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桌上的茶水，趙顏繼續道：“若是教徒內亂的情況出現，白凱山定然不會錯過這種難得戰機。”
“一旦朝廷軍隊有所行動，城內所有人必須立刻佯裝不敵撤離，點燃城內隱藏的炸藥即可。”
“這便是真的置之死地而後生。”
兩人正交談著。
一隻灰白色的信鴿忽然落在門前的空地之上。
墨染一看，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
看了趙顏一眼，他沒有說話便直接走過去摘掉了信鴿腿上的小竹管。
打開竹管，裏麵隻有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左南窩覆滅。”
看到信上的內容，墨染的臉色瞬間變黑。
趙顏站在一旁看出他神色的不對勁，便主動上前兩步伸手接過了信件。
她那雙疑惑的美眸也瞬間變得震驚。
“左南窩可是我蒼天教的主力，那邊集結了那麽教徒，怎麽會如此輕易便被剿滅？”
趙顏神情驚愕。
墨染站在原地，帶著看著已經被趙顏拿走的信件，心中的驚駭久久不能平複。
此刻聽見趙顏的問話，他才堪堪回過神。
“回貴妃，蒼天教之中並不是鐵板一塊，屬下和白使青木一直都在明爭暗鬥。”
“隻不過教主向來不喜我，更願意將青木留在身邊。”
“這次我被派遣來北郡道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態度，所以屬下在青木身邊一直留有自己的親信。”
“這封信便是我那位親信書寫而成，我認得他的字跡，消息絕對可以信任。”
也難怪趙顏不信，需要墨染這番解釋。
因為蒼天教的勢力太大了，而且集結了數萬軍隊在左南窩，準備聯合另外幾處據點共同進攻大炎京城。
可這樣一場轟轟烈烈的謀劃才剛剛起步就這樣胎死腹中了。
甚至連最初的集結地點都沒有殺出去，幾萬人全軍覆沒。
這讓趙顏有一種認知錯覺。
不過很快，她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急忙開口問道：“左南窩據點被搗毀，其他兩個據點距離那裏也並不遠。”
“依照秦軒的性情一定會調轉兵力前去征討，要不了多久朝廷就會再傳捷報。”
“那教主呢？左南窩出事了，教主他人在何處？”
趙顏問到這裏，明顯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心中有一個狂妄的念頭。
此時此刻，她無比希望這位素未謀麵的蒼天教教主身死。
隻要教主死了，另外兩處據點也被朝廷打散或搗毀，以後這蒼天教便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
這一刻，趙顏心中的邪念竟然被無限增大。
蒼天教雖然集結了數萬教徒並且在民間散布謠言，勢必反抗秦軒。
縱然他們失敗了。
但是蒼天教的根基仍在。
這可是前朝大梁餘孽隱藏百年發展出來的一個勢力。
不論是在商業上，還是在各地勢力方麵，都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場戰爭就能夠徹底拔除的毒刺。
自己若是能夠掌控蒼天教，憑借這樣的底蘊，暗中發展，盤踞一嶼
將來未必沒有機會東山再起。
可惜。
墨染在聽見趙顏的問話以後隻是輕輕地搖頭。
“回稟貴妃，關於教主的情況屬下不知，他是否待在左南窩營地中，屬下並不知曉。”
“教主行蹤向來神秘，除非他主動聯係屬下，否則墨染也隻能聯係青木，由青木代為轉達。”
嗯？
這麽說，這個神秘的教主豈不是生死未知？
得到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
趙顏長呼出一口氣，隨即擺了擺手，“好了，你先退下吧。”
“城北挖地道的事情要持續跟進，絕對不能放鬆，咱們必須抓緊了。”
墨染連忙點頭：“是！屬下明白。”
州城之外。
一片連綿不絕的營地帳一篷連接在一起。
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有一座高約30米左右的木製觀望台。
營地內則是有人生活有人做飯。
蒼天白雲之下，這片營地上空青煙嫋嫋，看上去不像軍營，倒更像是野營聚會一般。
白凱山和將士們正蹲坐在一塊巨大的木頭之上，手中抓著剛剛烤好的羊腿。
每咬一口羊肉入嘴都能夠感受熱油順著嘴角流淌而出。
他的嘴裏還不忘嘟囔著：“這烤羊腿真他娘的香，味道都能隨風飄出十裏去。”
“真沒想到，陛下對膳食方麵的造詣也這般深刻。”
圍在他身邊的不是什麽軍中將領，隻是一些本該輪崗休息的普通將卒。
這些兵卒麵對白凱山沒有尋常將士們看見將軍的那種畏懼神態。
聽見他含糊其辭的嘟囔聲，反而附和道：“白將軍說得沒錯。”
“我們也沒想到，這用陛下賞賜的調料烤肉，居然這般香嫩可口。”
“以前我們可從來不知道羊肉還能烤著吃。”
其他人聽聞也是哈哈大笑。
手中的羊肉放在嘴裏，咀嚼得更香了。
這一幕在整片營地中隨處可見。
不過規模卻是出奇的統一，那便是五人一口鍋，五十人一片營。
乍一看或許覺得營地中軍紀散漫，但是若仔細端詳，這些人的聚集處若是站起身來，隨時便可以投身戰場。
這種以小組形式活動的練兵之法自然就是秦軒傳授的，現在已經越發純熟，小組成員之間的默契配合基本上能夠做到無縫銜接。
這也是朝廷的將士們作戰能力越發強硬的主要原因。
白凱山和一眾將士吃著飯，忽然察覺自己身後有人在靠近。
回首便看見慕容趙雪正朝著自己走來。
有本事的人心中都藏有一份傲氣。
這一點，白凱山也不例外。
可他縱然心中傲氣十足，在見慕容昭雪的時候還是主動站了起來。
這不是因為眼前這位是皇帝的女人，更多的，是出於能力上的敬佩。
這幾天來，慕容昭雪在軍隊指揮上往往很少開口，可是每一次發表意見都會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
這樣一位女狀元值得他白凱山尊重。
兩人臨近，慕容昭雪開口道：“咱們已經圍困州城十七天了。”
“沒有糧草供應，這些躲藏在城中的蒼天教徒如今就算不餓肚子也肯定在軍糧上麵有所縮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