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18.com 第五章 摩托車隊
夜裏氣溫驟降,經曆過白日的炎熱,可謂是冰火兩重天。正午李弘留意過氣溫高達四十攝氏度,而夜晚李弘又查看了下溫度計,發現在十度左右。?
又冷又熱,身體不強大的人根本承受不起,進入荒漠,要麽熱死,要麽凍死,要麽這樣被摧殘幾天,再遇場風塵暴,就公德圓滿,養尊處優的人說不定就掛了。?
紮帳篷是技術活,翊棠技術很差,隻好翰生與老武去幹,他們是老手。翊棠與李弘將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回搬了幾趟,本來冷得哆嗦的翊棠也不哆嗦了,就是覺得頭有些暈,胃也很難受。?
翊棠將睡袋拋進帳篷,彎身喘了口氣。見翊棠很疲憊,翰生本著照顧小兄弟的義氣,關心了一句:?
“小朱,你別忙活了,先去休息。”?
“好。”翊棠擦了下額上的冷汗,縮進了帳篷。?
翊棠體魄自然沒常年進出羅布泊的人好,也沒有習武人的強健,他第一個趴帳篷裏,倦得不想動,倒也不奇怪。?
司機老解在做晚餐,在沙漠裏夥食實在好不到哪去,罐頭,幹貨,米、麵,再炒盤青菜,湊合了。?
酒是必須喝的,翰生帶了不少好酒,還買了堆下酒菜,這些下酒菜要麽真空包裝,要麽封保鮮膜。在沙漠高溫下會馬上變質的東西,自然都沒買,美味也打了點折扣。?
飯燒好了,菜也炒好了,飯菜香溢出,翊棠還趴在帳篷裏沒動彈。?
李弘本著他“禍害”翊棠,拽他進沙漠的責任,進帳篷喚翊棠吃飯。進了帳篷,發現翊棠裹著毯子,正在吸鼻涕。?
“吃飯。”李弘喚道。?
“哦。”?
翊棠抽了長紙巾擤鼻涕,他就是沒中暑也要著風寒,沙漠真不是人呆的。?
“喝點酒就不怕冷了。”?
翰生手揣了兩瓶酒,頭探進帳篷。?
翊棠隻是一時無法適應沙漠的“變態”氣溫,出了帳篷,坐在火爐邊喝酒啃牛肉幹吃炒麵,人又活蹦亂跳了。?
老謝和翊棠幹了一酒,這酒挺猛的,翊棠沒留意猛灌一大口,被嗆到,咳嗽了起來。?
“小兄弟,還很青澀啊,要多鍛煉,體魄要鍛煉,喝酒也要鍛煉。”?
老謝拍翊棠肩膀。?
“咳咳。。。我身體很好的呀。”?
翊棠擦擦嘴巴,抓了瓶礦泉水猛灌?
聽到翊棠說他自己身體好,眾人都麵麵相虛。這個身體好的家夥,進羅布泊第一天就身體不舒適,此時還裹了條毯子,偶爾還打噴嚏。?
好在準備了不少常用藥,吃點藥就沒事,這樣惡劣的環境,還是需要先適應一下的。?
夜裏,眾人將帳篷拉好,躺睡袋裏,密不漏風,睡得還算舒適。他們準備的是雙人帳篷,李弘獨占一個帳篷,翊棠和翰生擠一個帳篷,向導和司機睡一個。這些帳篷在背風處安置,結實、耐用,還用沙包加固,除非來場沙塵暴,否則也吹不走。?
淩晨,睡夢中的翊棠被翰生搖醒,翊棠抓抓雞窩頭,呢喃:天還沒亮。?
“就是沒亮才要起來,看日出啊。”?
翰生提醒。?
翊棠果然來個鯉魚打挺,打挺了下才意識到自己還套著睡袋,急忙拉拉鏈爬出。?
來龍城,最好看看日落、日出,這時候風景是最迷人最獨特的。?
翊棠出帳篷,見果然其他人都起來了,站在土丘上,往東方眺望。?
此時天邊微微綻出晨曦,東方欲曉。?
前方,站在丘頂的三位“黑色兵馬俑”,沒能分辨清誰是誰,四周是如此寧靜,如此深遠。翊棠心情竟有幾分靜穆,就像他是位吸血鬼一樣,在等待著日出。?
形狀各異的土丘,綿延之處像沉睡的巨龍,突兀之處,則似殘牆,似亭台佛塔殘桓。龍城,沉睡著無數巨龍的殘敗古城,當天亮後,這些龐大的神物是否會醒來呢??
這當然隻屬於神話,屬於傳說之類的東西,天亮後,龍城仍舊沉寂,龍城非龍非城。?
“有車隊!”?
老謝做孫猴子狀,指向遠處。?
他爬了個高地,視線良好。?
“是旅行者吧?”?
翰生掂腳尖,不過還是沒看到哪來車隊,隱隱倒是聽到了車聲,可見老謝視力極佳。?
“不像。”?
李弘搖頭,他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
“媽的,來者不善。”?
向導老武罵了一句,攀下土丘。?
“老武,是什麽人?”翊棠沒弄懂,不就是一隊摩托車隊嗎??
說不定是跑來這裏參加拉力賽的。?
“特別熟悉羅布泊,且膽子過肥的人。”?
李弘說完話,也攀下土丘。敢在夜間進羅布泊,且還是開摩托車進來,是什麽人,還用說嗎??
此時,摩托車隊已經開遠,他們離李弘車隊遠,顯然也沒留意到有人發現他們。?
“走,我們跟他們後頭。”?
李弘喚道。?
“我說小李啊,你還找你爹不?”老武愁眉苦臉。?
對方五六輛摩托車,每輛上兩人,身上說不準——不,一定是帶了武器,這不是找罪受嗎??
“這樣,我和翰生過去瞧瞧,你們在這裏等。”?
李弘也想到三輛車一起過去,不適合盯梢,很容易被發現。?
“我也去。”翊棠摩拳擦掌。?
可別看翊棠人長得螳螂,膽子卻很肥。?
“記得帶上衛星電話,也有個照應。”老解提示。?
看來這個李弘搞了兩隻衛星電話,此時派上用場了。?
翰生二話不說,去開了車,李弘進車廂,翊棠也要跟上,李弘攔了他。?
“你不是生病了?”李弘問。?
“睡一覺就好了。”?
翊棠不理會李弘,扛了把考古尖頭鏟就鑽後車座。?
“別亂來,我們還指望算工錢呢。”老武苦口婆心。?
原先他也沒想到這三個遊客——其中兩人據說是搞文物的,也勇猛得過份了點了。“放心啦,這小子要是掛了,你可以找他家族要錢。”?
翰生沒個正經,根本不覺得他們這是冒險。?
也沒心思和老武老謝磨口舌,翰生開了李弘那輛牧馬人,追上適才摩托車隊行徑的路線。?
車開動後,李弘從腰間摸出了一把軍刀,在手裏耍了兩下,動作居然很熟練。?
翊棠坐李弘身邊,額頭在冒冷汗,第一次覺得李弘兄弟有亡命之徒的“神采”。?
“翰生,你有帶刀嗎?”李弘問。?
“沒有,我有詠春拳。”翰生說得很牛。?
“有好些年沒練了吧?”?
李弘將軍刀拋給翰生,翰生動作利索接過。?
武術這種東西,就跟塊鐵一樣,不適當敲打下,會生鏽。?
翊棠咽了口口水,那把軍刀看起來很酷,再低頭看自己放一旁的考古鏟,翊棠不得不思考這玩意除了能拍人,還有其它用途嗎??
“李弘,還有軍刀嗎?”翊棠也想要一把。?
李弘二話不說,從車裏摸出了另一把,丟給翊棠。?
“防身用,不要亂紮人。”?
李弘還叮囑了一句,翊棠這家夥看起來不起眼,卻可能是個捅壞人都不眨眼的人。?
武器都發放了,沿著摩托車隊一路留下的車痕,李弘三人遠遠跟隨,他們倒都無畏無懼,反倒是在龍城看物資的兩位雇員為他們三人擔心。在這兩個羅布泊老熟人的認知裏,羅布泊有兩種人較特別,一種是不宰白不宰的老外,此宰乃是宰錢;一種是宰你沒商量的盜墓賊,此宰,乃是宰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