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娘說罷,便冷冷的看著秦玥,眼裏全是嘲諷。

秦玥一下子沒了轍,她不能真的對王奶娘動刑。

她若動了私刑,在公堂上,被羅姨娘秦叔父說成她屈打成招,她的局勢會更不利!

況且,她本是後世穿越而來,又是醫生,對生命有著本能的敬畏,根本下不去手。

正在她躊躇之際,一旁的蕭煜安卻道:“我來!”

他在軍營裏待慣了,什麽樣的叛徒俘虜沒審過,那些人的骨頭可比這老刁奴硬多了,還不是在他手下的乖乖開口?

蕭煜安讓人把王奶娘放到倒在地,依舊捆住手腳,成“大”字形。

然後讓人撕開王奶娘肚子上的衣服,把十幾十幾隻老鼠放在她白花花的肚皮上,上麵下這個鐵桶,把肚子上的老鼠都罩在鐵桶裏。

王奶娘依舊不為所動,看到一旁的蕭煜安,隻冷笑道:“我道你怎麽出的死牢,原來是勾引了一個野男人,替你賣命!還真是下賤****!你有本事盡管顯露!你不動我,我都看不起……啊……!”

王奶娘話音未落,就尖叫了起來。

秦玥想攔著蕭煜安動刑,卻被蕭煜安一把拉住,“你放心,傷在肚子,外麵看不出來,她這般刁鑽,不用點手段,審不出任何東西。”

蕭煜安聽到王奶娘罵秦玥“下賤****”,一下子怒了,沒有給她一絲機會,直接讓人在鐵桶周圍點了火,老鼠被烤的受不了,便拚命的在王奶娘肚子上用爪子刨坑。

王奶娘拚了命的尖叫掙紮,鐵桶外滲出的血水染紅了地麵。

她的恐懼達到了頂點,神智都有些潰散,照這樣下去,鐵桶內的老鼠,定然會挖穿她的肚皮,鑽進她的肚子,把她的心肝脾肺腸子都挖穿。

“我說我說!啊……饒命啊!啊……我說!啊啊啊啊……”

蕭煜安無動於衷的安心坐在一旁,不發一言。

秦玥心裏讚同蕭煜安的做法,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雖然下不去手,但也不是軟弱之人。

她心裏想著,等審問結束,給王奶娘上點藥,偽裝成舊傷,也無人能看出來,便也安下心來看戲。

等到王奶娘肚子差不多要被挖穿時,蕭煜安才讓人停了下來,一桶涼水潑在鐵桶上,老鼠瞬間安靜了。

王奶娘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強忍著疼痛說道:“我說,我都說,求……求你饒了我……”

“好,你便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何給秦夫人下砒霜,嫁禍給秦大小姐,受何人指使,你收了多少好處,你若說不出來,今晚就讓老鼠把你身體各個角落都挖穿。”

“死一個老刁奴,也不是什麽多大的事。”

王奶娘立馬答應下來,“是是是,老奴都說。”

她之前不說,不過是仗著原主秦玥曾經軟弱可欺,在她手底下吃過不少虧,是料到秦玥不會真的對她動刑。

如今被蕭煜安上了刑,還是如此恐怖的刑罰,她才真的感到害怕。

蕭煜安說的也沒錯,死她一個老奴才,也不會有人在意。

況且能把秦玥從死牢裏弄出來,定然是有通天的本事,殺死她,比捏死隻螞蟻還簡單。

她這次是真的不敢裝腔作勢,隨便糊弄了,一五一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全都說了。

“那天大小姐端給夫人的蓮子羹裏的砒霜,確實是老奴放的。但那是羅姨娘以性命威脅老奴放的,老奴當時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求大小姐與壯士饒了老奴,老奴真的不知情。”

“少說廢話,繼續說,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否則……”

“老奴說,老奴說。”

緊接著,王奶娘又交代,羅姨娘早就跟秦叔父有奸情,雖然隱秘,但是還是被她發現了。

給秦母下毒,嫁禍給秦玥,全是秦叔父與羅姨娘一手策劃。

包括後來秦玥入獄後,又給秦母下神誌不清的藥,都是羅姨娘吩咐的。

當秦玥問及為何秦父自從有了她之後,再沒有別的孩子時,王奶娘的神情有些茫然,說自己不知道。

但卻告訴秦玥,秦母當年生了秦玥不過剛出了月子,府裏來給給府中祈福的尼姑便說秦玥是短命鬼轉世,命帶厄運,要想平安找大,就得在尼姑庵裏養著。

不久後,秦玥就被送去了福壽庵,一養十六年。

而當初那些祈福的尼姑,就是羅姨娘安排的。

之後祈福結束,她還撞見羅姨娘的貼身丫鬟給了那尼姑一遝銀票。

秦母軟弱,羅姨娘把持後宅,且秦母秦父對羅姨娘異常信任,所以她也沒敢說出此事。

這讓秦玥對秦父子嗣之事更加懷疑。

若秦父沒有子嗣,就要從旁支過繼,而過繼的話,自然是會過繼與秦父同父異母的秦叔父的兒子。

若不過繼,所有家產,最終也還是會落去血緣最親的秦叔父手裏。

秦玥在原主的記憶裏知道,在福壽庵的那些年過的並不好。

從她記事起,雖有婢女照顧,但還是每天都有幹不完的活,洗衣服,撿柴火,幹不完不準吃飯。

其中有個婢女對她也是多有磋磨,好在另一個嬤嬤對她很好,人也潑辣,那嬤嬤幹完自己的活,也會偷偷給秦玥幹,還時常餓著肚子,給秦玥偷藏吃的。

那個婢女後來受不住庵裏清苦生活,在她八歲時,跟著路過的商人跑了。

再加上秦母和秦父時不時也回來庵裏看她,這才讓她平安長到了十六歲。

隻是那嬤嬤在原主即將回到秦宅時,突然暴斃了。

秦玥確定王奶娘吐露幹淨了,便讓她把口供畫了押。

地牢出來,秦玥抬頭看見天上烏雲密布,不見半點月光,心裏愈發覺得壓抑。

至親相殘,秦叔父為了秦父的那些家產,真是煞費苦心,人前恭恭敬敬,人後處處算計,真是讓人覺得惡心,悲涼。

蕭煜安看秦玥心情不好,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原來外表堅強樂觀的秦玥,曾經竟然也過的這樣苦。

原來她看起來風輕雲淡的外表下,得麵對這樣糟糕的家庭,這樣一群虎視眈眈的餓狼。

京中大家世族,兄弟鬩牆,爾虞我詐從來都是平常事,可如今這些事發生在秦玥身上,蕭煜安才覺得這樣的事有多麽讓人痛恨。

“都會過去的,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蕭煜安皺眉看著秦玥說道。

“我沒事。”秦玥笑笑說道:“勞煩小侯爺幫我查查羅姨娘進秦家之前的事,重點查她和秦二爺在進秦家之前有沒有往來。”

看到秦玥又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蕭煜安心裏有一瞬間泛起淡淡的心疼。

微風拂過她的長發,衣袂飄飄,她的身後,是浩瀚的天空,好像她是被遺落在星空裏的一顆星星,那樣落寞,那樣孤寂,那樣的堅強,那樣的遺世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