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章出征的日子定在兩日後。

這兩日裏,明瑛與他都住在郡主府。

明瑛沉浸於製藥,而陸時章則毫無怨言的陪著她,不管她熬得有多晚,都寸步不離的守著。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陸時章出征當日,明瑛沒有去送。

她怕自己一旦去了,就舍不得他走了。

李鳳儀帶著文武百官送行,陸時章時不時的往城內的方向望去,隻是一直不見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影。

明明出門前,她跟他說了,自己不會去送他,可他卻還是抱有期待,期待著她能突然出現,給自己一個驚喜!可如果她讓自己不要去的話……不會,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

李鳳儀見他走神,便知他定然是在等明瑛。

“不用等了,她什麽性格,你不知道嗎?”李鳳儀無情的戳破他的幻想。

也是,每次分離,她都從來不送的。

她說,她不喜歡分別的場麵。

她說,她喜歡重逢。

既然如此,那他就爭取早點回來!

隻是他不知道,當他帶著將士轉身離開的時候,城牆背後閃過一抹小小的身影。

“郡主,真的不去送送嗎?我看將軍似乎很想您送送他。”木槿道。

明瑛搖了搖頭,“不去了,在家已經分別過一次了,又何必再經曆一遍呢?我相信他,很快就能勝仗歸來了!到時,我來接他回家!”

“是,將軍肯定會勝仗歸來!”木槿肯定的道。

“對了,我出門前讓你帶著的藥丸帶著了嗎?今日我們親自去一趟福澤堂。”

“帶了。”

福澤堂。

宋公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就連佝僂的後背都挺直了,雙眸放光,激動的話都說不清了,“郡主……您,您就是農苳?”

明瑛不知道宋公為何會這麽激動。

以前她作為陸二少爺的衝喜夫人,被困在陸家,不方便出麵,因此所有研製出來的藥丸全都是讓木槿找人以農苳的名義賣到福澤堂的,如今她沒了身份的限製,又因著這幾天全副心思的研製各種藥丸,便想著自己親自來,也順便跟掌櫃的把藥丸的作用說清楚一下。

沒想到掌櫃的見到她竟會這麽激動。

可她也沒做什麽能起死回生的藥丸呀?怎麽就跟見到了的再生父母一般呢?

“宋公,你這是在找我?”明瑛不解的問道。

宋公連連擺手,完了又覺得不對,連連點頭,“是是是,我們少主已經找您好久了!上次您派人將藥丸送來,我們少主就追過去了,隻是那人卻沒再找到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農苳竟然就是郡主您!您稍等會,我現在就去通知我們少主!”

宋公激動得立馬就招呼人去通知少主。

“你們少主?”明瑛想來想去都不記得自己竟然認識福澤堂的少主。

“對!我們少主一直在找您,您稍等會,隻要得到消息,他很快就會來的!”宋公生怕明瑛不等,若是讓少主知道自己沒能留住農苳,估計又少不了一頓訓斥!

明瑛也想知道這位少主到底是誰,而且自己也沒什麽事,便索性在店裏等了會。

隻是,宋公口中說的少主卻遲遲沒有出現。

反倒是對麵的銀飾鋪裏發生了衝突,圍了不少人。

“木槿,你過去看看,到底怎麽了?”

沒多久,木槿慌慌張張地跑回來,附身悄悄在她耳邊道,“郡主,是星兒少爺被人欺負了!”

“星儀?”明瑛沒想到,自己回來這麽久了,竟然會在這裏遇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弟弟!

她也顧不上宋公再三挽留,起身就往隔壁的銀飾鋪走過去,本來擠滿了圍觀的人,見到她到來,自動讓出一條道。

“住手!”

明瑛知道弟弟作為趙家的庶子,在家裏不受重視,在外麵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可當她再次親眼見到瘦小的他被幾個同齡的少爺公子圍著一拳一腳地踢在他身上時,心髒都覺得要撕裂開來了!

那些欺負趙星儀的公子少爺都是世家子,一個個地被家裏寵得不像話,打起人來更是不將人看在眼裏,隻管往死裏打。

“呦,哪來的多管閑事的?我們教訓畜生呢,別在這礙眼!”

說話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長得明眸皓齒的,可行事作風卻痞裏痞氣的,明瑛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人正是薑家最小的兒子,薑明安,也就是薑瑤的弟弟。

薑明安是薑丞相老來的的子,而且還是嫡子,自然是寵溺。

薑夫人更是將其視為眼珠子,生怕受一點傷。

因此,薑明安也就成了京城裏數一數二的紈絝子,別的紈絝子頂多是不務正業,流連花草,可他卻不一樣,他以打人為樂,但凡誰讓他不開心了,便拳打腳踢,而京城跟他同一批的世家子,一來是怕他,二來也是巴結他,所以都以他為首,他說往西,其他人不敢往東。

今日,他帶著一群人欺負趙星儀,也不知所謂何事。

明瑛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而是附身將被打得鼻青眼腫的趙星儀扶起,將他交給木槿,“木槿,先帶他回去。”

“喂,你們是瞎眼了嗎?沒見到本少爺站在這裏嗎?我讓你走了嗎?讓他走了嗎?”薑明安雙手抱胸,吊兒郎當地擋在木槿跟前。

而此刻,趙星儀被打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隻知道終於有人來救他了,卻睜不開眼看清到底是哪位好心人,隻是聽聲音,怎麽那麽耳熟?

“這位姐姐,謝謝你的好心,他是丞相之子,得罪不起的。”趙星儀生怕因為自己連累他人。

之前在學堂,薑明安欺負人,有人就是替他說了幾句話,就被薑明安打到骨折,好久都不能來學堂。

這位救他的姐姐是好人,他不能連累她。

明瑛沒想到趙星儀都被打成這樣了,竟然還在擔心她,心疼得不行!

她原以為弟弟進了學堂,以他的聰慧,日子定能比之前好,也能取得爹爹的歡心,可他竟然受此欺辱!就算她脾性再好,這會也忍不了了,垂眸看著薑明安,眸光冷冽,周身氣息瞬間冷了好幾度,“木槿,帶他回去,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誰敢再動他一下!”

“我看你們誰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