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則是神情頗為尷尬地轉過身走向窗戶。
提及羅刹國，他的確有些心虛。
若是柳嵩不提，他都已經忘了這一茬了。
現在想來，如果自己和西單女帝成婚，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這一點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到了那時，萬國來朝的現象不敢說，但肯定會有不少邦國前來獻上賀禮。
與此同時，一些心懷叵測的人肯定也會趁機在其他地方撈好處。
而羅刹國無一例外是個絕佳的去處。
畢竟羅刹國和大炎之間還隔著兩個小邦國，距離頗為遙遠。
而且自己和西單女帝成婚，那和羅刹國皇後的事情必然就會受到關注。
自己在做什麽事情，很可能會引起西單朝堂的不穩定。
這還真是一個大問題。
若是柳嵩今日不提及，自己就完全忽略了。
看著窗外的朗朗晴空，轉眼之間，秦軒腦海中已經閃現了無數思緒。
“那國師的意思，是該如何？”秦軒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讓人看不出他對羅刹國方麵真正的想法。
為人臣者，自當揣摩帝心，料萬事之權全。
這也是柳嵩一直以來便懂得的道理。
可是現在，馬善也好，柳嵩也罷。
對於秦軒心中的真實想法，真的一點也猜不透。
他們不清楚羅刹國皇後在秦軒的心裏到底是個什麽位置。
兩人眼神交流一番。
柳嵩還是開口道：“臣覺得陛下現在可以修書一封，著信使騎乘快馬送往羅刹國。”
“叮囑該國應該提前準備軍事部署以防不測，這個理由嘛……就用送請柬好了。”
“好。”
秦軒毫不遲疑的點頭同意。
“就按照你說的辦。”
……
北郡道境內，一座無名小山的山腳下。
趙顏看著山腳下已經將自己合圍的大炎將士，那張極為美麗的臉蛋也沾染了些許泥土。
她回首觀望四周。
原本跟隨她從州城之中逃出來的將士，死的死傷的傷。
現在還跟隨在自己身邊的除了一些統領外就沒有幾個能打仗的將士了。
一股無盡的悲涼之感忽然從她的心頭冒出。
會想起曾經在大炎皇宮內的一幕幕，趙顏心中五味雜陳。
混血兒生在北疆的她，憑借女兒身付出了別人難以想象的努力。
終於成為大炎皇帝最為寵愛的女人，隨後又返回北疆以女子之身成就大汗之位。
可事到如今。
還是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
不僅北疆滅國，就連現在好不容易鳩占鵲巢才的來的幾千兵馬也留不下，保不住。
“秦軒！”
趙顏突然對著山下的將士們呐喊：“秦軒在哪裏，讓他出來見我。”
“再怎麽說，本宮也曾是他最寵愛的貴妃，難道至此都不肯出來見我一麵嗎？”
她本就是武功修為極高的女子，突然運足真氣這樣對著山下喊話。
縱然相隔百米，竟然也讓大炎軍中的將士們聽得真真切切。
將士們手持長矛隨時準備衝殺上山和趙顏決一死戰。
聽見她這樣的聲音，眾人不由得一陣麵麵相覷。
白凱山站在眾人身前，那沉穩的國子臉上寫滿了凝重。
趙顏的身份有多敏感他自然是知曉的。
可是既然成為叛妃，又在北郡道州城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她趙顏還想麵見陛下求饒不成？
別說如今的秦軒遠在京都，就算在這北郡軍營之中，他白凱山也會盡力阻止秦軒和她一見。
想到這裏，白凱山深呼出一口氣。
朗聲道：“趙顏，不管你曾經如何，現如今身為蒼天教叛賊的身份都是抹之不去的。”
“你還有何顏麵求見陛下？還是速速丟掉武器下山投降。”
“否則本將即刻放火燒山，頃刻之間讓你這一幫烏合之眾命喪黃泉。”
山上的蒼天教教徒本就是貪生怕死之人。
三天三夜的追殺讓他們從州城之外逃到現在的荒山上。
這些人早就已經對趙顏心生怨念。
突然聽見白凱山的話，頓時一個個就來了精神。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趙顏。
眼神中充滿了異樣的情緒，有人希望趙顏主動投降，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機會活下去。
現場氣氛極為壓抑。
這種微妙的思想在沉默中不斷傳播，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朝著趙顏身邊走去。
對於身邊的異樣，趙顏沒有理會。
隻是看著山下的白凱山，繼續問道：“白凱山！本宮知道你，曾經以少勝多，擊敗我北疆軍神的英雄人物。”
“能做到這一點，證明你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又何必做傻事呢？”
“秦軒對本宮有多寵愛，滿朝文武無人不知，你若能帶本宮去見他，說不定以後還能給你討一份高官厚祿。”
“若是非要在這荒山之上去我性命，回到京城，那你可就是曾經誅殺過皇帝貴妃的人。”
“不管這次是否有所封賞，以後在想要得到皇帝重用，絕無可能。”
不得不說，趙顏這個女人極為聰明。
而且懂得利用自身所有的優點來讓自己在雙方博弈中取得勝利。
現在她所說的話，每一句都直擊白凱山的痛處。
畢竟誅殺皇帝貴妃，哪怕是曾經的貴妃。
這樣的名頭背在身上，一旦被皇帝記掛，的確很容易招來不詳之災。
白凱山聽聞，也覺得心頭一顫。
可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
腦海忽然想起幾天前，慕容昭雪所說的話。
如果可以，此女必須當場誅殺。
“怪不得。”
“怪不得慕容姑娘讓本將麵對你時不要心存顧慮，當場誅殺。”
白開山一牽馬韁，馬兒前行幾步。
他繼續道：“你這個妖女，當真是妖言惑眾，事到如今還想蠱惑本將。”
“也罷，既然你不想受降，那就讓蒼天教所有人陪你一起去死。”
說完，白凱山直接單手一揮，對著身後的將士們吩咐道：
“全軍聽令，箭矢上火油，齊射敵軍。”
隨著白凱山下令。
大炎軍中得將士們立刻開始彎弓搭箭，一支支沾滿火油，燃燒著火光的箭矢就射向了荒山。
山頭之上，一時之間哀號之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