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跟著眾人離去後,留下了一些青衣弟子將葛梁的家團團圍住。

圍觀的眾人看向葛梁一家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這時,葛梁有了異樣。

雙目無神,甚至嘴角開始流出鮮血。

“爹!你怎麽了?”

葛琳向著四周求助,然而平日裏的鄰居,都不願意靠近他。

她有些不明白,娘被人抓走,爹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多年的鄰居僅僅因為那道士的一句話,往日的鄰裏情分**然無存。

“為什麽?”

葛琳有些困惑,眼眸也漸漸濕潤。

這個皮膚略微黝黑,即便遇見蜘蛛妖都沒哭過的堅強姑娘,抱著失神的葛梁哭了起來。

這時,粥鋪的老板實在看不下去了。

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青衣弟子拔劍攔住。

老板勸說道:“你們這些人有武功,也幫忙看看孩子的父親是怎麽回事。”

“這與我們無關,但崔公子說了,靠近者一律視為妖處理!你是不是想試試我們對付妖的手段?”

青衣弟子說著,氣海境的真氣淩厲地向外散發。

老板本就是個普通人,被弟子身上的氣勢嚇得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眼看就要跌倒,卻被人從背後扶住。

回頭一看,正是江楓月。

江楓月穩住老板,拿出腰間的令牌,冷冷道。

“我是捉妖人,讓我去看看。”

“崔公子說了,捉妖人也不行!”

“....”

這名弟子同樣用真氣嚇唬江楓月,不過這招對她並不是那麽管用。

但江楓月也不好出手,因為一旦出手就會顯露出妖氣。

此時,郭長生走上前,微笑著說:“說話就好好說,何必嚇唬別人呢。”

青衣弟子瞥了郭長生一眼,又看了看身旁的江楓月。

在他心裏,明顯是這個沒有令牌、還背著背簍的人更好欺負。

他散發真氣,極為自信地說道:“那你就是想試試了!”

“砰!”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便被一根竹子抽飛出去很遠,落在了道路中央。

臉上出現一道通紅的痕跡,從耳根一直延伸到下巴,眼淚都被打了出來。

“當我嚇大的?”

“....”

四周的青衣弟子都愣住了,以為遇到了襲擊,急忙拔劍衝了過來。

可還沒踏出半步,身體就僵硬得不敢再動了。

一股極為淩厲的氣息撲麵而來,覺得再踏出一步,就是踏入鬼門關。

而這股氣息的來源,正是那個戴著草帽、拿著竹子的瞎子。

郭長生冷哼一聲。

“誰還想嚇我?”

幾名青衣弟子紛紛搖頭。

“那還不滾。”

似乎都在等著這句話,他們轉瞬之間就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看那速度,明顯是用了輕功逃跑。

此時,粥攤老板開口說道:“這一看就是崔公子和那個道士的人,你打了他們,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沒事,誰放過誰不一定呢。”

“……”

郭長生說著,來到葛琳身旁,輕輕摸了摸葛琳的頭。

葛琳回頭,悲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

“大叔,捉妖人姐姐!”

“好孩子,別哭了。讓我來看看。”

郭長生蹲下身子,搭上了葛梁的手腕。

葛梁體內的氣血和經脈氣息極為紊亂,想必是被那道士的一劍氣息給嚇到了。

畢竟他隻是個內勁境圓滿的武夫,就連氣海境都未能觸及。

而那個道士出手便是凝識氣息的真氣。

雖然芳菲用些許妖氣化去了一部分,但哪怕隻是一絲,也不是沒有真氣的武夫能夠抵擋的。

郭長生握住葛梁的手,青色真氣緩緩通過手流淌過去,打算去捋順體內的氣血。

他不敢用太多真氣,他的真氣僅僅是一縷,葛梁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

這時,葛梁麵容緊皺。

緊接著,他噴出一口瘀血,灑在了道路中間,眼神中也恢複了清明。

他匆忙爬起身,想要向遠處走去。

可還沒站起來,一個踉蹌就又跌坐在地。

“爹!”葛琳急忙扶住葛梁。

“琳兒,扶我起來,我要去救你娘。”

這時,郭長生說道:“以你的身體狀況,沒有半個月好不了。”

葛梁聽見話語,回頭看見了江楓月和郭長生,神情帶著激動。

“恩人!求求你們,救救芳菲!她是...”

“在外麵就別說了,我們知道了。”郭長生打斷道。

“你們知道!”

“也是剛知道,進屋說吧。”

.......

屋內不大,有些許昏暗,畢竟兩邊屋子挨得太近。

主屋裏一張桌子上,擺放著兩碗粥,還帶著溫熱。

其他地方被收拾得井井有條,後門外的院子掛著洗淨的衣裳。

主屋裏有個臥室,裏麵兩張床用布簾隔開。

在桌前,葛梁抱著碗,緩緩講述。

這兩天,他看到張德帥一直在對麵的粥鋪附近晃悠。

因為以前一同捉過虎妖,葛梁便將張德帥請到家裏,喝了茶。

自然而然聊起當年捉虎妖的事情,他也開始吹噓自己英雄救美。

然而,張德帥此次所說的卻與以前完全相反。

當年的虎妖早已處於化形期圓滿狀態,像他這樣內勁境士兵,在虎妖麵前完全就是被吃的份兒。

等張德帥這般煉氣士趕到時,虎妖已經死了。

殺死虎妖的並非刀劍,而是芳菲和桃花葉。

他一開始自然不信,可張德帥指了他背後的傷口,告訴他若不是芳菲用妖氣護住,早就死在虎妖的爪下了。

郭長生開口道:“這麽說,張德帥早就知道芳菲是桃花妖,故事也是為了保護她。”

葛梁點了點頭。

“張大人告訴我,芳菲是個好妖。但已經被崔公子和龍虎山的道士王有財盯上,要取其妖丹,讓我帶著芳菲和琳兒快跑。”

葛梁此時顫抖道:“我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妖,她跟了我這麽多年,我們還有了琳兒。我本打算等做完今日的送貨,就能換個縣內的大房子了。都怪我!我應該早一點跟芳菲坦白的。”

說著,葛梁竟然抱頭痛哭了起來。

雖然剛知道的時候迷茫,可十幾年的感情,是不是妖已經不重要了,那是家人。

葛琳聽著自己父親的講述不一樣的故事,一直沉默不語,似乎還沒消化完自己母親是妖的事實。

但郭長生和江楓月明白,這根本不怪葛梁。

即便是逃估計也會被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