的控製力也就越強,同時對於外界入侵的力量抵抗力也就越強。雖然斯塔可以憑借著‘賢者之石’的力量控製對方身體之中的血液,但無疑要耗費更多的精力。
那一拳頭中夾雜著自己注入過精神力的血!
此刻那個騎士想必已經把無意中把血給吞了下去。拳頭攥緊的瞬間,那一滴血液中隱藏的精神力瞬間遍布憐憫騎士的全身血管。如同瘟疫一般的速度,讓對方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隻見他的身體像是被一隻吹了太多氣的氣球,瘋狂的膨脹著。身上健壯的肌肉一塊塊隆起,變異之勢令人咋舌。
“你做了什麽?”憐憫騎士高聲的叫喊道。他在一瞬間發現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權,血管之中仿佛有無數的螞蟻在瘋狂的肆虐著。
“做什麽?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叫做惡魔之力!”斯塔冷冷一笑。
魔力頓時順著自己的精神力做成的引子毫無保留的灌入到了對方的身體中,他的身體越發的龐大,在短短的一瞬間就已經激增到了原先的數倍之大。身體上的皮膚越來越薄,皮膚上的毛細血管越發的清晰。
“住手!”他們的同伴連忙叫喊道。
可是已經太遲了。轟的一聲,憐憫騎士的身體爆裂而開。漫天已經凝固的血液像是雨水一般灑了下來,‘啪啪’濺落到地上,亦或落在了同伴的身上。
就在對方驚訝斯塔手段殘忍的瞬間,失神的他們當即又有一人被劍芒撲到在地,血管頓時被撕咬開。睜大的眼睛中,最後一絲神采迅速消逝。
“惡魔,你就是個惡魔!不要過來,給我滾開!”最後一位聖殿騎士團從喉嚨裏發出淒厲的嚎叫,他像是看見亡靈一般的極度恐懼起來。看著慢慢向自己走來的斯塔,雙眼中布滿了猙獰的血絲。
而隨後,他竟然不顧一切的向後跑去。
“以為這樣就可以逃走了麽?”斯塔挑起了地上的鐵弓,弦鬆箭去。一刃來長的鐵箭徑直貫穿了那名逃跑的騎士。“其實你不應該把後背留給我,因為這樣的話,我會更容易殺掉你!”
十三名教廷執法隊已經死了四位,剩下的自然全部都去圍攻另外一人。
斯塔望向托尼斯。
剩餘的九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們都毫無例外的被一槍捅穿了喉嚨。這隻執法隊如今隻剩下了修伊一個人,而他也滿身是血。恐怕就連他也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來自己,哪些是來自於同伴。
“修伊,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能和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場,以解我心頭之恨。可是你的實力實在是太差了,我竟然對你一個這樣的廢物惦記了二十多年。這對我來說實在是太不值得了!”托尼斯皺緊了眉頭。他始終站在丘陵的最高峰,麵對九人的無間斷的攻擊之勢,從容不迫。
“這就是你特意留下我的原因麽,你想要來羞辱我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告訴你,你已經做到了。”修伊瘋狂的咆哮著。“來吧,殺了我吧!”
“讓一個人永遠的活在憎惡和仇恨之中比殺了他更是一種懲罰的手段!”托尼斯冷冷的說道。
“那你以後可要小心了,我會發誓一定要超越你,我會發誓我每一刻都會想要去你的性命。從此以後,你就算睡覺也不會安寧!”修伊咬著滿嘴的血沫,臼齒發出一聲脆響,頓時也被他咬斷。
“我可不這麽認為!”斯塔高聲的叫道。
“難道你認為一個人活在憎惡和仇恨之中不是最殘忍的懲罰手段?”托尼斯望向了斯塔。“很高興,你並沒有選擇逃跑。”
斯塔搖了搖頭。他可不是笨蛋,托尼斯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剛才一旦有半點有要離開的想法,他會毫不猶豫的幹掉自己。“不,我的想法恰恰和你一樣。沒有什麽懲罰比讓一個人活在憎惡和仇恨之中更殘忍!隻是他的身後是教廷,你不了解教廷真正的實力。如果你以為這些執法隊就代表著教廷最後手段的話,那麽你就錯了。”
“斯塔,你果然不愧是被教皇忌憚的人,就連這些深邃的秘密你都能夠猜到。天界的人會……”修伊的話隻說到了一半,喉嚨上的一絲血線迅速蔓延。他瞪大了眼睛,腦袋無力的從肩膀上墜了下去。
托尼斯收回了長槍,槍尖上還有一絲鮮紅印記。“斯塔,你說的沒錯。如果我以後真的自由了,也得麵對教廷的追殺。我就不相信一個能夠在大陸傳承數千年之久的組織,會沒有一個強大的聖域存在!要是羅蘭知道我放過了教廷的人……我想他一定會因此而責怪我。我可不想因為這個渣滓,而影響了我以後即將獲得的自由!你說對麽,斯塔?”
斯塔點了點頭。
他也擔心托尼斯放走修伊,被人惦記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托尼斯是聖域,他自然有自信的本事。修伊對付不了托尼斯,很可能就會把這筆賬算在了自己的頭上。
而且他也不希望修伊把自己身邊還有一個聖域的消息傳回去,如果費格朗還不死心的話,那麽正好也能夠利用托尼斯打壓一下教廷的力量。
“好了,小子。我們該趕路了!記住,我們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去尋找美杜莎。我可不希望還有人來耽誤我的時間!”
半個月麽?斯塔從這句話中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