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交談很是隨意，馬善甚至都沒有避忌周邊的皇宮禁衛。
張子豪則是很緊張的提醒，“朝堂最忌諱結黨營私，師叔您現在正是陛下的寵臣，可莫要走錯了路啊。”
走錯路？
馬善笑了笑沒有說話。
朝堂自古多黨爭，千百年來的中原傳承這一點就從來沒有變過。
他馬善也不過是一介俗人，怎能避免？
更何況帝王心術可不是臣子們能夠猜透的，結黨營私雖然是明令禁止，可是陛下的縱橫開闔卻最為喜歡兩黨相爭。
要不然當初陛下怎麽會讓我帶領尚文學院的學子入京呢？
轉眼之間，馬善心中的思緒已經閃過千遍。
但這些事情他沒有說出口。
他隻是看著張子豪，神色逐漸變得鄭重，沉聲叮囑道：“抓緊時間去調查吧，今天晚上最好就有一個具體的結果。”
“若我所料不差，明天早上，陛下定然會對車太寧發難。”
張子豪聞言，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沉默點頭。
……
禦書房內。
秦軒站在門口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眼中蘊含著無盡笑意。
“馬善啊馬善，這大炎朝堂文武百官雖多，可真正懂朕心思的，還得是你啊。”
“若是今晚你們能夠有所收獲，那明天就是車太寧的死期。”
秦軒正自言自語地說著，薛亭秋的聲音忽然在旁邊響起。
“陛下，今晚您要在哪位娘娘的宮中過夜？”
嗯？
這是翻牌子了嗎？
聽見薛亭秋的話，秦軒沒來由的一陣詫異。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身為皇帝，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翻過牌子啊。
秦軒回頭看著薛亭秋手中正四平八穩的端著一個紅木托盤。
隨意道：“以前似乎從未有過翻牌的規矩吧？”
“為何今日忽然要朕如此？”
薛亭秋：“回陛下，這是皇後娘娘新定下的規矩。”
“皇後娘娘說宮中的諸位娘娘越來越多，陛下要多多憐惜，不要辜負了幾位娘娘的期待。”
清玉的安排？
聽到薛亭秋的解釋，秦軒的神色不由得變得古怪起來。
見識過爭風吃醋的女人，也見識過影視中的宮鬥娘娘們，可這般為自家夫君安排其他姐妹的後宮之主，還真是頭一次見。
秦軒很想晚上再次前往皇後的寢宮，可是考慮到對方的安排，還是作罷。
就算自己去了，多半也會被清玉勸解吧。
“今天晚上，去瑤貴妃那邊吧。”秦軒輕聲道。
“陛下，瑤貴妃不在宮中。”
嗯？
秦軒一愣，隨即問道：“瑤貴妃去了何處？”
薛亭秋的身子彎得更低，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回陛下，瑤貴妃前些日子出宮以後就一直未曾回來。”
“交代宮中奴婢們，隻是說玄天宗有事需要處理，即日便回。”
“那要瑤貴妃共計離京多少日子了？”
“約莫七八天是有了吧。”
正常來說進宮以後的女子是絕對不允許再離開京都的，這一點就算是後宮嬪妃也不可例外。
隻是柳月瑤的身份特殊，而且隻要人家想走，皇宮禁衛也根本攔不住。
秦軒索性直接給了她自由出入皇宮的特例。
隻是七八天沒有返回，這個時間的確有些長了。
“鳴鑼司那邊有沒有關於玄天宗的消息傳來？”
“並無消息。”薛亭秋老師回到。
離開京都接近十天根本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秦軒的心中不由得擔心起來。
可是一想到柳月瑤那一身不弱於薛亭秋的武功，又否定了心中那不好的預感。
“既然瑤貴妃不在，朕便回家吧。”
回家。
自然就是回到皇城外的私宅當中。
這一點，薛亭秋自然是知曉的。
薛亭秋對於白家姐妹也並不反感，反而因為幾次接觸心中升起一絲親近。
雖然皇帝離宮留宿屬實不妥，皇後安排的牌子也沒有這二人的名字。
但薛亭秋還是緩緩退出禦書房開始準備衣物和馬車。
……
當秦軒一身潔白的公子長袍出現在宅院大門前時，看著牌匾上那偌大的秦府二字，沒來由地升起一陣恍惚之感。
同時心中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也徹底放鬆下來。
“咚咚咚。”
“咚咚咚。”
連續幾次敲門聲過後，伴隨著一陣木軸摩擦的咯吱聲響起，大門被緩緩拉開。
看守大門的府內小斯看見秦軒出現，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隨即伸手用力地揉了兩下，這才猛然朝著院內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喊，“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
他的聲音本就粗獷，如此賣力的呼喊很快就招來院中所有人的注意。
原本昏昏暗暗的庭院之中也開始陸續點燃燈火。
走廊上，房簷邊，各種燈籠紛紛被點燃。
仿佛秦軒的出現，給這偌大的府邸增添了新的生機。
才跨入大門沒兩步，秦軒忽然就察覺一道柔軟的軀體衝進出來。
還不等她作出反應，就已經聽白欣然開口道：“公子，您終於回來了。”
“姐姐想你想的都說夢話了呢。”
白欣欣站在不遠處雙手有些局促地攥在一起。
可是她終究在別人麵前放不開。
現在聽見妹妹這樣說，更覺得臉蛋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微微抬頭就要嗬斥妹妹兩句，卻恰好對上秦軒的目光。
嗯，仿佛能夠灼燒到自己的心。
腦海中想過無數次公子回來時的情景，可真當秦軒出現的時候，白欣欣隻覺得千言萬語縈繞在心頭，一個字也說不出。
秦軒站在台階上，看著白欣欣那望穿秋水的模樣，不由得輕笑道：“幹嘛呢？這是不認識本公子了嗎？”
“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體驗家法了？”
一邊說著，秦軒伸手掐了掐白欣然的臉蛋，“還有你，黑燈瞎火的，嚇我一跳。”
見到二人隻是瞪著一雙大眼睛望著自己，秦軒便自顧自地往大堂走去。
“晚上吃的什麽好東西，給本公子也拿上來一些。”
“公子我，還沒用晚膳呢。”
白欣欣這才終於回過神來，急忙來到秦軒身邊，親自為他拉開椅子。
“公子，即便是餓著肚子也不忘調笑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