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商議了一下,兩人同意了斯塔連夜趕路的想法。
一夜的惡戰早已經讓他們變得疲憊不堪,身上也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略微的休息了一下,包紮好傷口,就著涼水啃了些幹糧就立刻上路了。
村莊外的路徑並沒有什麽可以藏匿身形的地方,這也就意味著著沒有埋伏。
眾人一連趕了五個終點的路,這才堪堪的停了下來。比蒙領地內的荒瘠程度遠遠的超出了斯塔的想象,似乎隻有靠近雷霆之城的那個地方才會有大片的農田。而很顯然,這裏的土壤根本讓任何植物適應。
德森灌了大口的水,隨手就將幹癟的水囊丟在了地上。仿佛從昨夜開始,這個比蒙漢子就異常的渴,每隔一會,他就得喝一口水。整整五個鍾點的時間,他就喝掉了足足一羅莎獸水袋的水。要知道那可是他平時一天的份量。
斯塔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感覺到老羅格也在不住的喘著粗氣。除了希爾瓦娜斯醒過來一次討要水之外,就沒有人再說過話。他們都在努力的保持自己的體力。斯塔直起身子,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一望無疑,除了遠方的樹林之外,這片土地上看不見任何活物。長長的歎了口氣,他也覺得自己勞累不堪,仿佛整個人都已經到了極限。
“要不然我們休息一會?”良久,斯塔打破了沉默,小聲的問道。
“好!”兩人似乎求之不得,迅速的答應道。
“羅格,你把那個家夥放下來。我來看看她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羅格輕輕的把希爾瓦娜斯放在了一塊看起來比較柔軟的地上,一屁股坐倒在地。卓爾精靈雖然不重,但好歹也就幾十來磅。這一夜,他就覺得自己扛著袋沙包在狂奔。直到現在停了下來,他都覺得自己的兩個小腿肚子在不停的打著顫。
羅格也不顧形象的躺在地上,短小的四肢直挺挺的搭在外麵。他也累壞了,都是那柄該死的尖角錘……平時用起來總會覺得它還不夠重,這五個鍾點的路,自己差些沒跑斷兩條小腿。
斯塔閉目養神了一會,又望向了希爾瓦娜斯。
陽光下卓爾的皮膚竟然顯得有些慘白,她在緊緊的皺著自己的眉頭。仿佛正在抑製難以抑製的痛楚,精巧的五官似乎都要扭曲了一般。她那瘦弱的身子仍舊在微微的顫抖。
斯塔皺了皺眉頭,輕輕的撕開希爾瓦娜斯胸口前的紗布。還好,傷口已經結疤,至少不會再流血。看來那些藥物還是有些用處的。要不是她傷的太重,這五個鍾點一過,最起碼得痊愈大半。不過最起碼她一天內也不能夠在出手了。
“嘖嘖。”羅格艱難的翻起身子,歪著腦袋瞅著斯塔。
“怎麽了?”斯塔疑惑的問道。
“那群儈子手還真忍心下得了手。”老羅格用手從頸子到小腹這麽一比劃。“這麽大的傷口,如果是普通的人類話早就死了。對同伴都敢這樣,那麽他們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
斯塔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羅格的話而分心,反倒是小心翼翼的扯去紗布。又在傷口處仔細的灑了一層藥粉。
“你瞧,我真懷疑他們怎麽做到的。”羅格又接著說道。“卓爾精靈在太陽下有著‘日光懲罰’,他們甚至連這都做到了。他們到底有多少手段?”
將藥粉塗抹之後,斯塔又輕輕的把希爾瓦娜斯放回了地上。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頓時目不轉睛的看著老羅格。“你說…”斯塔故意拉長的語音,“昨夜我見到那個假扮艾比的人…他將艾比的靈魂拘禁在了一張幻卡裏。這讓我想起一件事情。德森昨晚是不是太過著急看錯了,那些人會不會是占據了希爾瓦娜斯的身體?要不然,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做的如此真實!”
羅格頓時沉凝起來,他不住的皺起眉頭,又不住的搖了搖頭。他仿佛在極力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而德森也從爬了起來,目不轉睛的望著羅格,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不會,我絕對不會看錯!”先說話的反倒是德森。“我昨晚看的清清楚楚,那些人的確把一些奇怪的粘液倒在了希爾瓦娜斯的身上,隨後又把那些粘液給覆蓋在自己的身體上了。”
‘原來是這樣’,斯塔喃喃自語道。
斯塔又從羅格和德森的口中了解了一下關於昨夜發生的事情,隨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他。他一邊在地麵上不斷的寫寫畫畫著,羅格湊上去瞄了一眼,卻根本沒有看懂地上寫的那些方方塊塊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約莫又是一個鍾點之後,希爾瓦娜斯終於微微的轉醒了。
“不要動,你的傷實在是太重了。”斯塔連忙製止她準備坐起來的想法,“我已經給上過藥了,至少你還得有半天的時間才能夠自由行動起來。明天就能夠差不多恢複起來了。”
“謝謝。”希爾瓦娜斯艱難的說道。她微微的撇過腦袋,看見德森的的一刹那,眼神不可掩飾的顫抖了一下。“他們…”
“別說話,你的胸前的傷口已經傷到了肺部,說話的時候會牽動傷口。不但會影響你傷口的複原,同時還可能留下後遺症。”斯塔大聲的說道。
“可是…”希爾瓦娜斯還想說話。她的手還在微微的顫抖,翹起的手指始終指著德森。
“放心吧,一切都交給我了。就像你相信老羅格那樣的相信我。”斯塔笑著眯起了眼睛。“你休息一會吧,讓德森背你一會。我們現在就趕路。”
羅格略微的張了張嘴巴,他始終對斯塔這樣的作為顯得頗有微詞。
德森背起希爾瓦娜斯先上了路,羅格和斯塔不遠的吊在後麵,盡量不保證兩人的談話不被前麵的希爾瓦娜斯所聽見。“斯塔,我不的說你這兩次的行事顯得有些過頭了。”
“哦?”斯塔略微的停了下腳步,不解的望著羅格。
“首先,我們在進入那個村子之前,明明就知道他們有埋伏。雖然當時我沒有提醒你,但是並不代表著我們知道陷阱還要睜著眼睛往裏麵跳。其二,你明知道那個希爾瓦娜斯是假扮的。或許德森的話,你不敢全信,我理解。他畢竟隻是個粗神經的比蒙,但是我至少和希爾瓦娜斯認識了五年之久。隨便一看,就知道她是真是假。”老羅格顯得異常的憤怒。他扛在肩頭的尖角錘微微的顫抖著。
“那你想怎麽辦呢?”斯塔反問道。
“要知道,那群煉金術師一直掉在我們的屁股後麵。而且那些教廷騎士…你說得對,不管領路的那個比蒙有沒有死,我們都得成為他們的目標。帶著這樣的一個累贅…她是毒蛇,是貪婪的,是殘忍的。你現在把她救下來了,說不定等她傷好之後她就會反咬我們一口。蛇咬一口,入骨三分啊!”羅格狠狠的說道。
“這個我會考慮的。她必須要死,但並不是現在。老羅格,相信我。那群煉金術師,我絕對不會放跑一個。”斯塔笑得眯起了眼睛,一絲異樣的神采閃過他的瞳孔。“好吧,我們得趕路了。德森那個家夥走的也太快了!”
“哼,隨便你!”老羅格極不情願的跟了上去。
轉過身的斯塔猶豫了一下,始終還是沒有把話給說出來。他總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這支隊伍裏,很可能混入了不止一個人。不止是希爾瓦娜斯,甚至是德森,甚至是老羅格。可是他不能夠隨意斷言,他們之中到底是誰假扮的。可是他又不能夠隨意去相信其中任何一個人,說不定都是假的。
而斯塔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量保持自己的立場,從中冷眼旁觀…不讓三人有任何太過偏激的行為。
至於怎樣辨別他們,斯塔也曾動過腦筋,首先就是劍芒。劍芒對於幾人的味道都極為熟悉,可是一夜的惡戰,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參雜了別人身上的血,從氣味上分辨顯然是一條走不通的路。而且對方既然敢用這種方法來混淆自己的試聽,那麽必定是想到了這一點。
至於其他的辦法,他都已經試過了。
隻不過斯塔現在還不能夠動手…因為他不敢肯定,對方究竟派了幾個人到自己的身邊來。
斯塔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好像是前世的一款遊戲。自己必須要找到藏在身邊,對自己圖謀不軌的內奸…至於和那款遊戲唯一不同的是,內奸的數量卻不是肯定的。一旦輸了,那就是數條人命。
雖然前世的時候,他非常喜歡那一款遊戲。但是現在卻不一樣!斯塔捏了捏發脹的太陽穴,他要思考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想到這裏,斯塔突然發現前麵的人已經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斯塔慌忙的追了上來問道。
“老爺,希爾瓦娜斯說這裏有埋伏,然後又昏倒了。”德森回答道。
斯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不得不開始打量起擺在眼前的兩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