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大庭廣眾,天子腳下,竟然有人敢公然調戲良家姑娘,此事必須嚴懲。”
秦軒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竇長江的身邊,一巴掌扇了過去。
還不忘扭頭問道:“馬姑娘,這一巴掌打下去,你可解氣?”
解氣?
馬香虞呆呆地看著秦軒的身影,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見過打人的,也見過被打的。
可身為當朝天子,親自動手打人耳光,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她沒來得及說話,地上的竇長江已經開口了:“你們,你們這群混蛋,太過分了。”
“明知道我爹乃是當朝三品大員,居然還敢打我?”
“信不信小爺讓人把你們全部抓到刑部去?”
說到這裏,竇長江似乎還不解氣,伸手點了點秦軒,又點了點張子豪,怒道:
“你們兩個長得人模狗樣的,家裏美妾肯定不少吧?”
“等我爹來了,今天就帶人將她們都抓到我竇府去,玩夠以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張子豪又是一腳直接踢在了他的臉頰上。
讓他整個人直接側飛了出去。
秦軒眼眸閃過一絲殺機,冷聲道:“打斷他的第三條腿,留著小命見他爹。”
下一瞬,整條街道都響起了殺豬般的哀嚎。
“誰,是誰敢私自動手打傷我兒?”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不遠處的馬車內傳來,張子豪這才一臉玩味地停下手中動作。
竇海人如其名,身形肥胖如海闊。
他才一走下馬車,就不管不顧地直奔向自己的兒子,想要將兒子扶起,卻隻聽到嗚咽的聲音,和臉上密布的汗珠。
片刻後,竇海肥胖的臉蛋徹底陰沉下來。
低聲道:“兒子,你下麵怎麽了!還能不能站起來?”
竇長江如今已經有20出頭的年紀了,可當他看見自己父親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爹!”他一手捂著襠部,一邊嗚咽道:“殺,快殺了他們兩個,我要他們兩個不得好死。”
他的聲音仿若九幽厲鬼在嘶吼。
見到自己的兒子這副模樣,竇海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猛然轉頭就要一個巴掌輪出去。
結果卻突然被一股巨力卡住手腕,再也不得寸進。
當他看清身前男子的麵容時,頓時肥胖的臉蛋嚇得再無半點血色。
“張,張大人……”
竇海說話間,額頭已經迅速冒起豆大汗珠,忍不住吞咽唾沫。
鳴鑼司之凶名可見一斑。
然而張子豪神色冷漠地瞥瞥頭,示意他往側麵看看。
看清秦軒的麵容,竇海直接雙腿發軟,立刻就要跪拜下去,可惜右手還被張子豪提著,他縱然想跪,也沒機會。
“公子說了這次出來,不想驚擾百姓。”張子豪的聲音很冷,冷到足以讓人通體發顫。
就這樣竇海的身形又再次站直了起來。
然而在他身後的竇長江卻根本不知自己老爹如今已經嚇破了膽。
見他一直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心中怨恨更甚,忍不住催促道:“爹,你愣著幹什麽,趕緊讓這幫狗捕快上前拿人啊。”
“啪!”
竇海猛地轉身狠狠一巴掌甩在他另一側的臉上。
“畜生!就憑你也敢得罪秦公子。”
“還不趕緊起來道歉!”
見到他如此果斷的對自己兒子動手,秦軒眉頭微挑。
沉聲道:“行了,得罪的不是我,是身邊這位馬姑娘。”
躺在地上的竇長江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已經被老爹強行拖著身子來到馬香虞的身邊。
“這位姑娘,我兒紈絝,實在有欠禮數,還望姑娘海涵。”
馬香虞本就性格純真,也沒想真的把人怎麽樣。
遇到危險也隻是本能地自我保護。
然而今天有秦軒守護在身邊,竟然讓她莫名心安。
麵對竇海,馬香虞也是欠身還禮,表示願意就此揭過。
這番表現,也讓這位掌管刑法的三品大員徹底鬆了一口氣。
扭頭看向秦軒,繼續道:“公子,小兒受傷頗重,能否讓微臣帶他先去醫治。”
“去吧。”
秦軒點頭,並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子不教,父之過,以後再犯,你這刑部侍郎的帽子,也該換人了。”
竇海慌忙稱謝,頭也不回,倒退著幾步就帶著自家兒子離開。
周邊百姓也開始緩緩散去,街道上再次恢複了往日安寧。
隻是在路過秦軒身邊的時候,會有人主動看向他,眼神中有驚懼,有好奇。
沒有了礙眼的老鼠屎,秦軒心情好了許多。
轉頭對著馬香虞笑道:“說書人的事情也不在一時,我正準備前往神機閣一趟。”
“馬姑娘可有興趣一塊去見識一下。”
神機閣?
馬香虞那雙極好看的眸子微微顫動,顯然是頗為動心。
她自幼在尚文書院長大,不喜文學偏好武功,但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馬香虞是一個頗為好動的女子。
神機閣作為整個大炎最為神秘的機構,擁有許多器械,武器和機關,普通百姓隻聞其名不見其地。
如今秦軒要帶她去看看,瞬間就打動了那壓抑已久的好奇心。
正要開口說話,卻看見張子豪站在旁邊一個勁地打眼色,示意她不要去。
馬香虞心思單純,根本不知道自己師兄的意思。
便突兀地開口問道:“師兄,你眼裏進沙子了麽?”
“為什麽一直對我眨眼睛?”
眨眼睛,多麽平常的三個字眼啊,但這一刻卻忽然讓氣氛無比尷尬。
秦軒皮笑肉不笑地扭頭看向張子豪,“張大人,眼睛裏進沙子了,要不要朕去幫你請一個花魁來吹吹?”
“不用,不用,臣隻是有些眼酸,馬上就好。”
秦軒這才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
前往神機閣的路上多了個馬香虞,一番閑聊打趣,倒也不覺得枯燥。
……
京都竇府,包括竇海和竇夫人在內的眾人,都是一個個麵沉如水,神色間充滿了陰霾。
三個肩背藥箱的大夫站立在側,低著腦袋竇不敢說話。
**的竇長江依然在痛苦地呻一吟著。
隔了好一會,正在給他把脈的第四位大夫,終於放下手腕,起身搖了搖頭。
“竇大人,老夫已經檢查多次,對於令公子的傷病,卻無回天之力。”
竇海眼眸中閃過駭人精光,上前一步,厲聲問道:“那會有什麽後果,以後還能不能站起來?”
那大夫麵露苦澀,“站起來自然是無礙的,隻是以後可能無法再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