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術前

站在鏡子前,卡卡滿意地捏了捏才長起來的肌肉,微笑怡人。身體訓練不僅幫助他長到180cm以上,還為他增加了30%的肌肉重量,而且他相信以後還會更多。心情愉快之際,卡卡想起他有陣子沒給克裏斯打過電話了,順手拿起聽筒。

電話被接通之後,對麵寂靜無聲。卡卡以為聽筒出現了問題,用手心拍打幾下之後重新放到耳邊,卻聽見一陣輕輕的啜泣聲。

卡卡被嚇得不輕,雖然早就知道克裏斯的“愛哭包”之名,但親眼看見他哭泣還是成年之後一起在皇馬時期的事了。

“Cris,Cris,你怎麽了?”

“我、我可能再也……不能踢球了。”克裏斯抽泣著,聲音裏蘊滿了悲傷。

“Cris,聽著,你冷靜一點,慢慢把事情講給我聽,好不好?”卡卡平靜溫和的聲音有種安定劑的效果,聽筒對麵的抽氣聲慢慢緩了下來。卡卡相當有耐心,並不催促,隻是靜靜地拿著聽筒。

“裏卡多……我去做了檢查,醫生說我心率過快,需要做手術。”克裏斯的語氣恐懼而猶疑,“你說,我是不是再也不能踢球了,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Cris。相信我,這不是什麽大問題,隻是一個小手術而已。”在卡卡的印象裏,克裏斯並沒有因為這次手術受到什麽影響,應該不嚴重才對。

克裏斯的話裏帶著哭腔:“可、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手術。”

卡卡第一次感到克裏斯蒂亞諾原來那麽脆弱。他想起留在皇馬的最後一個賽季,想起那次止步半決賽的歐冠,克裏斯蒂亞諾在更衣室淚流不止。那個時候大家都很傷痛,他沒有過多地關注克裏斯蒂亞諾。現在想來,克裏斯從來都是一個過於敏感、情感豐富的人。

卡卡的腦海裏飛快掠過這幾天的安排,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壓抑哭聲,他放輕了聲音說:“Cris,你什麽時候動手術?”

“下個星期……”哭了一會兒之後,克裏斯回過神來,恍然明白自己這是在和裏卡多說話,還完完全全地失態了。他正想說點什麽來挽回一下影響,卻聽見那邊的卡卡輕輕說:“好,我過來看你。”

克裏斯蒂亞諾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一定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出現了幻聽吧?

對方久未回音,卡卡隻得繼續說:“到時候我直接來醫院,其他的事你不用管,等入院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

“等等裏卡多,你沒有在開玩笑?”克裏斯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

“當然沒有。”卡卡很輕鬆地回答:“我可是快要成年的人了,Cris。”

“對,就是因為這個,我記得你最近不是要簽約了嗎?”克裏斯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所以不用……”

“噢,那個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聖保羅為將滿17歲的卡卡準備了一份合同,年薪在同齡球員裏已算得上十分豐厚。對於這個,卡卡當然沒有什麽好驚訝的,隻是簽約的準備進行了比以往更長的時間,而卡卡尚未擁有經紀人,一切都是自己張羅。上一世合作過的裏貝羅曾經找他談過經紀人的事,不過考慮到將來會有相當不愉快的時刻,卡卡委婉地拒絕了他。

卡卡的語氣輕鬆而篤定,倒讓克裏斯不知該如何自處了。他沒有想到卡卡會因為自己的事專門跑來裏斯本,這實在是……

“好了,Cris,你還是收拾一下吧,免得我來了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卡卡的語氣越輕鬆,克裏斯就越是覺得沉重。他哽咽得厲害,隻得硬生生從喉頭憋出幾個字:“裏卡多,謝謝。”

“沒事,我們是朋友。”曾經那麽多年的朋友……

“攻略目標好感度+10,離既定目標還有40。”係統提示音在掛電話的同時響起,如此多的好感度創下了一次性增加之最。可卡卡本能地一愣,剛才和克裏斯通話的時候他完全忘記了還有係統好感度這一說,想要去裏斯本看克裏斯也不過是因為對朋友真切的關心而已。這樣看來,攻略任務還是很容易的?

不過再過幾年,等到係統進階之後,卡卡想起他現在滿懷希望的想法,就覺得這個時候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遠在裏斯本的克裏斯蒂亞諾掛掉電話,坐在床上胡亂擦了幾把眼淚,默默發呆。心中溢滿的感動好像在四處亂撞找不到出口,超出了心髒的承受範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克裏斯蒂亞諾是個相當單純的人,在他看來,和卡卡這麽些年的聯係隻是信紙上的交流,他完全沒有想到裏卡多竟然能對自己關心到要親自來看望的地步。而且傑拉德、法比奧和西梅多他們也一樣有經常聯係的筆友,可都沒有裏卡多對他那麽上心。

克裏斯蒂亞諾百思不得其解,裏卡多怎麽能夠對一個旅遊時偶然認識的朋友那麽關心呢?

體能的改善帶來的是技術和身體的完美結合,卡卡在聖保羅少年隊中發揮出色,一路升到了U18,而最近的簽約洽談更是預示著他將在一線隊謀求到一個位置。西蒙妮和鮑斯高對卡卡在足球領域的出色表現感到十分欣慰,心想果然應該尊重兒子的選擇。這一高興,他們又尊重了兒子想要去葡萄牙看朋友的意願。

後來回過味兒來,西蒙妮問自家老公:“親愛的,裏卡多這狀態是不是像戀愛了?”

鮑斯高無語凝噎:“噢寶貝兒,你在想什麽呢?那不過是一個好朋友罷了,說起來,裏卡多好像不太在意那方麵的問題……”

西蒙妮咬著指甲思索,幾分鍾之後釋然了:“算了,裏卡多還沒有成年呢。雖然他看上去比別人成熟許多,不過說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被說成是個小孩子的卡卡已經拜托教練通過俱樂部,混在正好要出國的一批人裏拿到了簽證。由於他正處於從少年隊到成年隊的交接階段,克魯斯對於他在這個節骨眼出國多有不滿,但卡卡表現得很堅定,簽約事宜也基本洽談完畢,給個休假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於是在1998年的年末,卡卡穿著厚厚的黑絨大衣,提著輕便的手提箱,出現在裏斯本波爾特拉機場的海關。盡管他強調了不用克裏斯來接機,但過意不去的某人還是拜托了自己的母親多洛雷斯前來迎接卡卡。

作為一位母親,多洛雷斯比西蒙妮要辛苦得多。她僅靠清潔工的微薄工資來維持家用,如果不是俱樂部幫克裏斯承擔了手術費用,多洛雷斯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辦。

眼前這個高大俊美的少年給了克裏斯很大的激勵。克裏斯曾經說過,為了不輸給裏卡多,他一定要在裏斯本待下去,不能害怕那些嘲笑他的人。多洛雷斯記得幾年前卡卡來聖安東尼奧鎮的時候還是個那麽瘦小的孩子,如今都長這麽大了。

“Cris還好嗎?”

多洛雷斯點頭:“正在醫院做術前檢查,醫生說手術的風險不大,但我還是有些擔心……”

卡卡微笑,拍了拍多洛雷斯的肩膀,以他現在的身高做出這種動作相當自然:“放心吧,多洛雷斯阿姨,Cris是個很堅強的孩子。你要相信,他以後還能好好生活,好好踢球,讓世界都為他驚歎!”

莫名的,多洛雷斯產生了一種這個孩子比她還要成熟的感覺,被這樣一個甚至還未成年的少年安慰著,她居然覺得安心了不少。

事實上,卡卡的確不需要別人來為他操心,從機場到醫院的一路上,更多的時候是他領著多洛雷斯往前走。這個常年在馬德拉島工作的婦女對裏斯本這樣的大城市並不熟悉,繁雜的交通網往往搞得她一個頭兩個大。而卡卡早就研究過路線,並沒費什麽力氣就找到了醫院。

善解人意的卡卡琢磨著得提醒克裏斯要懂事一點,何必讓多洛雷斯這麽辛苦呢?

卡卡不知道的是,執著的克裏斯蒂亞諾本來是想親自去接他的,不過這個危險的想法被多洛雷斯扼殺在了搖籃中。

這時間問題,總是讓我很傷神,於是大家千萬別深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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