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香虞的話,秦軒不由得微微皺眉。

自己的妃子要和一個風塵女子鬥舞,這未免太有失風範了。

“香虞,以你的身份麵對這樣的挑釁,根本不必理會。”

秦軒捏了捏馬香虞的小手,輕聲安慰。

可平時一直對秦軒百依百順,任勞任怨的馬香虞卻是緩緩搖頭。

“陛下,香虞這一次不能拒絕。

聽到她這樣說,旁邊的官員們也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有些世家出身的官員雖然臉上不敢表露分毫,可心裏卻抱著看笑話的態度。

秦軒輕聲問道:“有朕在,你還怕有人欺負你不成?”

“欺負自然是沒有人敢欺負我的。”馬香虞緩緩搖頭,隨即繼續補充道:

“不過正是因為有陛下在,香虞這場鬥舞才不得不接。”

不僅要跟她鬥舞,還必須贏,香虞可不能在函水道諸多官員麵前讓陛下丟了麵子。”

丟朕的麵子?

秦軒這才開始環顧四周,發現周邊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已經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這種情況下,馬香虞如果拒絕,還真就讓他們看了笑話。

可如果讓馬香虞跟這位羅刹女鬥舞,秦軒又有些擔心。

因為他知道馬香虞從小就喜好舞弄刀劍,對待這種風雅的舞蹈必然不太擅長。

不比還好,如果輸了就更加難堪。

似乎是看出了秦軒的擔憂,馬香虞緩緩轉過身來,手中長劍鏗鏘出鞘。

隨即對著秦軒笑道:“陛下不用擔心,天下舞蹈千萬種,今日香虞便持手中劍為您劍舞。”

“若是香虞贏了,剛好給您帶回去一個異族的通房丫鬟。”

說完這最後一句,馬香虞俏臉上已經滿是紅暈,隻是縱身一躍,便逃跑般的躲開了秦軒的掌控。

她那曼妙高挑的身姿站在場中,手中還握著一柄出鞘長劍。

當真是給人一種仙子下凡的錯覺。

葉青身為州牧,也是這場飯局的東道主,他的本意自然是不想惹得秦軒不悅。

可現在這幅場麵,顯然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

那位羅刹舞女還好,可以隨意拿捏,可是現在皇帝身邊的女人也要鬥舞。

他可是半點勸解的勇氣都沒有。

最後看著場中馬香虞一人獨對八人,也隻好眨了眨眼睛,來到秦軒身邊小心問道:“陛下,這鬥舞要開始嗎?”

看著眼前的葉青,秦軒的心情更加煩躁,便隨意地擺擺手,“行,既然香虞也想試試,那就開始吧。”

就在葉青交代完兩側的樂師奏樂時,那位羅刹女忽然轉身對著身後七位女子打了個手勢。

七人僅僅是眼神交流一番,很快便退了下去,場中也就隻剩下了馬香虞和那位羅刹女。

那羅刹女伸手在自己的衣領處解開一道扣子,薄紗般的絲巾就滑落在指尖。

她沒有說話,隻是再次朝著秦軒施了一禮,看也不看馬香虞,搶先起舞。

伴隨著音樂響起,原本八人齊舞變成了一個人,不僅沒有衰減這羅刹女的美感,反而更顯得靈動。

另一邊,馬香虞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根藍色絲帶係在腰間,手中長劍揮舞,伴隨著樂曲的節奏,舞動的步伐也時而緩慢,時而急促。

每一次舞動劍柄,仿佛都是在進行一場極致的殺戮,在場眾人光是看著都覺得背脊發涼。

也在這一刻起,在場的函水道大臣們才知道,原來這位陪伴在皇帝身邊的姑娘可不是一般的花瓶。

而是一個精通武道修為的江湖奇女子。

秦軒看向身邊的張福生,輕聲笑道:“此次函水道之行,愛卿可是居功至偉,回到京都朕定然會重重的賞賜你。”

賞賜?

聽見賞賜二字,張福生立刻來了精神。

“身為大炎臣子,為朝廷辦事,為陛下分憂,都是臣應該做的。”

“臣對陛下的忠心蒼天可鑒,日月可明……”

見到張福生居然也會拍起馬屁來,秦軒微微詫異。

在他的印象裏,眼前這家夥可是一個情商極低又不要臉的家夥。

雖然不要臉,但可從未對上官阿諛奉承巴結關係,算是官場的一股清流。

也正是如此,秦軒才對他格外看重。

可現在算怎麽回事?

來函水道一趟咋還學會這一套了呢?

“好了,拍馬屁的話就不要說了,就算不說這些話,朕回京以後你的賞賜也不會少。”

“現在,朕有個問題要問你。”

張福生點頭,“陛下問吧,別說一個問題,就算十個,百個,千個;臣也一一作答,絕不皺一下眉頭。”

秦軒:“……”

這家夥到底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如此純熟的馬屁精。

“朕想讓你猜一猜場內鬥舞的二人誰能勝出。”

原本還信心滿滿的張福生聽見這個問題,頓時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縮回了脖子。

秦軒見狀也不惱,繼續說道:“你既然這麽聰明,難道也看不出一場舞蹈的高低麽?”

張福生搖頭,“陛下,她們二人不管誰贏,損失的都是皇家顏麵。”

其實這個道理秦軒也懂。

畢竟馬香虞可是宮中的嬪妃,這位羅刹女則是一個賣藝的戲子。

兩者本身就沒有可比性,現在卻站在一起比試,不論如何,皇家的尊嚴勢必會受到挑釁。

心中知道是一回事,準備如何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馬香虞主動要比,就算他秦軒也不想過多幹涉。

現在秦軒期盼的,就是馬香虞鬥舞能贏,如此一來說出去也不會太難看。

隨著時間的推移,場中的鬥舞也越發激烈,兩個人已經開始動作上的互動,而且節奏越發頻快。

臨近樂曲結束的最後,馬香虞更是高高躍起,整個人舞劍橫掃。

下一刻,劍尖直接抵在了那名羅刹女的喉嚨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得不輕。

馬香虞則是平緩開口:“這場鬥舞,你服不服?”

服不服?

聽見這個問題羅刹女嘴角一陣扯動,一雙極為勾人的眸子在馬香虞的身上掠過,最後停留在秦軒身上。

她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微微別過頭去,並且學著漢人的習俗拱了拱手。

這是通常兩人比鬥之時,承讓的意思。

也就是說,羅刹女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