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看著麵前的大門,心裏已經開始覺得震撼:“這……隻是王府的側門?”

“是啊,沈姑娘,有什麽不對嗎?”

沈幼恩搖搖頭:“沒什麽,隻是和我想象中的側門有些不同。”

坐在馬車內的蕭煜堯將馬車外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開口替她解惑。

“王府的側門不僅除了供府內的侍衛小廝進出以外,還需要供馬車出入,平日裏吃的菜也是由菜農推車從側門送入,所以側門不能太過窄小。”

沈幼恩微微偏過頭:“王爺是會算命嗎?怎麽我就說了幾個字,王爺就猜中我在想什麽了?”

蕭煜堯掀起車簾看了看外麵:“你的心思很好猜。”

沈幼恩笑了笑,看著馬車右轉,沒有再說話。

隨著馬車離西街越來越近,沈幼恩的心情也越來越激動。

之前跟著父親去過好幾次拍戲現場,也在不少畫作和網絡視頻中了解或者看到過古代的街道是什麽樣子。

但現在沈幼恩的心還是不受控製地怦怦跳。

因為這一次,不是從別的地方看到,而是身臨其境。

【啊啊啊,好期待,要和老婆一起上街了】

【我特別特別特別好奇天啟國的街道上是什麽樣子】

【我也是我也是,都別吵了,安靜,讓我好好看看】

【都讓開,讓我來看看隻有男人的國家街上是什麽樣子】

隨著馬車右轉,正式來到了天啟國京城的西街上,和沈幼恩想的不一樣,和直播間觀眾以往在電視劇裏看到的熱鬧場景也不一樣。

街道上的房子就像是複製粘貼一樣,千篇一律,所有的房子都是深褐色的木頭顏色,一抹鮮豔的顏色也沒有。

店鋪和人流倒是不少,有飯館、有賭場、有刀劍鋪,也有修鞋鋪這些。

那些百姓們都穿著一模一樣的灰色衣服,麵無表情地做著手頭的事情。

他們都板著臉,就連說話的時候神情也沒有波動,仿佛對於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已經麻木了。

馬車一路往前行駛,沈幼恩一開始的激動之情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皺起的眉頭。

而直播間的觀眾的反應和沈幼恩差不多。

【啊,這……這和我一開始想的完全不一樣誒】

【和我想的也不一樣,我一開始代入的就是電視劇裏麵那種熱鬧的市集,現在這幅場景真的完全擊碎了我的想象】

【我能說一句嗎,雖然不好聽但是事實,這些男人……看上去沒有什麽人氣】

【我也覺得,給我一種活人微死的感覺,一點對生活的熱情都沒有】

【如果不告訴我這是一個國家的京城,我會誤以為的我掉進了喪屍末世,總感覺他們下一秒就會撲過來咬我一樣!】

【真的看得我毛骨悚然,後背發涼】

說起來,沈幼恩的心裏其實也有同樣的感受。

隨著行駛的距離越來越長,沈幼恩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怎麽會這樣?”

她看著整條街千篇一律的顏色和那些像機器人一樣的百姓,神色有幾分疑惑。

宴九看著沈幼恩這樣的表情,轉過頭低聲問:“沈姑娘,怎麽了?”

沈幼恩抬起下巴,示意他看街上的百姓:“你們這的百姓,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宴九疑惑地看向沈幼恩:“一直如此,有什麽不對嗎?沈姑娘。”

沈幼恩看著不遠處那個殺豬匠,他拿著菜刀正在割肉,卻因為麵無表情,平白讓人覺得他像是在殺人。

看著屠夫的動作,沈幼恩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難道你不覺得,這個畫麵,十分的詭異麽?”

“你不覺得,這些百姓看上去就像是對現在的生活麻木了?你看他們臉上,別說一抹笑意了,就連憤怒這樣的神色都沒有。”

宴九歎了口氣:“沈姑娘,您說的這些我們王爺早就發現了。”

“為此,王爺還特意去別國看過,得出的結論就是,因為我們天啟沒有女子!”

聽到這話,沈幼恩再看向街道上的百姓,一切都說得通了。

街道上缺少的不是人氣,而是煙火氣。

是那種人與人生活、人與人互動的煙火氣。

“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沈幼恩坐在車上又看了看,最後覺得實在沒有意思,爬起來進了馬車。

蕭煜堯坐在馬車內看兵書,但剛剛外麵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到了。

見沈幼恩神情懨懨地進了馬車,他合上手中的兵書放到一邊:“這麽快就進來了,覺得沒意思?”

沈幼恩搖搖頭,掀起車簾又看了看街道上的百姓:“隻是覺得他們有些可憐。”

“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日子,仔細想想也著實沒趣,能夠理解他們為什麽麵無表情了。”

“要是我每天也過這樣的生活,恐怕我比他們還厭世。”

蕭煜堯拿起一旁的水囊遞給沈幼恩:“我也想改變這樣的情況,可是無從下手。”

沈幼恩歎了口氣……

沒有女人這件事,就算她想幫忙也幫不上。

總不能真的像直播間裏麵說的那樣,那也太離譜了……

見她沉默不說話,蕭煜堯開口道:“要不要再去別的街上看看?”

沈幼恩點點頭:“既然都出來了,還是去看看吧。”

畢竟來都來了。

“宴九,去北街。”得到沈幼恩的答複之後,蕭煜堯便開口吩咐。

“是!”

宴九的聲音傳來,沒多久沈幼恩便察覺到馬車轉了個方向。

街上傳來一陣喧鬧聲,沈幼恩掀開車簾看向外麵,一抬眼,便看到了一個正在表演武術的武夫。

一個很帥的糙漢!

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像是被砂石打磨過,一雙深邃的眼睛像是無波的古井,下巴上覆著一層胡茬,卻莫名透著股頹廢的性感,皮膚是常年風吹日曬的小麥色。

此刻,他抿著唇,兩隻帶著薄繭的手上拿著一杆長槍揮舞著,每一下仿佛都能戳到人心上。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原始的、近乎暴烈的雄性荷爾蒙。

沈幼恩的目光落在這個武夫身上,一時間有些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