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
看著畫一樣好看的人忽然瞪眼睛，那老太婆驟然摔在地上。
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這樣好看，又這樣厲害的人，就像是神怒一般恐怖。
老太婆臉色一白，鳳心瑤卻又緩和臉色，俯身像是要將人拉起來一樣。
可老太太哪裏敢伸手，向後退了兩步道：“別，別害我。”
“你放開我娘。”
鳳心瑤還保持俯身的狀態，就聽見身後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她緩緩起身回頭，就看見一個少年跑了過來，那少年穿著普通的棉布衣服，頭上用發帶高高豎起，看上去是個讀書人的樣子。
鳳心瑤冷冷勾唇，沒等少年質問就率先開口道：“你娘賣你家姐妹就是為了給你讀書？”
“你說什麽呢？我娘何時是想賣了我姐姐。”
少年還沒等發難就被說的臉紅，忍不住朝自家娘親看了一眼，似乎在求證一樣。
鳳心瑤卻嗤笑一聲：“你念書功課倒是不見長進，演技卻是可以的。”
“你說什麽？什麽演技？”
少年紅著臉，眼底生出一抹警惕，臉色十分難看。
鳳心瑤道：“不懂嗎？就是戲子，跟……”
“你住口！”
少年厲喝，瞬間被氣的渾身顫抖，他可是正經八百的讀書人，怎麽會跟戲子扯上關係呢。
眼前這女子長的就像是畫裏麵的仙子一樣好看，可是說話竟然這樣難聽，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看著少年的臉色，鳳心瑤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可真是人不能貌相？”
“你……”
少年震驚。
鳳心瑤也道：“我看到你也覺得人不可貌相，看著你人五人六的，卻沒想到娶妻念書都要靠爹娘賣姐姐來完成，你這樣還沒學會如何做人的學子，我看就不要想著能成什麽大智慧了，你不配的。”
“你……”
少年氣的瞬間顫抖，而後竟然哭了。
哭了？
鳳心瑤震驚。
鳳一他們幾個大男人也大受震撼，看上去這少年也十幾歲了，竟然被鳳心瑤給罵哭了。
看著自家兒子哭，原本被鳳十壓製的夫妻兩個，瞬間都激動起來。
“你幹什麽？他還是個孩子呢，幹嘛要這樣對他。”
“我們賣女兒跟兒子沒有關係，再說我們女兒也是自己想攀高枝。”
“我沒有！”
鳳心瑤剛想反駁，就見一個穿著草鞋的小姑娘跑上前來，先是在鳳心瑤身上打量一圈，而後看向爹娘，道：“咱們回去吧，我不想嫁給湯有成，我還可以幹活，爹娘別讓我嫁人。”
“不嫁人，你在家裏白吃白喝嗎？”
那婦人聽到這話異常嫌棄，又貶低道：“你這樣的，有人要你就不錯了，況且還是那樣好的人家。
我告訴你，若不是看你弟弟將來是舉人老爺的命，人家湯家才不會要你這樣的下賤胚子呢。”
老太太剛說完，老頭子就又接話道：
“你個死丫頭來這裏做什麽？你現在就去湯家門口跪著，他們婚事開個頭就不繼續了，這不是將你這個丫頭往死裏逼嗎？今日他們要不鬆口同意娶你，你就跪死在他們家門口。”
“爹娘，你們當女兒是什麽？人家不願意，為何我還要去。”
那小丫頭梳著雙丫髻，看上去最多也就十五六歲，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補丁衣衫，腳上穿著一雙草鞋，將腳丫子都勒的通紅，頭發上還掛著一點點草葉子，看上去不是總背柴火，就是總進山的。
但是反觀她那個弟弟，雖然穿的衣服不算是多貴，但是卻十分合身，腳上穿的是一雙布鞋，發帶跟衣服也是配套的，看上去還很講究。
這兩人若是走在街上，想必沒人會覺得他們是一家出來的。
看著兩人的差距，再聽著那對夫妻對女孩子惡毒的話，鳳心瑤一秒都忍不了。
她看著那少年：“你覺得你姐姐也需要去湯家跪著求這份姻緣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平鋪直敘，看上去並沒什麽情緒。
那少年卻還是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而後道：“湯家大哥年少有為，是我們學子的典範，若能成為我姐夫定然也是一件好事。”
“嗬……”鳳心瑤不客氣的嗤笑一聲，道：“以你現在的水平的確烤地瓜都難。”
“我……你……”
少年舌頭打結。
鳳心瑤道：“我說你姐姐要不要去湯家門口跪著，你隻要說去還是不去就好，可沒讓你評價湯有成，你連問題都聽不懂，還讀什麽四書五經，寫什麽策論？
我看不是你姐姐應該嫁人，而是你自己不如找個有錢人家做個上門女婿，這樣更直接的解決了你們家窮的叮當響到賣女兒的慘狀。”
“噗……”
“舒服！”
眾人憋笑，鳳十卻聽到鳳心瑤的叫罵感覺通體舒暢。
他們家小姐就是厲害，罵人都這麽好聽給力。
“嗚嗚……”
那少年哭的更厲害了。
那對老夫妻氣的要死，想去安慰兒子卻被鳳十按著。
想去罵女兒對上鳳心瑤冷漠的眼神又沒敢。
鳳心瑤擺擺手：“送他們滾。”
“得嘞。”
鳳十一手拽兩個，像是拎雞崽子一樣將那對夫妻兩個拉扯到了門外。
那哭泣的少年跟著爹娘就走，邊走邊哭，眼底空洞的不行，像是明白他隻配賣紅薯的事實了。
隻是那姑娘看著爹娘和弟弟都出了院子，卻直接跪在了鳳心瑤麵前。
鳳心瑤挑眉，有點意外，又感覺沒那麽意外。
道：“你是個好姑娘，可我這門裏留不得你，但日後你若是有難可以來找我。”
她見不得女孩子被欺負，能力範圍之內，能管就管。
可那女孩子卻看著她道：“小姐，求你留下我，洗衣做飯我什麽都會，我不想回家了。
今日賣湯家不成，明日我可能會被賣去李家劉家，隻要肯給銀子沒準我還會被賣給老頭子做妾，小姐，求你留下我。”
那姑娘說完磕頭，看上去堅定極了。
看她這樣，那走出院子的夫妻和她那哭哭啼啼，隻配賣地瓜的弟弟也急了。
“死丫頭，你願意洗衣服做飯，就回家來，家裏也有你幹不完的活。”
“大姐你別任性了，弟弟要科考未來必定忙碌，你不在家，誰給爹娘盡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