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軒已經大概猜到對方要單獨在禦花園召見自己的意圖了。

看樣子應該就是要給自己下封口令,至於有沒有封口費,還需要看表現。

回頭給了馬善一個警告的眼神,秦軒也不耽擱,直接跟隨小太監前往西單皇城的禦花園。

期間薛亭秋和楚楚本想跟隨一同前往,都被秦軒拒絕。

這裏畢竟是西單皇宮,隻要西單女帝沒有喪心病狂,肯定不會誅殺使臣的。

退一萬步講若真有這樣的心思,薛亭秋和楚楚麵對皇宮禁軍,就算能夠抵擋一段時間,但秦軒也沒有能夠逃走的可能。

帶著他們二人,還是預防那些暗殺的刺客和車上的溫存。

初春季節,花草漸開。

也正是禦花園的美麗風景逐漸開始的時候,將秦軒領到禦花園後,太監便識趣的主動離開。

沿著青石小路朝著花園深處走去,沒過多久,便看見一位一身素白衣衫的絕美長發女子。

正是西單女帝蘇蘇。

三次見麵,三個截然不同的畫麵;這讓秦軒不得不感歎,化妝的重要性。

似乎是聽見了身後的動靜,蘇蘇頭也不回的開口:

“初見你時,朕還以為我西單又出了一位才華橫溢文采無雙的天下奇才。”

“今日一見,朕心中倍感遺憾,同時又對大炎皇帝升起了一絲嫉妒。”

“馬善已經是一等一的人才了,朕聽聞你大炎還有一位讓文人魁首柳嵩都彎腰行禮的青年才俊。”

“現在還有你。”

蘇蘇一邊說著,也開始緩緩轉過身來,她那雙絕美的眼眸中滿是森冷的寒意。

“大炎王朝,現在不僅名將諸多,就連文人才氣似乎也越來越勝。”

“如此大炎,何愁不興?”

秦軒左右看了看,發現這裏果然沒有任何宮女太監在,隻有自己和女帝兩個人。

這種情況下,其實已經證明了女帝內心的想法,就算她現在說什麽也都是掩蓋尷尬而已。

想到在天香樓這位女帝單純好學的模樣,秦軒忍不住調侃。

“女帝陛下在這鳥語花香的禦花園裏單獨召見外臣,就是為了單獨誇獎一番嗎?”

“還是說女帝陛下不喜歡我大炎皇帝,卻願意和外臣獨處?”

這話說得可謂是十分地大不敬。

身為臣子,哪怕是外臣,這般說話也已經是在調侃皇帝,觸怒聖上威嚴了。

若是換做別人這般說話,蘇蘇肯定會勃然大怒治一個欺君之罪。

可是對秦軒,蘇蘇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道:“公子大才朕的確很是欣賞,若你願留在我西單,朕定不會虧待你。”

這直白的橄欖枝讓秦軒有些哭笑不得。

不虧待能怎樣?

是要把皇位讓給我嗎?

隻是這西單朝會似乎錯綜複雜,世家林立,一看就是個爛攤子啊。

“女帝陛下說笑了,外臣若是真是這般隨意改換門庭之臣,您也不會這般高看外臣了。”

隨著秦軒這些話,禦花園的涼亭之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微風拂過,陣陣花香飄**,一對男女相對而立,氣氛卻越來越冷。

“秦大人若不願意留在大炎,朕也不會為難;隻是有些話還望秦大人不能亂說。”

“啥話?”

見秦軒裝瘋賣傻,蘇蘇臉上的神情更冷,“就是天香樓相見一事,休得再提。”

“嗯?陛下與外臣在天香樓見過嗎?”

這話說得極為自然,讓蘇蘇第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展顏笑道:“秦公子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了,不能為朕所用。”

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蘇蘇正準備打發秦軒離開,忽然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陛下,陳閣老求見。”小太監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

陳閣老?

蘇蘇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告訴他,朕正……”

“哈哈,陛下,老臣一猜你就在這禦花園裏,這走近一看,還真讓我猜對了。”

人未到,聲先至。

隨著聲音落下,蘇蘇的臉色越發難看,隨即秦軒便看見一個身穿大紅蟒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

這人生的虎背熊腰,身材異常高大,一雙虎目更是精神凝聚,必然是習武之人。

但更讓秦軒驚奇的是,這位陳閣老之前並未出現在朝堂之上,現在卻不經通稟直接闖進禦花園。

秦軒一眼便看出,這位定然是個囂張跋扈的權臣,甚至對比曾經的趙勳,猶有過之。

蘇蘇看著他,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陳閣老,朕正在和外臣商議要事,你未經傳召為何突然前來?”

“難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陳閣老臉上不見半點懼色,抱拳拱手道:“陛下乃是明君,宰相肚裏還能撐船呢,像陛下這樣的明君,自然會包容老臣的一些小毛病。”

“而且臣這次前來也是有要事稟報,陛下定然是不會責怪的。”

蘇蘇臉色更加難看,尤其是當著秦軒這個外臣的麵,居然被一個閣老如此擠兌,帝王威嚴可謂是被踩在地上踐踏。

若非陳閣老武功卓絕,蘇蘇早就讓虹珊派人將他做掉了。

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懣,蘇蘇也不在乎秦軒在不在身邊了,直接問道:“有什麽事你就說吧。”

陳閣老道:“毗鄰大炎的陝北州如今鼠災橫行,百姓們的糧食都被盜竊一空,臣懇請陛下開倉放糧救助百姓。”

“另外陝北和大炎交界,臣聽聞大炎同樣在鬧蟲災,臣以為此災害該是大炎傳播而來,懇請陛下修書問責。”

這話一出,陳閣老瞥了秦軒一眼,神色間滿是挑釁意味。

“別看了,老夫若是你,就立刻返回大炎皇城,籌備給我西單的賠償款去了。”

“現在你大炎和北疆開戰,勾宛國也與你們翻臉,想來大炎皇帝是不敢再得罪我西單的。”

好家夥。

這是躺著也中槍?

聽著陳閣老的話,秦軒心裏頓時就不樂意了。

我隻是旁聽而已,你們西單鬧蟲災跟我大炎什麽關係?

還想借機敲詐勒索我?

秦軒本次來的目的就是敲詐西單,被馬善誤打誤撞地給打亂了節奏也就算了。

現在倒好,還要反被敲詐一番,這讓秦軒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