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傷……”秦玥從嘴角擠出幾個字。
“乖,閉上眼睛。”蕭煜安說著,伸出手,輕撫過秦玥的眉眼,迫使她閉上了眼睛。
蕭煜安的話,帶著蠱惑,讓秦玥瞬間放棄了抵抗。
蕭煜安扣住秦玥的後腦勺,動作輕柔繾綣。
過了半晌,秦玥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的手撫上蕭煜安受傷的左肩,然後猛地用力。
“哢擦”一聲,隨之而來的是蕭煜安一聲痛叫。
秦玥一瞬間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蕭煜安捂著肩膀,秦玥捂著嘴。
剛剛,秦玥為了蕭煜安少受點疼痛,便借此機會,趁他不注意,給他正了骨。
猝不及防地讓沉醉其中的蕭煜安沒注意,咬了秦玥的舌頭。
“你接骨,不能說一聲?我看你的舌頭,是不是很痛?”蕭煜安眼底有些嗔怪的說道。
“我還不是怕痛得受不了?”
秦玥說著伸出了舌頭,給蕭煜安看,含混不清地說道:“痛死了。”
“吹吹就不痛了,呼~呼~”
蕭煜安湊近,給秦玥吹著舌頭。
一個聲音猛地傳來,“師父,不好了!”隨之而來的,還有被打開的門。
李臨淵看到兩人湊得極近,秦玥還伸著舌頭,頓時愣在那裏,沒了反應。
秦玥有些羞赫的轉過了身。
蕭煜安十分懊惱地一個軟枕砸了過去,李臨淵這才回過神來。
“我……我……我什麽都沒看見。”說完一溜煙地跑了出去,還把門帶上了。
秦玥還來不及鬆一口氣,李臨淵卻又折返了回來。
這一次,他沒敢進門,隔著門板說道:
“師……師父,有一個人快不行了,還有幾個傷了內裏,比較嚴重,您得去看看。”
“知道了,馬上來。”秦玥狠狠剜了蕭煜安一眼說道。
秦玥背起藥箱就要離開,蕭煜安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
“快去快回,還有,不方便的,讓那小子去做。”
“好啦,我知道了,走了。”
秦玥走後,蕭煜安有些懊惱被李臨淵打擾。
這小子每次冒冒失失的,他得找個時間敲打敲打。
秦玥跟著李臨淵去看快要不行的病人,一路上李臨淵眼睛亂飄,不敢看秦玥,讓她頗為不自在。
“不是不想的那樣,我咬舌頭了,他幫我看看。”
秦玥想了想,解釋道。
李臨淵“嗯”了一聲,依舊沒有好轉,秦玥索性放棄了。
好在之後,治病救人打下手的時候,李臨淵又恢複到了平時認真的狀態。
等見到那個快不行的傷員,秦玥一檢查,是內髒破裂,需要馬上手術。
一時間又忙了起來,做完手術,又看了傷情重的傷員,給幾個骨折的正骨打了石膏。
等結束,天都亮了。
其他的包紮縫合傷口之類的皮外傷,李臨淵早已經得心應手。
雨停了,要繼續趕路。
馬車上,蕭煜安看著疲憊不堪的秦玥說道:“早知道讓你這麽累,就不該讓李太醫提前回京。”
秦玥閉著眼睛喃喃道:“李太醫要一把老骨頭,遇到刺客,跑跑不動,還嚇個半死,不得拖咱們後腿?”
“也是,快睡吧。”蕭煜安說著,給秦玥蓋了個薄毯。
這一次,又多買了些馬車,那些傷情較重的將士,都需要乘坐馬車。
無形中又拉慢了行程。
一連過了好幾天的悠閑日子。
一眨眼,離到京城還有兩天的時間。
蕭煜安算算時間,這些刺客也該行動了,休養了這幾天,集結人手的時間也夠了。
“我們這兩天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蕭煜安對秦玥說道。
“這一次的他們必定準備得更充足。”秦玥道。
“不怕,我有呢!”
蕭煜安話音剛落,一個探路先鋒侍衛上前,“侯爺,前方密林似有異動。”
蕭煜安心道,果然不出所料。
“傳令下去,全軍戒備!”
馬車剛行至密林,無數的箭支如雨般射了過來。
霎時間,便有幾個將士中箭倒地。
“快!趴下!”陳副將大喊道。
箭支打在秦玥的馬車上,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她的心也提了起來。
蕭煜安提劍出去,秦玥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心!”
“放心!”蕭煜安說著,又對車緣上擋箭的暗衛和淩霜說道:“你們務必保護好秦姑娘。”
而後飛身上了車頂。
他凝聚內力,一劍橫掃,射來的箭支都原路返回。
樹林裏瞬間響起了慘叫聲。
蕭煜安本就受了傷,這一次這麽耗費心神體力的反擊,讓他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劍雨停了。
無數的黑衣人從密林中飛了出來。
一瞬間和蕭煜安的人混戰了起來。
李臨淵戰戰兢兢地趴在車廂裏,風把車簾吹起。
外麵的風裹脅著血腥兜頭撲了過來,一個侍衛被一劍貫穿了身體。
他的眼前刹那間浮現出,一個女子被一劍貫穿身體的場景。
他似乎在密室,透過一個小洞看見的。
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他的頭痛欲裂,盯著倒下的侍衛,眼前不斷重複著那個場景。
他的心裏湧現出一股洶湧的仇恨,還夾雜著莫大的恐懼。
他感覺自己就要被撕成兩半。
黑衣人從侍衛身體抽出劍,一眼看見車廂裏的李臨淵。
飛身而起,劍向他劈來。
死亡的氣息向他撲來,心裏一個聲音,淒厲的一聲“娘”。
他甚至來不及閉上眼睛,那劍便劈了下來。
突然間,“咣當”一聲,刀掉在了地上,預期的疼痛沒有來。
黑衣人的屍體倒下,露出了蕭煜安的臉。
蕭煜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慫包!”
然後提溜著他的領子,一個縱身。
在他的脖子快被勒斷的時候,把他扔進了另一個車廂。
“這慫包也交給你們了。”
“是!”淩霜幾人答道。
李臨淵抬眼,是秦玥溫柔的眼眸。
“別怕,這裏有淩霜保護我們。”
秦玥看著李臨淵蒼白的臉色,安撫道。
“師父,我……我是不是很沒用?”李臨淵這時才感覺到這點點安全感,有些羞愧地問道。
“害怕本是人之常情,生死麵前,誰人不怕?他們是將士,習的是上陣殺敵,你習的是救死扶傷,你並非無用,放寬心,好好歇一會兒。”
李臨淵說到底,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哪裏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
秦玥溫言安撫著他。
李臨淵看到秦玥溫柔的樣子,像極了夢裏的娘親,輕輕的點了點頭。
車廂外麵打得難舍難分。
突然一騎飛奔而來,到了蕭煜安身邊,低頭稟報了一句。
蕭煜安霎時喜笑顏開,大喊一聲,“兄弟們,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