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長生也不辯解,繼續吃著葉包肉。

小女孩見他不說話,隻覺得這個人很怪,便不再理會,跑去稍遠的地方開始自己的捕鳥計劃。

從蓑衣身後拿出了一個木籠子,找根樹枝,找些樹葉鋪在地麵,拿出了些許穀物灑在樹葉上,一手拿著線躲進了林子裏。

極為簡單的捕鳥機關,等有鳥來吃穀子,一拉繩子可以捉住。

不知是不是肉香,躲在林子裏的小女孩時不時望向木屋。

荒郊野嶺,他哪來的肉?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隻鳥沒有。

郭長生卻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隻剩下每日一曲還沒拉。

摸出二胡,搭弦拉弓。

一曲悠悠,給幹枯破敗的山巒帶來了些許春意。

不知是帶著春意的曲聲還是肉香緣故,兩三隻鳥兒撲扇著翅膀蹦蹦跳跳,進入了陷阱。

小女孩猛地拉動了手中的繩子。

兩隻鳥兒撲扇著翅膀極快地飛向天空。

小女孩忙從林中跑出,直接撲在木籠子上。

“抓到了!”

可當小手伸進籠子裏摸索時,卻空無一物。

原來還是飛走了。

小女孩一副垂頭喪氣,因為剛剛的一撲,陷阱裏的穀物從樹葉落在了泥地,全浪費了。

“這樣是捉不到的。”

這時,身旁傳來了提醒。

郭長生拿著細竹走了過來,換了個短一些的樹枝,重新將陷阱搭好,又找了塊合適的石頭放在了籠子上增加重量。

“在試試?”

郭長生將線重新給了小女孩,返回了木屋。

小女孩看了看陷阱,又看了看木屋前的怪人,撒了一把新鮮的穀子,退進了剛才躲藏的林子裏。

呼吸聲都被雨聲遮蓋,她發現郭長生也在看向陷阱。

瞎子...能知道鳥兒進陷阱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女孩覺得沒希望了,畢竟濕了的穀物鳥兒也不吃。

“要不還是喝穀湯算了。”

可話音剛落,七八隻鳥兒嘰喳落地。

小女孩一怔,急忙握緊手中的繩子,全神貫注。

越來越多的鳥兒蹦蹦跳跳進入了陷阱裏來回選擇著穀子。

就是現在!

小女孩直接拉動手中的繩子,籠子在石頭重量的影響下極快落下。

砰~

泥地發出沉悶的響聲,小女孩急忙衝出林子。

她這次沒撲過去,仔細觀察籠子,有石頭在壓得嚴嚴實實,透過籠子縫隙數了數,大約五隻。

這是她第一次抓了這麽多,臉上滿是幼稚的微笑,可片刻又恢複了垂頭喪氣。

抱起裝滿鳥兒的籠子來到了木屋前,將籠子遞給了郭長生。

“這是你抓到的,我不要。不過我已經學會了,下次可以自己抓。”

小女孩說的時候語氣有些不舍,但還是將籠子放在了郭長生身旁。

郭長生笑笑:“想要嗎?”

小女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可緊接著搖了搖頭。

郭長生微微挑眉,接過了籠子,直接將籠子打開,瞬間五隻鳥兒悉數飛出回歸天際。

“啊...”小女孩哪能想到這番操作。

“這樣,你幫我帶路,這些東西代替鳥兒了。”郭長生指了指小屋旁的半隻豬頭。

“你要去寨子嗎?”

郭長生點了點頭。

........

“這鬆鼠是你的寵物嗎?”

小女孩用木槍挑著豬頭走在小路上,步伐輕快,時不時回頭看看郭長生跟上來了沒。

“是朋友。”

“我以前在山上也有幾個朋友,朋友裏也有一隻鬆鼠。她長得和你這隻鬆鼠差不多,不過她更好看一些。”

鬆鼠有些不滿,從肩膀跳進背簍。

“那你的朋友呢?”郭長生隨口問道。

小女孩低下頭,聲音帶著些許遺憾。

“應該是離開了蓮花山。自從那群人來了山裏,山都變成死山了!我的朋友都走了。它們還把手伸到了附近寨子裏,要拐走姐姐們!我們這麽多人,明明可以反抗的。”

郭長生沒在多問,繞過了這個話題。

下了山,走過一大片荒蕪的田地,便到了寨子。

寨子名桃花,在連綿起伏的山腳下,大概有千戶人家。

一條小河穿過寨子,小河中有幾隻鴨子。

春風徐徐,巨大的水車在河畔緩緩轉動。

依山傍水,群山環抱。

寨子四周被林木所環繞。

明明是春,桃樹、梨樹無一新枝新葉。

郭長生感受著氣息,眉間微皺,和來時的山上一樣毫無生機。

一路走過,隻有些許老者坐在門口吹著風,喝著酒。

年輕男女皆是神色匆匆,買了菜迅速離去。

寨子中央有一口清澈的池塘,裏麵甚至還有著幾隻魚兒遊**,雨水落在上麵漂打著僅有的綠色。

如此多枯樹,若是在春天盛開,寨子景色或許和世外桃源一般,可如今卻是不盡人意。

“我要回家了。”

小女孩走了幾步,回過頭來。

“我叫巫萱。”

“郭長生。”

巫萱三步兩步地跑遠了。

郭長生也不著急,在寨子裏慢慢悠悠地轉了起來。

等到天色昏暗,才從寨子裏的小酒館裏坐了下來。

幾個小菜,一壺酒。

小菜都是幹貨,酒卻還可以,帶著些許甜味,辛辣也不是那麽濃厚。

簡單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幹貨除了燉,怎麽炒都不是那麽好吃。

一想外麵的田地幾乎都是荒廢,也不可能有新鮮蔬菜。

“麻煩把酒打滿吧。”

郭長生歎了一聲,把兩儀葫蘆放在了桌子上。

店內沒有小二,隻有個漂亮姑娘,似乎剛滿十五。

白白淨淨的娃娃臉,清純亮眸,青絲披肩,看著就是天真可愛的那種類型。

姑娘靠了過來,打量了郭長生幾眼,簡單聊了幾句。

當聽見郭長生是從山另一邊縣來的時候,眼神中明顯是多了些許羨慕。

不停地問外麵是什麽樣子的,縣城又是什麽樣子的。

聊了些許時間,山並沒有什麽傳說,外麵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可當問起酒館裏有沒有空房的時候,卻被搖搖頭拒絕,不得已結了賬離開去尋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