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麽混賬話!”玄武瞳孔地震,恨不得再給十七一巴掌。

就聽見那女子氣定神閑道:“不怕,因為你們主子的命捏在我手裏。”

“你……”

十七氣的要死,這女人還真是自信的討厭。

“不好意思,鳳娘子,我弟弟……”

玄武想要道歉。

鳳心瑤淡淡道:“無妨,我倒是沒小氣到跟個孩子計較,不過玄武統領還是將他拴住了,下次我不見得這樣好脾氣。”

“大哥!”

十七氣的跺腳,那女人說他是孩子?

她能比自己大上兩歲嗎?

眼見著鳳心瑤都要走了,自家弟弟還在鬧脾氣,玄武一巴掌拍在十七腦門上,“別鬧了。”

感受到大哥前所未有的怒意,十七扁著嘴不說話了。

玄武也鬆開他,去追鳳心瑤。

“鳳娘子,這書房您隨便用,裏間還有一個床榻,出了屋子轉個彎就是一個小廚房,近幾日我會讓主子身邊芙蕖芙蓉兩個丫鬟來幫襯您。”

“好。”

鳳心瑤應下,洋洋灑灑在用金箔點綴的宣紙上麵列了個清單。

玄武接過,利落的吩咐人去買。

眼見著都折騰到晚飯時分了,鳳心瑤便去了小廚房,打算給孩子們做點吃食。

這小廚房看著雖然不大,但是裏麵的食材應有盡有,連鯉魚都鮮活地養在缸裏。

今年大旱,很多地方的水域全部幹涸,魚更是成了金貴東西。

鳳心瑤想著不如就趁勢給孩子們做點魚吃。

她撈出一尾魚,麻利的將鱗片刮了,片成魚片,拿熱油一滾,再用辣椒燒出紅油和魚肉燉在一起,放好青菜在出鍋的時候將熱油一淋,一道色香味美的水煮魚就做好了。

水煮魚有菜有肉,有它就不用在做別的了。

她盛好米飯,剛想給孩子們端過去,就見一個少年嗅著味兒走了進來,見到她時自上而下打量她一眼,問道。

“你是新來的廚娘?”

鳳心瑤沒應聲,見少年隻一身裏衣外搭披風就敢出門,杏眸沉了沉。

“你剛清醒,餘汗未消最好還是不要出來,若是餓了就讓玄武給你做點清淡的吃。”

“你到底是誰?連玄武都不怕?”

玄武常年板著一張臉,自己做錯了都要看他皺眉,這小姑娘竟然不怕?

少年覺得很是意外。

鳳心瑤道:“你怕他?”

看玄武的樣子不像是會對他凶的人呀。

“不是怕,是畏懼,他一般做的事情都對。”

少年努力給自己找補,掩飾臉上的尷尬。

鳳心瑤敷衍笑笑,畏懼不是怕嗎?

她不搭理這少年,她隻負責給他治病,但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都難伺候,她不願意招惹。

她端著食物想走就被少年再次攔住,那少年擰眉道:“你不是這院子裏的人嗎?”

鳳心瑤應道:“不是。”

不是?

少年似乎有點意外,又跟上來道:“那這魚是嘛?”

鳳心瑤不知道他為何跟自己這般廢話,道:“魚是。”

“那這一大碗的魚你就不能拿走。”

少年說著霸道的就要來搶他的托盤。

鳳心瑤無語了,“你這麽有錢,應該不會一條魚都舍不得吧?”

“我沒錢。”少年堅定的說了一句,還是堅持要搶她的魚。

“你住這麽大的宅子,非心疼我這一條魚幹什麽?不如……”我給你錢。

鳳心瑤沒說出口,實在覺得憋屈。

自己總不能留下給他治病,還得自己掏夥食費吧?

她擰眉,正想撞開少年,就見玄武急匆匆的跑進來。

玄武正想同她們說話,可在目光落到兩人臉上的一瞬,忽而一怔。

剛才猛然一眼,他竟然覺得主子跟鳳娘子有幾分相似?

此想法一出,玄武當即甩頭,掐滅這個要命的想法。

看著主子一直拉扯這鳳心瑤的餐盤,哭笑不得地問:“主子這是做什麽?”

“玄武,這女人偷咱們家魚,你幫我搶回來。”

玄武無語看向鳳心瑤的托盤,謹慎道:“主子是不是餓了?”

憑他對主子的了解,還不至於為了一條魚跟旁人計較。

可少年卻堅定道:“把魚給我端回來,我要看看我那麽胖乎乎的大鯉魚生前遭受了怎麽樣的虐待,才能……”這麽香。

少年的話沒有說完,但是玄武還是了解他的,不由笑了,對鳳心瑤道:“可否請鳳娘子替我們家主子再做一份?我給您銀子也好。”

玄武說著就想掏錢,鳳心瑤卻堅定道:“不行。”

“為什麽?”

少年不高興了,魚他沒少吃,但那個味道的魚,他還從來沒有吃過。

“娘子,我們家主子想吃,麻煩您了。”

玄武說著遞過來一錠銀子,約莫得有四五兩。

他知道女子愛財,自己銀子到位她該是不會拒絕。

可沒想到鳳心瑤堅持道:“他剛醒過來,腥辣刺激的食物一樣都不能碰,且施針這三日,他也堅決不能碰葷腥,最好以清粥小菜為主。”

“玄武。”

少年語氣裏帶著不滿和撒嬌。

玄武也很為難,但隻要是跟主子身體相關的,便不能讓步。

“主子,這為娘子能治療主子的弱症,咱們還是聽娘子的吧。”

玄武說完將少年帶走。

鳳心瑤這才得以脫身。

她救了這院中的主子,所有的侍衛都不得不高看她一眼,同樣對幾個孩子也倍加照顧。

她端著水煮魚出現的時候,便見幾個侍衛正在陪孩子們老鷹抓小雞呢。

幾個孩子也不是怕生膽小的,同侍衛們相處的還挺愉快,滿院子都是歡聲笑語。

見她端著飯菜過來,侍衛們很有眼色的退下。

鳳心瑤將餐盤放在桌上,幾個孩子湊過來,看著那色香味俱全的菜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李郎中更是知道她的手藝,這次沒用鳳心瑤客氣,自己就搬凳子坐下了。

他們幾個在院中吃飯,那魚肉的香味已經飄散出去好遠了。

侍衛們漸漸有點相信,這娘子做的糕餅可能真的比京城十六樓做得好。

侍衛們饞的舔唇,幾個孩子和李郎中都被香迷糊了,一邊誇一邊吃,一大盆魚肉很快見底。

卻不知道門外,白衣少年回頭問立在身後的玄武:

“你是在哪裏找到這麽個會瞧病的廚娘的?你看我這身子也不好,不如就把她留下來日日給我瞧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