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母甩開。

她怨毒的目光直直的盯著秦林說道:

“我自嫁入秦家這麽多年,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我們一家?你一個不受待見的庶子,是我護著你長大,是我為了救落水的你,落了胎。我為你受了多少委屈,我可曾怨恨過你?”

“公婆在世時,早就分好了家,隻給你一百兩銀子,讓你去外安家,是我和你大哥憐惜你,給你在我家旁邊置辦了宅子,還打通了兩家通道,給你娶妻生子,讓你過得風生水起。我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要害得我家破人亡?啊?你說!”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我們瞎了眼,看錯了你!你今天便把吃我們的全都吐出來,把掌家印信交出來,從此滾出秦家!”

秦母懟的秦林連連後退,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秦母。

他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大……大嫂,你定然是受了秦玥那賤人的挑撥,她都下毒殺你,你怎麽能相信她的話?”

“啪!”

秦母一巴掌打在秦林的臉上,“她是我的女兒,她不是賤人!下毒殺我還不是你?!我什麽都知道了。你休想再騙我,再利用我對付我的玥兒!”

“啪!”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你害我與夫君絕嗣,並蓋了他性命。”

衛氏這才反應過過來,上前去拉秦母,被一下甩開後,大喊道:“大嫂,你瘋了不成?來人,快把這個瘋婦拉開!”

蕭煜安一揮手,他帶來的侍衛,立馬攔住了秦家下人,淩霜得了秦玥的令,也橫刀攔住了衛氏。

秦玥和蕭煜安委實沒想到,秦母竟然有這麽強悍的一麵。

而秦林也似乎忌憚秦母,一直沒有還過手。

而秦玥身旁的綠枝,伸著脖子,兩隻手躍躍欲試,就差鼓掌再喊幾句“打的好”了。

衛氏看小廝和自己被攔住,而秦母那邊,正打的起勁兒頓時急了。

“叔公,各位族親,你們快拉住她,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麽!”

可她話落下來,卻沒有一個人動。

秦叔公自從上次被秦林在祠堂擺了一道後,也認清楚了秦林的為人,再加上有蕭煜安的人在,他硬是動都沒動一下。

其他族人看秦叔公沒動,便也沒人動。

秦母如此對秦林掏心掏肺,秦林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何況是他們。

他們就算豁出性命跟蕭煜安的人拚了,保護秦林,也不會得到他半分的善待。

衛氏還在看族人不動,頓時就要破口大罵。

淩霜冷厲的說道:“你在說一句,別怪我送你先去地府報道!”

衛氏這才被嚇住,不敢再發一言。

這邊,秦母絲毫不受影響。

“啪!”

“這一巴掌,是你害我和玥兒分離十六年,差點讓她死在福壽庵!”

“啪!”

“這一巴掌,是你給我下毒,嫁禍給玥兒,差點讓她死在牢裏。”

“啪!”

“這一巴掌,是你不敬兄長,與他的姨娘通奸。”

“啪!啪!啪!”

秦母用盡所有的力氣打秦林,她的手打的生疼,她卻像不知疲倦一般。

秦母這段時間在侯府,越想越覺得秦林做的那些事都是有跡可循,又加上秦玥時常提醒,她已經確定這一切都是秦林的陰謀。

她對秦林一家的恨意,經過長時間的壓製,達到了極點。

此刻爆發出來,就如同山呼海嘯,連一貫胡攪蠻纏的秦林,都難以招架

秦林連連後退,秦母連讓他捂臉的機會都不給。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他曾經毫不猶豫就做了,如今麵對秦母的質問,卻深覺無地自容。

這麽多年,秦母確實對他可謂是掏心掏肺的好,他十歲時,也曾感激秦母的付出,想要長大後報答她。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長期被自己的嫡母打壓,自己的大哥,給他東西向來是高高在上,像施舍一般,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迫切的想要出人頭地,想要把嫡母和秦父都踩在腳下,讓他們在他腳下求饒。

漸漸的也把秦母那些年的回護之情拋在了腦後。

若說他這些年裏,還有對不起的人,那就隻有秦母了。

他內心深處那點僅有的愧疚,都給了秦母。

當初,他們設計秦玥下毒給秦母,也是下了一點點劑量,才吃了兩口,他就趕緊帶人進去了。

後來羅姨娘給秦母下神誌不清的藥,他也並不知情,那次王奶娘招供,他才知道,便讓羅姨娘停了那藥。

他隻想占了大房家產,供養自己的大嫂,他從未真的想過要傷害他。

卻切切實實傷害了她。

秦母打完巴掌,便捶打起了秦林,嘴裏直罵他狼子野心,忘恩負義。

秦林閉著眼,默默承受,一言不發。

秦母捶打之際,摸到了他藏在胸口的掌家印信,趁秦林不注意,秦母便掏了出來,是一塊小孩子巴掌大的印璽。

卻被秦林一把抓住了手腕。

“大嫂,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之前種種是我對不起你,但這個東西,我卻也不能交給你。”

秦林形容狼狽地睜開眼睛說道。

愧疚歸愧疚,錢財歸錢財。

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並不是還了財物,印信就可以了的。

這不僅是錢財,也是他們全家的身家性命。

秦林說完,就要拿走印信,秦母捏得牢靠,卻還是被秦林硬生生拿走。

隻是他剛拿走,就被淩霜一劍打在手腕上,並拿走了他剛從秦母手裏搶過來的印信。

“小姐,給!”淩霜轉瞬便把印信交給了秦玥。

秦林頓時急了,“你都給我上!你們可是簽了死契的!搶回來印信,我重重有賞!”

簽了死契的奴仆,這一生都是秦家的奴仆,主家就算打殺了他們,也不會有人過問。

他們上,拚了帶身傷,死了家裏人也能得筆安葬他們的銀子。

而且看蕭煜安的人也並不多,隻有七八個。

如果他們不上,之後定會被秦林打殺了,來什麽都得不到,隻能拉去荒郊野外喂野狗。

有了秦林的這句話,下人們對視一眼,立馬衝了上來,與蕭煜安帶來的人打成一團。

秦玥跟前有蕭煜安和淩霜,他們也近不了身。

不一會兒,秦林的人便一個個地躺在地上打滾兒,再無還手之力。

秦林看此情形,心裏更加慌亂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今天一直慌亂無比,好像要出什麽事情一般。

眼看自己的人全部倒下,接下來,秦玥和蕭煜安還不知道怎麽收拾他。

今天必須速戰速決!

秦林把心一橫,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扯過秦母,拔下她頭上的簪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秦玥!把印信給我,否則我殺了你母親!”秦林瘋狂的說道。

“你殺了我母親你也活不了!”秦玥冷冽的說道。

就在這時,一大批衙役突然闖了進來。

接著吳承祖穿著一身官服,出現在了花廳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