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站的筆直,不卑不亢地又繼續說道:
“至於在我兒重傷昏迷之時,脫我兒的衣服,打傷臨安公主的嬤嬤婢女,純屬誤會。秦玥脫我兒的衣服是為了給我兒治病,被臨安公主誤會,故而發生了爭執。”
王氏又指著李臨淵說道:“而此人,隻是秦玥蓉城所收的學徒,因沒有住處,才將他安頓在秦家,還請大家不要信謠傳謠。”
“秦玥是我定北侯府的救命恩人,亦是我兒的心上人,常勝侯府未來的當家主母,隻認秦月一人,還請大家不要把髒水潑到她的身上,若有人敢傷害她,就算我全家拚了命,也要去金鑾殿與之一辯真假!”
“欺負秦玥,就是與我定北侯府為敵!”
王氏的話擲地有聲,震得全場鴉雀無聲。
“夫人說得好!”定北侯走到王氏身邊說道。
眾人這才相信,秦玥真的是那個神醫,否則怎會讓定北侯全府為之澄清,冒著得罪臨安公主的風險,也要護著秦玥。
而定北侯府,果然是也是重情重義,知恩圖報。
眾人不敢再亂說,紛紛稱“是”。
他們一不敢得罪定北侯府,二更不敢得罪身為神醫的秦玥,他們都在想著如何巴結秦玥,讓她給自己家人治病。
“方才是我們聽信了這兩位小姐的汙蔑之言,這才誤會了秦姑娘,還請侯爺,夫人,小侯爺,秦姑娘,莫要怪罪。”
“是啊,我們都是被這兩個賤人給蒙蔽了。”
“還請秦姑娘見諒,都怪這兩個賤人。”
一時之間,所有人急於撇清自己,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林夢兒和秦蘭身上。
“不是的!這個賤人怎麽可能是神醫?定然是定北侯府有什麽見不得的勾當,和這賤人串通好了!”
秦蘭狗急跳牆,大喊道。
“孽障!還不住嘴!”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秦蘭身子一顫。
這次不用王氏出手,她跟前的福嬤嬤立馬上前,兩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秦蘭的臉上。
秦蘭嘴角滲著血,仇恨地看著王氏和福嬤嬤。
秦蘭的父親秦尚書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
他有事耽誤,剛到定北侯府,便聽人說秦蘭闖了禍。
待問清楚經過,秦尚書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秦小姐口出狂言,汙蔑定北侯府有見不得人的勾當,老奴替秦大人管教一二,免的時候闖出塌天大禍連累了你秦家全族,秦大人可有意見?”福嬤嬤一臉冷然的說道。
秦尚書連歪斜的玉冠都顧不上扶正,連忙說道:
“說起來,是我教女無方,還要多謝嬤嬤替我管教她呢!”
秦蘭看著秦尚書對著一個嬤嬤下人如此諂媚,關鍵是,這個嬤嬤剛剛還打了她,頓時怒氣直衝天靈蓋,一時之間連害怕都忘了。
“爹!這人賤婢剛剛打了我,你還對她如此諂媚?你是不是老糊塗了!”秦蘭摸著臉,一臉委屈地哭著撒嬌道。
秦尚書本就在氣頭上,看到自己寵愛的女兒到了這個時候,還是如此的蠢笨。
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數落起了自己的爹,他對一個下人低三下四,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孽障闖了禍?
秦尚書抬手“啪啪”又是兩巴掌,“你這個孽障,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平日裏看你乖巧懂事,卻不曾想背後卻行事如此莽撞,平白無故攪和了定北侯府小侯爺的慶功宴!若不是侯爺和夫人寬宏大量,你以為你還能有命站在這裏嗎?”
秦尚書氣怒交加,那兩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秦蘭被打倒在地,她的臉一下子高高腫了起來。
原本嬌好的臉上,巴掌印縱橫交錯。
她這才又害怕起來。
秦尚書還要再打,蕭煜安出言阻止,“秦尚書,你要管教自己的女兒,還請回去管教,免得髒了我侯府的地!”
秦蘭聽到蕭煜安的話,頓時眼淚更加洶湧,心痛得無以複加。
原來,她在他眼裏如此肮髒不堪。
“但是今日之事,秦尚書定要給本侯一個說法!”
蕭煜安神情冰冷的說著,他的下半句話,被定北侯接了過去,“否則,本侯和兒子,定要到皇上麵前,去討個公道!”
秦尚書被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久經沙場的老將所釋放出來的殺氣,不是他一個朝中養尊處優的文官所能抗住的。
“侯爺和小侯爺放心,下官定會給侯府一個滿意的答複,還請兩位侯爺,高抬貴手,饒了下官這一次。”
秦尚書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濡濕。
若到了皇上跟前,他的官怕是做到頭了。
身為禮部尚書,連自己的女兒都不顧禮義,品德敗壞,皇上如何會讓他再坐在禮部尚書的位置上。
“你們該道歉的是秦姑娘,而非本侯,你的女兒構陷汙蔑的也是本侯的未婚妻秦玥,你該向她道歉,磕頭賠罪!”蕭煜安說道。
秦尚書顧不得其他,立馬調轉方向,向秦玥磕頭。
“秦姑娘,是我教女無方,讓她衝撞了姑娘,我替她向姑娘賠罪,還請姑娘原諒。”
秦玥冷冷的看著秦尚書說道:“冤有頭債有主,攀汙辱罵我的也不是尚書大人,我談何原諒!”
秦尚書一聽這話,立馬一把扯過秦蘭,“孽障,你是要害死我們全家嗎?還不過來磕頭認錯。”
秦蘭雖然被秦尚書強壓著跪在地上,頭卻高高抬起,眼睛死死地盯著秦玥。
秦玥淡淡的看著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秦蘭頓時覺得萬分屈辱,“我秦蘭生來高貴,絕不會給賤婢下跪認錯!”
秦尚書聽了秦蘭此話,心裏劃過一絲狠厲。
他用隻有他和秦蘭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道:
“你若不磕頭認錯,那你過不了幾日,便隻能暴斃而亡,還有你那教女無方的母親,也別想好過!我看你到時候哪裏來的高貴!”
秦蘭眼裏劃過一絲錯愕,在看到秦尚書眼裏的狠厲時,突然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的父親,從來不是良善之輩。
她被他平日裏的寵愛衝昏了頭腦,竟讓她以為,她的父親永遠會是她的靠山。
她這位父親,隻要傷及他自身利益,手段要多狠辣有多狠辣,她也不是未曾見過。
隻是她一直都認為,父親的狠辣永遠不會用在她身上。
這一刻,她在父親眼裏,顯然已然成了傷及他利益的棄子。
她這麽多年,恃寵而驕,為了父親的寵愛沾沾自喜,竟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