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警局驗屍
無數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有的人運氣好一點，財富、地位、智慧與生俱來，也有的人運氣壞一些，一生下來就帶著各種不幸。也許有的人固然是天才，但是卻因為貧窮、疾病、意外而中途夭折或喪失天份，有天份的固然是極少數，但真正能夠成才的更是少之又少。
羅浩天喜歡幫助人，尤其是幫助王學之的願望更是強烈，因為這是一個很有天份的年輕人，如果把他拉出窮困潦倒的泥沼，則有可能使其成為一代書畫大家。即使不成名成家也沒關係，至少上天賜予的天份不會磨滅。
“真的可以嗎？”王學之不相信自己有這麽好的運氣，他連忙對羅浩天問道。
羅浩天微笑著回答說道：“是的，我說話一定算數的！咱們收拾好字畫，然後去你家看望一下伯母吧！”
王學之高興的點點頭，等嶽小七把字畫收拾到後備箱之後，他帶著三人趕往自己的家。王學之的家自然是很貧困的，這一點羅浩天三人早就能料到了，但是真的到了他家，三人才真正知道了什麽是家徒四壁。貧民窟之中，一間破舊到四處漏風的小房子，一張斷了一條腿，用幾塊磚撐起一角的矮床，床上躺著一個病怏怏的老太太，景象看了讓人心裏發酸。
羅浩天看老太太病的很重，他連忙讓嶽小七把老太太和王學之送往杭州交給韋永安醫治，等老太太安頓下來之後，再把王學之接回來。
嶽小七也是窮苦人出身，他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窮苦人家，所以這次羅浩天一交待，他二話不說就趕緊辦理。
吳貴園對鑒定書信真偽的事情有些心急，於是說道：“浩天，咱們是不是留下王學之幫咱們看看那封信，先讓小七把老太太送走？”
羅浩天說道：“光把老太太送走王學之不會放心的，咱們不急在這一時，等安頓好老太太再說吧，正好趁這兩天咱們去看看林國璋的遺體有沒有什麽可疑的！”
吳貴園知道羅浩天的心情，所以他點點頭說道：“好，我去找找警局的朋友安排一下，咱們馬上去停屍間看一看林國璋的遺體！”
羅浩天囑咐嶽小七路上小心開車，然後早一點回來，嶽小七點頭答應，他把老太太扶上車，然後載著王學之駕車離去。
“浩天，我發現你對窮苦老百姓心很軟，對日本人和漢奸心卻很硬！”吳貴園笑著對羅浩天說道。
羅浩天說道：“其實咱們還不都是這樣？以前我隻覺得日本人侵略我們的國家很可恨，但是現在看到老百姓那麽苦，我覺得真是要趕快趕走日本人，然後把國家好好的建設建設，讓老百姓趕快過上好日子，隻是我們能力有限，也隻能幫助有限的人！”
吳貴園說道：“等把日本人趕走就好了，那時候老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了！”
羅浩天說道：“我希望趕走日本人以後，中國千萬不要打仗了，否則這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的局麵持續下去，苦的還是老百姓！”
兩個人都非常感慨，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叫了一輛黃包車向警察局而去。來到警局之後，吳貴園帶著羅浩天徑直走了進去，來來往往的警察見到吳貴園都熱情的打招呼，並尊敬的稱一聲‘吳大哥’。來到一個門牌上寫著“副局長”的辦公室，吳貴園停下腳步敲了敲門。
“請進！”門裏傳出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吳貴園推開門，然後站在門口微笑著喊道：“明達，還記得我這個老哥哥嗎？！”
羅浩天站在門的另一側，聽到裏的人驚喜的回答說道：“吳大哥！快請進，快請進，我怎麽會不記得你呢？如果沒有你我風明達早就沒命了！”說著人已經走到站在門口的吳貴園跟前，兩個人的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顯得十分親熱。
“明達，我先給你介紹一位朋友，他是我吳貴園這一生最佩服的人！”吳貴園鄭重的對鳳明達說道。
鳳明達聽了一愣，他知道吳貴園不但有本事，也是個非常自負的人，兩個人相交多年，從來沒有聽他說過佩服誰。“吳大哥最佩服的人一定非常非常的不簡單，快給我引薦引薦！”鳳明達笑著對吳貴園說道。
吳貴園這才轉身對羅浩天說道：“浩天，這位是我以前在警局的好兄弟鳳明達，他現在是警察局的副局長，這是個重義氣有能力的人，今後你們可以多交往交往！”
羅浩天走到門口，看到裏麵站著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大約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非常魁梧，長的濃眉大眼，一頭棱角分明的短發像鋼針一樣堅硬。他笑著伸出手客氣的說道：“很榮幸認識鳳局長！”
吳貴園介紹說道：“明達，這是我的好兄弟羅浩天，不但是一位從國外留學歸來的大學者，還是一個絕頂的武林高手！”
鳳明達笑著說道：“羅先生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文武雙全，能和羅先生相識，應該是我感覺很榮幸才是！”說完，他連忙拍拍腦袋說道：“看我，光顧著說話了，忘記請二位進來坐了！”
羅浩天和吳貴園走進屋坐下，鳳明達讓人泡了兩杯茶端進來，然後問道：“吳大哥，羅先生，今天你們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吳貴園回答說道：“明達，我聽說林國璋的遺體就放在咱們警局的停屍間裏，今天我和羅先生過來，主要是想看看林國璋的屍體！”
鳳明達楞了一下，然後問道：“吳大哥，你現在是不是正在調查林國璋的死因？”
吳貴園點點頭說道：“他的妻子劉秀珍和女兒林佩佩懷疑林國璋的死因有可疑，所以到我的偵探所委托我去調查！”
鳳明達說道：“你接手這個案子有些麻煩，因為現在陸泰和副廳長給我們下了命令，說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林國璋的屍體，說是當警察的得罪的人多，怕有人褻瀆他的屍體！”
吳貴園笑著說道：“我們就是過去看一眼就行，明達你肯定有辦法是不是？”
鳳明達哈哈笑著說道：“我的辦法就是直接過去看，管他娘的什麽鳥副廳長作甚，在別的地方是他們說了算，但是在這個警察局老子說了算？”
羅浩天微微一笑，覺得這個性格粗豪的人倒是有幾分可愛。
鳳明達看羅浩天一笑，他連忙說道：“羅先生，我是粗人一個，說話粗俗的毛病以前吳大哥帶我的時候就沒少罵我，可這都是從娘胎了帶出來的，平時在外人麵前裝裝相，碰到熟人的時候就露出原形了！”
羅浩天擺擺手說道：“我看這也沒什麽不好，《水滸傳》裏的花和尚說話也粗，但是論智慧卻沒有一個人能比的上。鳳局長外粗內細，從長相和氣質，我看和這位魯智深大師倒是非常的相似！”
鳳明達聽了羅浩天的話很高興，他問道：“不瞞羅先生，我就喜歡讀兩本書，一本《三國》，一本《水滸》，梁山好漢這一百單八將，我最喜歡的就是花和尚魯智深！”說完，他又把自己看書的一些心得和體會對羅浩天說了起來。
羅浩天聽了鳳明達的一番談論，覺得這位副局長文化水平有限，但是見識卻不凡，他的觀點很對自己的胃口，於是也隨便談論了幾句自己的看法，兩個人竟然說的很投機。
“我說兩位，咱們一會兒辦完了正事兒，找個好點兒的飯館來一桌好菜，在燙上幾壺好酒，兩位慢慢‘掉書袋’也來的急，現在是不是不談《三國》和《水滸》了？”吳貴園打斷二人的談話說道。
鳳明達聽說羅浩天有學問，剛才又見他談吐不凡，說話簡單但道理深刻，好像碰到了知音一樣，這才越聊越起勁，但是聽吳貴園這麽一說，這才意猶未盡的說道：“吳大哥說的對，一會兒咱們辦完了事情，我帶你們去一個好館子，然後咱們邊吃邊談，我和羅先生也學點兒學問！”
羅浩天說道：“不敢讓鳳局長請客，今天是我們有事相求，還是我來做個東道算了！”
鳳明達說道：“羅先生，你我都是吳大哥的好朋友，我感覺到和你也很投緣，咱們兩個能不能不局長先生的，就以兄弟相稱怎麽樣？”
羅浩天笑著說道：“就按鳳大哥的意思辦，一會兒小弟做東要多敬你幾杯！”
鳳明達見羅浩天稱呼自己大哥，他笑著說道：“好，咱們哥兒三個不醉不歸！”
吳貴園看二人很投機也很高興，他又介紹了一些二人的基本情況，然後和鳳明達一起向停屍房走去。來到停屍間門口，兩個警察背著槍在站崗，鳳明達對他們命令道：“把門打開！”他剛才還笑容滿麵，此時的臉色卻一下子變的威嚴起來。
兩個警察看鳳明達來了，離的老遠就給他敬禮，聽到鳳明達的命令，兩個人搶著拿出鑰匙打開了停屍間門上的鎖並把門打開。
鳳明達帶著吳貴園和羅浩天走進停屍間，吳貴園笑著說道：“明達，我看你這副局長當的比局長權利還大，你的手下都爭著拍你的馬屁！”
鳳明達笑了笑說道：“我們那位歐陽局長不太管事，所以警局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管，這幫兄弟也就多給我幾分麵子！”
羅浩天說道：“警察局長這麽個肥差，還有人能不願意管事兒？”
鳳明達回答說道：“我們的局長原來是個富商，他和日本人的關係很好，不知怎麽就當上了我們這個警局的局長，但警局的事情他基本上也不懂，所以不大管事兒！”
羅浩天心裏一動，問道：“你們局長是不是叫歐陽勁鬆？”
鳳明達一愣，然後說道：“不錯，就是叫歐陽勁鬆，兄弟你認識他？”
羅浩天心裏想到：“我和他何止認識，他還是我嶽父呢，隻是他不知道我們這種關係而已！”嘴上卻說道：“聽說過他的名字，沒想到他現在還當了警察局長了！”
鳳明達說道：“聽說歐陽勁鬆的女兒犯罪死在監獄裏，可能是覺得光有錢不夠吧，這才托關係弄了這麽個官當當，有了這個帽子，他的生意也做的更大了！”他的話讓羅浩天想起歐陽美，一種思念之情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門口站崗的兩個警察被鳳明達叫了進來，他們兩個聽說要看林國璋的屍體，連忙跑到靠牆的冷凍櫃麵前，打開了其中的一個櫃子。鳳明達又讓他們把屍體抬到床上，羅浩天和吳貴園這才走過去查驗。
林國璋的遺體被凍的僵硬，抬到床上的時候還冒出一層水汽，羅浩天看了一眼，突然感覺胃部有些不適，他心裏想道：“人不管生前有多麽風光，死了之後也不過就是臭皮囊一具！”
吳貴園一眼就看出羅浩天的反應，他走過去仔細察看了一遍遺體，發現確實隻有頭上有一處傷口，其他的地方都沒有什麽異常，於是對羅浩天說道：“我看過了，確實隻有頭上一處傷口，沒有其它的傷痕，從膚色和指甲等地方來看，應該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羅浩天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走吧！”
鳳明達讓兩個警察把林國璋的屍體放進冷凍櫃，帶著羅浩天和吳貴園走出門外，笑著說道：“羅兄弟，你沒見過這個場麵吧？一會兒還能吃的下飯喝的下酒嗎？”
羅浩天回答說道：“我沒那麽脆弱，一會兒照吃照喝！”
鳳明達哈哈一笑，然後說道：“那好，咱們去吃川菜好嗎？羅兄弟能不能吃辣的！”
羅浩天很少吃川菜，也想去嚐一嚐，他說道：“我沒問題，咱們走吧！”
三個人剛走到門口，突然迎麵駛來一輛汽車，車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停下，從上麵下來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他笑著和鳳明達打招呼說道：“明達，這是要出去啊？”
鳳明達也客氣的回答說道：“局座，我請兩位朋友出去喝一杯，要不您也跟著一起去吧？”
這個中年人正是歐陽美的父親歐陽勁鬆，羅浩天一眼就認出了他，隻是歐陽勁鬆並不認識他，看到歐陽勁鬆那種白皙的臉和溜光水滑的頭發，想起他曾經是怎麽對待歐陽美的，羅浩天心裏感覺有些憤恨，這個人如果不是歐陽美的父親，羅浩天一定會立刻動手除掉他。
歐陽勁鬆掃了麵前的三人一眼，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聽到鳳明達邀請自己，他連忙說道：“不了，不了，今天我還有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三位的雅興了，改日我一定做個東道，請三位出去好好喝上一頓！”說完，他告辭離開了。
等歐陽勁鬆上車走遠了，三人出了警察局之後，吳貴園對鳳明達說道：“明達，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們這位局長肯定不是君子，而且我看他城府還很深，你還是對他多恭敬一點兒的好！”
鳳明達點點頭說道：“吳大哥說的很有道理，明達受教了。這個歐陽勁鬆雖然很少來局裏，但是我最近幾天聽說有很多警局的兄弟都從他那得到了不少好處，現在有的人已經開始轉向了，這個人很會收買人心，我以前的確是小看他了！”
羅浩天說道：“鳳大哥如果需要錢打點，盡管和吳大哥說，他歐陽勁鬆雖然號稱上海首富，但是如果論錢，我們也未必不如他！”
鳳明達聽了羅浩天的話吃了一驚，隨後說道：“羅兄弟太客氣了，有需要我會開口的！”但是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不以為然，歐陽勁鬆的財力他很清楚，因此羅浩天說的話他有些不相信。
吳貴園笑著說道：“明達你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這位是真正的財神爺，即使歐陽勁鬆真的很有錢，但是他真的未必比浩天富有！”
鳳明達知道吳貴園不是個說大話的人，他這才相信羅浩天所說的話。
川菜館就在警局的對麵，鳳明達一進小店，店老板和夥計立刻熱情的迎上來打招呼。
“局長大人來了，今天想吃點兒什麽？”
“你們拿手的都拿上來吧，今天我請貴客，讓廚師把本事都拿出來，做的不好的話我就叫人把你們這砸了！”
“好好好，我們一定讓您滿意！”
“樓上的雅間還有嗎？”
“有有有，專門給你留著呢！”
“那好，我們這就上去了！”
鳳明達帶著羅浩天好吳貴園來到樓上的雅間，三個人剛坐下，店老板就端上來一壺茶，並親自給每個人倒了一杯，頓時一股茶香飄散過來，一聞就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鳳大哥，我聽說歐陽勁鬆和林國璋有些交情，他當上這個警察局長是不是林國璋幫的忙！”羅浩天品了一口茶然後問道。
“應該是幫了忙的，歐陽勁鬆上任的時候，林國璋親自送他過來並宣讀的委任狀！”鳳明達說道。
羅浩天想了想又問道：“現在警察廳長的位置出現了空缺，鳳大哥怎麽不去掙一掙？”
鳳明達吃驚的看著羅浩天問道：“我去掙警察廳長的位置？這怎麽可能呢，不要說上麵還有兩個副廳長盯著那個位置，就是下麵也還有好幾位局長呢，怎麽輪也輪不到我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