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考古隊
自從胡子隊長說了所裏要派考古隊下來，四人小組就有些煩惱，確切地說，最煩惱的人是張銘。
張銘很擔心墓室裏有大量的毒蛇，還打過電話去所裏反映問題，所裏倒也還算重視，稱要是考古隊下來，會讓他們注意蛇類的問題，而且參與發掘墓葬工作的人，人腳一雙雨靴。
按理說，這墓離奇出了一條人命，考古隊應該有所忌諱，但事實證明並沒有。在胡子隊長打過電話說考古隊要下來的三天後的早上，從寢室裏出來，打哈欠要去井邊洗臉的翊棠，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工具和熟悉的麵孔。
翊棠最後一個起床，彩姐和張銘已經在和這些人交談，而李弘亦如常一張撲克臉站一旁，即使考古隊裏有個女隊員纏著他說話，也愛搭不理。
“彩華，我們安置好了人員住宿，但需要文物存放室及辦公室，村長說你們這裏還有空房。”
黃隊長隻顧和彩姐說話，也沒留意到翊棠在跟他打招呼。
外號黃鼠狼的黃隊長，年近三十，精練能幹。關於他這諢號，有個來曆，當時黃鼠狼兄弟還是個剛畢業的青菜蟲時，曾參與一次考古發掘，從窖藏的陶缸裏摸出一窩耗子。當時出土了好幾口陶缸，就他挖的那口有耗子，而且隻有耗子。
“是有空房，收拾一下就可以用了，你們人安置在哪裏？”彩華問。
她與黃隊長是同一年進入考古所，曾多次在一起共事過。
“就在前麵，隔了條巷子，就一間破屋子，好在倒是挺大，每一人分間房都夠。”
黃隊長很高興一下來就安置好食宿問題。
“小韜，你們留幾個人在這裏清掃房間，也將器材搬放進去。”
黃隊長轉身對身後的胡小韜說道，對方猛點頭，回頭掃視隊員，並舉起了手點人。
“小韜同誌，請您的手指往右邊移。”
趙魏看到小韜的手第一個指到他。
“凡是被我點到的人，請自覺去提掃帚、水桶。”小韜說。
“你當你是一陽指傳人。”眾人不買帳。
“趙魏、雞丁。”
小韜又再次用手指指了其中兩人，外號叫雞丁的兄弟，做了個聳肩動作。
“小韜，我也留下。”
本纏著李弘說話的女生舉了下手。
“好，晶晶也算進來。”
小韜算了下，有四個人，夠了。
“小韜，那我歸隊長了，三個人手就夠了。”
雞丁擺手，他本姓丁，全名叫丁嵇。
於是雞丁真的跟隊長他們走了，留下倒黴的趙魏與小韜大眼瞪小眼。
“小韜，給，水桶。”
晶晶發放勞動工具，自己拽了把掃帚就去掃地。
“趙魏，給，水桶。”
小韜隨手遞給了趙魏，趙魏黑亮的眼裏聚集了能量，寒光四射。
“我拖地。”
小韜不理會趙魏的激光眼神，扛了把拖把就進屋去。
於是趙魏兄弟負責提水與抹洗窗門。
這小群考古隊人員在隔壁房間忙碌，彩華四小組的人，便難得有機會悠閑站在一旁看別人忙碌。
“真髒啊。”
晶晶愛美，掃過地就到屋外拍打肩上的灰塵，反倒是兩個大男人比較勤快，在裏邊忙碌。
“這地方怎麽住呢？”
晶晶顰眉，她說話時彩姐正好站在她身邊。
“外出工作條件會比較差，慢慢就會適應。”彩姐說。
晶晶也是今年新進來的青菜蟲。
“這天好像要下雨了。”
張銘抬頭看黃昏的天空，沒有平日常見的晚霞，烏雲密布。
“銘哥，你反應遲鈍了，雨都下下來了。”
翊棠站在屋簷外，有雨水滴他臉上。
“快，東西還沒搬進來，有一堆書卷圖張！”
張銘急忙喊道，他人從屋裏跳出，他還沒趕過去，就見李弘已經提了袋東西進屋，他眼疾手快，先提走裝圖紙的大袋子。
雨由小及大，外頭的東西剛搬完，地麵都濕透了，並且很快聚了幾處小水坑。
“完了，明天看來沒辦法上工了。”
小韜很失落，難得有個大墓在等待他們“光顧”呢。
“小桃，那墓有毒蛇，李弘還被咬過，你們要小心點。”翊棠說。
他叫小韜大學時代的外號，小韜和他是同一間學校畢業，小韜比翊棠早一年畢業。
“朱仔，下回記得讀第一聲。”小韜不爽，喊翊棠小名也是外號。朱仔兒子無論是廣東話還是普通話都諧音：豬崽。
“朱仔，過來幫忙裝床。”李弘說。
他和趙魏正在將床板裝入鐵床，還缺個幫手。
“是，恭陵主人。”翊棠沒好氣回道。
小韜跟在後頭進屋，臉上帶壞笑。
“我怎麽覺得這裏以後就熱鬧了。”彩姐輕聲跟張銘交談。
所裏翊棠就很皮了，小韜也同樣是如此，何況還再加個讓人不省心的李弘和完全沒有工作經驗的晶晶。
“我們剛進所裏那會，也是這樣，都還不夠穩重，但活力四射。”張銘笑道。
他很喜歡新人，因為總是給他們的工作注入活力。
天黑，考古小隊的人收拾完畢，也不歸隊，在普查小組蹭飯吃。還吃飯邊閑談，自然免不了談起那座古墓。聽了翊棠添油加醋的說解後，隻有晶晶露出驚恐的表情，趙魏與小韜根本不信。
“動物跟人一樣，在特殊情況下會長畸形，像人有連體嬰，一個身體兩個頭，屁股長尾巴之類，不排除蛇也會出現類似情況。這是迷信心理，要不得。”
趙魏說得也有些道理。
“你的部分觀點我認同，但那裏的蛇不簡單。”
張銘回道，他相信李弘的推斷。
“好，那我們這樣設想，人類有返古現象時，於是有了尾巴，遍體毛發。那這蛇有了返古現象，於是有了三個頭。”
翊棠老神在在說道，於是挨了李弘一記白眼。
“翊棠，你別搗亂。”
趙魏因翊棠的話語額頭冒黑線。
“還有你們說的四類之外的蛇毒毒素，也沒有實際證據，隻是推斷。我倒認為那古墓可能有有毒氣體會侵害人體，以前老一輩也遇到過，進了墓葬直掉頭發，後來還戴了防毒麵具才進去繼續工作。”
趙魏推翻了李弘的絕大多設想，李弘倒也不做聲。
“趙魏，希望你是對的，那古墓讓我很擔心。”
彩姐一想到這“爨王墓”，心裏就不塌實。
“彩華，放心，我們也不是第一次參與考古工作，有經驗。”
趙魏頗有自信。
“趙魏，不管你們信不信，都要準備些治療蛇咬傷的蛇草。”
張銘叮囑了一句，他跟彩姐一樣不放心。
“墓地上就有長，七片葉子一枝花，很好辨認，花顏色是鮮紅的。”
翊棠也交代了一句。
“這是民間傳統的治療蛇毒草藥，不過有毒性，而且效果如何，我很抱懷疑。”
趙魏說這些話時，翊棠看了看趙魏又看了看李弘，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這兩人整一孿生兄弟――都拽屁得欠抽。
“趙魏，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民間的學問，很多都是經過長時間的經驗積累。”
小韜不認同趙魏的看法。
趙魏也沒再說什麽，他大概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
考古小組與普查小組聊了會，見外頭雨小了，便起身話別。走之前，晶晶還特意跟李弘道別，李弘隻是點點頭。
見這三人離去，張銘和彩姐臉上表情都有些無奈，這些考古隊的成員沒經曆過他們所經曆過的事情，顯然心裏都持懷疑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