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你有銀子沒。”郭長生忽然開口。
“沒有,就趙伯有錢,可他已經喝多了..好像是第一次。”
身後傳來了對話。
清雅轉過頭,看向了兩人。
郭長生感覺到了視線,笑了笑:“姑娘的塤吹的極好,我也想賞姑娘兩個可身無分文,這劉長老倒是有錢,但..好像睡著了。”
趙伯呼嚕震天響,自己說的不能貪杯,如今卻被大江之息灌醉。
“我看其他姑娘都有賞錢,剛剛聽樓下那個公子說對詩有賞,不如姑娘跟我去試試,看看能不能求個緣。”
郭長生站起身子,拿起桌旁的樹枝碰了碰趙伯輕輕一笑。
大江之息根本不醉人,隻會有醉意,除非是普通人才有可能喝醉。
清雅望著郭長生,很快反應過來。
這客官不是沒睜眼,而是個瞎子。
而且竟靠聽認得自己手中的樂器。
“多謝客官,清雅本就是卑賤之人,客官願意聽清雅手中的塤曲,已是清雅福分,勞煩客官是萬萬不可。”
“沒事,姑娘隨我試一試也是極好。”郭長生已經走到了門口,似乎在等清雅。
清雅一怔,美眸望著郭長生。
對方看著年紀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有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還夾雜著一種入江湖多年的塵風氣息,更多是成熟穩重。
那有眼客官都認不出自己手中樂器,而這個客官隻是靠聽。
清雅還想推辭,被一起來的美豔姐妹拉起身子,推向郭長生。
姐妹都知道清雅是讀過書的,讓清雅跟著去試試。
不然清雅今日肯定又空手而歸了。
......
一樓廳中擠滿了人。
極大的布懸掛廳中。
有一些博學酒客上去,自己的詩還沒念完,那公子就搖了搖頭。
酒客直接被趕了下去。
更別說那些圍觀隻為討生活的姑娘們了。
“讓一讓,讓一讓,抬抬腳。”
眾人身後傳來了聲音,紛紛望了過去。
一名女子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白衫男子,敲著樹枝的人擠了進來。
四周紛紛讓開一條道。
郭長生來到高台的布前。
“清雅姑娘,幫我念一下吧。”
“瞎子?”
四周看著郭長生的衣著,紛紛出現質疑的聲音。
清雅點了點頭,看過詩句後念給郭長生聽。
【浪跡江湖曲為伴,紅塵舊夢情難斷。】
【俠影孤行踏雪去,一騎絕塵出山關。】
【廟堂高遠功難求,沙場聲聲震皇朝。】
【不問清泉浮沉夢,心悲刀舞隨風散。】
念詩聲音輕鳴好聽,若是會一些花言巧語,反而壞了味道。
郭長生聽後點了點頭,說道:
“清雅姑娘,你覺怎麽寫好。”
清雅緊張著望著布,身子有些發抖。
踮起腳尖在郭長生耳邊說了兩行。
郭長生搖了搖頭,給那公子仆人要來了紙和筆,上麵飛快寫著。
清雅想了想。
“陶塤聲聲不自由,笑語盈盈掩淚容。...”
可還未說完,一張紙塞到了手中。
“客官,這個是?”
“這過去的詩送姑娘了。”
郭長生笑了笑,轉身走回了二樓。
清雅看著手中的紙,一直沒有打開。
霏雨晴見郭長生回來,一臉迷惑。
“閣下寫的什麽詩?”
“簡單的詩,時候不早了,送趙伯回武幫吧。”
郭長生扶起東倒西歪的趙伯下了樓。
霏雨晴還想聽聽但如今要回去,戀戀不舍的跟在後麵。
剛下一樓,隻聽那仆人站在公子身旁,放聲喊道:
“清雅姑娘對詩!”
眾人齊齊望去,霏雨晴也停下了腳步。
郭長生卻依然向著門外走去。
仆人將宣紙拿著,大大方方掛在空中。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清雨軒外,郭長生扶著趙伯漸漸走遠。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春雨後的月色,明亮得如珍珠。
將來時安靜的街道照耀發白,伴著郭長生的背影。
霏雨晴站在閣樓下,看著漸行漸遠的兩人。
廳內所有人,都在等候最後那一句。
她也不例外。
春風拂過。
仆人喉嚨動了。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那公子猛地站起身,看著清雅,憂傷的眼神中全是精光。
“賞!!”
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清雅。
清雅緊張的看向二樓,房間已經無人。
過去的詩,卻拿到了賞。
......
霏雨晴一個人走在回武幫的路。
那鳳眸中流露的神情不可言喻。
“這神情,誰都能看的出來。”
“誰!”
霏雨晴緋紅劍鞘瞬間出劍,指向陰影。
趙伯的身影走出陰影,哈哈笑著。
霏雨晴的臉瞬間通紅,收起劍。
“趙...趙伯,你怎麽在這。”
“少主,連老夫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是有多沉醉。”
“我...捉刀人閣下呢。”
“他看我醒了就先回去了,說什麽要趕忙回去給鬆鼠帶吃的,讓老夫在著等少主。”
趙伯說著,打了個酒嗝..
“趙伯,那首詩...”
“情竇初開莫不是中意了?”
“我沒有!”
趙伯哈哈大笑。
“不過他故事似乎很多啊,可老夫卻覺得眼熟,不知是不是錯覺。”
......
郭長生推開客房的門,點上四周燈燭尋找了一番。
可四周都沒有鬆鼠的身影。
“難道餓壞了跑出去找吃的了?”郭長生笑著說道。
突然一個黑影衝天而降撲在了郭長生肩膀上。
死命拽著郭長生的頭發。
“吱!”
郭長生吃痛。“別拽別拽,這不是見你睡的沉,就沒狠心打擾。”
“吱吱!”你小子!
鬆鼠鬆開發梢跳回了桌麵,伸出一隻爪子好像在索取。
郭長生撓了撓頭。
“這回來路上都關門了,就是沒關門,我也沒錢啊。”
鬆鼠一聽,又擺出了跳躍的姿勢。
郭長生見狀,急忙把腰間葫蘆取了下來。
“不過有好酒,我灌了點,嚐嚐。”
鬆鼠將信將疑,打開葫蘆蓋子,嚐了一口。
“吱!”
“是不是熟悉的味道,沒想到這裏也有大江之息,我那葡萄酒無論怎麽釀真氣都融入不到酒裏麵,這酒很神奇,釀酒人早晚要拜訪學學。”
“算你小子有良心。”
耳邊似乎傳來什麽聲音。
郭長生以為自己喝多了,搖了搖頭向著床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