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想緝拿真凶,難道不應該頒布全國懸賞令嗎?
現在隻是在泰安縣搜索,擺明了是想息事寧人。
王爺死去,沒有安排後續王位的繼任之人,反而隻是給了個美諡,這怎麽說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可這話眾人心中清楚,卻沒有一個人敢表態,就連之前一直自視甚高的淮南王也微垂眼簾不再說話。
他身邊的兩名將領可都是久經沙場的武人,也曾隨他和西丹國交戰數次。
康王和他身邊的兩名護衛全部都是一擊斃命,這等明顯的特點還是分辨得出來得。
往壞了想,若是此人與陛下有關,受命來刺殺自己,那自己也隻會落得一個和康王同樣的下場。
返回封地得路還很長,此時和陛下對著幹,不是找死嗎?
感情渲染到位,秦軒這才開口道:“康王出現意外,諸位手中的獵物又稍微遜色於朕,那以後推恩令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頓了頓,秦軒繼續道:“稍後便聚餐一番,各自返回封地吧。”
諸位王爺對視,卻再也沒有人敢胡亂議論。
就在所有人以為此次冬狩事件已經結束的時候,門口卻忽然來了一個身穿黑紅緊衣,胸口配著銅鑼的青年男子。
這正是一位鳴鑼司成員。
“陛下,張司命查獲了京都瘟疫案的源頭,請陛下過目。”
這位銅鑼客從懷中拿出一份寫好的密函遞了上來。
秦軒隻是輕輕掃過一眼,臉色瞬間一冷。
“混賬東西!”
他驟然怒罵,隨即將密函拍在桌子上,對著其餘藩王喝道:“你們都給朕看看!”
“朕本以為康王遇刺隻是一場意外,現在看來,他是犯了天下人的眾怒才被有誌之士刺殺的。”
諸位王爺有些不明所以,可當第一個人看見密函之上的內容時,瞬間傻眼。
尤其是淮南王,他更是麵色巨變整個人都直接僵在了原地。
密函上清晰地記載著瘟疫起源和被控製的全過程,也寫了村民們的口供,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康王身邊的兩名侏儒。
而這兩人向來以康王馬首是瞻,那瘟疫事件背後的主謀就呼之欲出了。
將眾人的神態盡收眼底,秦軒冷漠的聲音緩緩響起,“真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
“朕本想給康王一個美諡,畢竟他年紀輕輕便死於意外,現在看來,必須審判其罪行!”
“身為大炎王朝的王爺,對朕若有不滿,他大可直言,可他居然指使部下散布瘟疫,試圖迷亂京都。”
“憑借這一點,朕就必須定他的罪!”
秦軒說著,語氣越發冷冽,“責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即刻派人前往康王府。”
“所有財產全部充公,康王嫡係子嗣,全部貶為庶民,永世不得為官。”
“評諡號為下等,不得入皇家祖墳。”
秦軒一句一頓地說著,語氣冷冽且無情。
在場所有王爺聽得心驚肉跳,這般懲罰不可為不重!
不僅抄了家,子嗣也被貶為庶民,死後都不可進入皇家祖墳。
這已經是逐出族譜了啊!
若說之前眾人心中還對康王遇刺一事心有顧慮,現在已經斷定。
此事九成是陛下所為。
若非如此,怎麽這邊康王出事,那邊的案件立刻就有了結果?
這事情來的也太過巧合,簡直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宣布完對康王的審判,秦軒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緩緩道:“諸位王爺都是朕的至親,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次康王的事大家可要引以為戒。”
短暫的沉寂後,諸位王爺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請陛下放心,臣等必然不負陛下囑托。”
秦軒嘴角微微翹起。
因為他注意到,這次眾人下跪可全都是雙膝跪地的。
看來冬狩之行,頗為奏效。
臨近離開時,秦軒單獨召見了波山道的州牧,也就是張家的代表,張浪。
這位是之前和康有樂同一天受封州牧的,現在卻已經被康有樂打壓的毫無話語權。
甚至連這一次的冬狩都沒有怎麽出風頭,隻是和地方官一樣老老實實地站在波山王身後。
這不是秦軒想要見到的結果。
張浪見到秦軒,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臣參見陛下。”
見他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再也沒有往日在京都那般囂張跋扈,秦軒心中暗爽不已。
世家?
不過如此啊。
秦軒笑道:“張家主如今這是怎麽了,見了朕,怎麽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般啊?”
若是旁人受到這般調侃,心中定然是有所不喜的,可現在的張浪自然不敢在秦軒麵前表露半分。
隻得一臉恭敬地道:“陛下,臣有本奏,臣要彈劾波山王康有樂。”
“他仗著以前任職波山道州牧,結交不少各郡縣的郡守和官吏,從而在臣管理州府的事情上多有僭越之舉。”
“這不是他王爺的職責所在,懇請陛下責罰。”
聽見張浪的匯報,秦軒臉上笑意正濃。
現在波山道這種情況是他早就預想到的,甚至也是他直接授意康有樂所為。
目的就是打壓世家的氣焰,讓這些傳承千年的家族徹底收心,忠心耿耿為朝廷辦事。
現在看來效果很是不錯,不僅各地世家都已經用上了大炎通票,而且抱團抗議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這個結果秦軒很滿意。
他也不想和世家的關係走得太僵,畢竟這些家族在人才培養方麵的確頗為出色。
朝堂之上也需要平衡。
頓了頓,秦軒說道:“波山王曾經在此任職州牧,有些朋黨的確也很正常。”
“雖然朝廷明令禁止,官員之間禁止結黨營私,但實際上屢禁不止。”
“這樣吧,臣事後會和康有樂談一談,但朕這次叫你來,是有其他事情要和你交代。”
張浪有些疑惑,“陛下請說,臣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別說得那麽嚴重,說來這對你張家也算是一件好事。”
好事?
聽見這兩個字,張浪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心兒突突狂跳。
他可是親眼看著陛下如何打壓世家集團的,若不是他張浪見機行事,這州牧的位置都輪不到他。
“陛下,您說。”
看見對方如此謹慎,秦軒哈哈一笑,“這泰安縣的縣令名為張福生,可是你張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