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升百姓稅收的情況下,想要增加朝廷收入?”
張子豪輕聲嘀咕一句,眉宇間並未出現多少愁容,很快便回複道:“陛下,草民覺得,通商為好。”
“兩年前,我大炎也曾與周邊國家有著頻繁的商貿往來,後來不知為何,朝廷就下令嚴禁鄰邦商人進入大炎境內。”
“此令獲得其他國家的反彈,我大炎商人也不得去異地通商,自此朝廷便少了一份巨額商稅。”
兩人交談著,跟隨在一旁的薛亭秋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
秦軒不由得問道:“老薛有什麽見解大可直言。”
薛亭秋微微躬身,“陛下,兩年前截斷通商的旨意正是您迎接顏貴妃入宮的時候下達的。”
“似乎此事還是宰相大人上奏,您親自審批。”
秦軒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薛亭話說得委婉委婉,但意思很明顯,這截斷通商的背後,是趙勳在搞鬼。
不過此事與他有關更好,這樣一來,重新打通商貿關係,不僅可以增加朝廷稅收,也算打擊了趙氏一黨的囂張氣焰。
經過禦書房一事,秦軒已經徹底將趙勳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收拾起他來,那是舒服得很。
但光是恢複通商還不夠,若想快速充盈國庫,還是得有更好的辦法。
秦軒想了想,主動開口道:“子豪以為,若朝廷封殺了各地賭坊,從而抄家取銀,如何?”
此話一出,張子豪還未說話,薛亭秋已經大驚失色。
“陛下,萬萬不可啊!”
慌亂中,他連稱呼都忘記了掩飾,所幸周邊也沒有其他人在,並未造成什麽影響。
秦軒皺眉,聲音也冷了幾分,“說,為何不可。”
自知失言的薛亭秋一臉的愁容,“陛下,大炎朝綿延數百年而不衰,正是因為世家大族在鼎力支持。”
“而各地賭坊的背後大多都是世家大族在暗中經營。”
“陛下如果真的徹查各級郡縣的賭坊,無疑是動了這些人的利益,這些氏族若是聯合起來,一定會給朝廷帶來不可挽救的損失。”
站在一旁的張子豪略一沉吟後,也開口附和道:“這人說得極是極是。”
“子豪出身清寒,對世家大族並無好感,本意是讚同陛下的做法,可若站在朝廷穩定的方向考慮,此舉的確不是上策。”
世家大族……
趙家是世家大族,戶部尚書李雙存的李家也是,兵部尚書盧布韋的盧家也不例外。
看來這各地氏族也同樣以趙勳馬首是瞻了。
秦軒深吸一口氣。
又是你,老烏龜,怎麽哪裏都有你?
秦軒點了點頭,沒有在這事上繼續說什麽。
兩位忠臣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自然不能寒了人家的心。
就在秦軒準備返回皇宮的時候,薛亭秋再次開口。
“陛下,老奴以為,這些賭坊能賺錢,不如咱們也在各地開設賭坊。”
“隻要若操作得當,無人知曉此事是陛下的手段,的確可以為朝廷帶來不菲的收益。”
開設賭坊?
幹不掉他們,就加入他們?
你想得出來出來。
秦軒翻了個白眼,這個辦法雖然來錢夠快,但無異於殺雞取卵。
黃賭毒的危害他還是很清楚的,大炎子民都是國家發展的基石,他才不會做這種事。
心中正想著,秦軒忽然精神一振。
賭博的事不能幹,但咱可以搞彩票啊,福利彩票啥的,可是賺錢利器。
這個可以搞!
不過彩票的事想要在這個消息閉塞的社會發行,還是有很大難度。
秦軒腦海裏不由得再次浮現了白欣欣那豐腴的倩影。
那水一蜜桃的商業頭腦可是很不錯。
這一點從她名胭坊的開業活動中就可以看得出來。
看來朕的摘桃計劃要抓緊了。
“走,去名胭坊。”
……
經過昨天的開業活動,柳嵩先生到場,三好公子的名聲大噪,名胭坊的聲望和名氣也水漲船高。
任誰都知道,這裏有一位美豔的老板收到了當世新晉文豪的贈詩。
這裏的胭脂,更是被那公子親口讚美過,甚至握筆提詩。
雖然已經臨近傍晚,此時名胭坊的生意仍然火爆無比。
眾多文人才俊來這裏,有人為了看看三好公子親筆書寫的瘦金體對聯。
還有人心懷希冀,盼著能夠結交來這裏購買胭脂的姑娘。
姑娘們的到來,目的就純粹許多,她們三五成群,巧笑嫣然,挑選著各類胭脂水粉。
所謂的門庭若市,不過如此。
白欣欣斜坐在內室木椅上,曼妙身姿勾勒出動人曲線。
一雙白皙玉手悠然的翻看著賬本,極為精致的眉毛時而微顫,時而跳動,看上去很是誘人。
是看得久了久了,有些口渴,她便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茶水入口,又隻覺得索然無味。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某人那瀟灑的笑容和清澈的眼神。
還真是多虧秦公子的一首詩詞題句,足足讓店裏利潤比之前的預期超過一倍。
也不知這般才子,以後會花落誰家……
白欣欣正想著,忽然店鋪掌櫃的有些匆忙地走了進來。
彎腰行禮後,便開口道:“老板,三好公子已經到了店外,說是想讓你請他喝一杯熱茶。”
“誰來了?”
白欣欣心頭一跳,立刻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掌櫃的回複:“是昨日為咱們店裏提詩寫詞三好公子。”
他怎麽來了。
白欣欣眼中喜色一閃而過,不再猶豫,披上了一條粉色的紗巾便朝著店外走去。
會客廳內,秦軒對著白欣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君子禮。
“白姑娘,咱們這麽快就又見麵了。”
“能再見公子,是欣欣的榮幸。”
“昨日公子離開,我立刻家命人買來京都最好的明軒茶,公子稍後便可品鑒。”
白欣欣話一說出口,頓覺臉蛋微燙。
雖然她說出去的話很普通,細細品味又似乎有點別樣情愫。
秦軒笑了笑,“這次來找白姑娘可不是為了喝茶,是有生意要談。”
說話間,他瞥了眼,站在大堂內的掌櫃的和一眾夥計,意思在明顯不過。
白欣欣美眸閃過一絲異樣。
在大炎朝,士農工商的等級劃分非常明顯,讀書人的未來家是入朝為官。
也就是身份最為尊貴的那一撥人。
而她是身份最為低賤的商人,甚至連耕種土地的老農都比不上。
甚至,她還是個寡婦。
可就在剛剛,三好公子居然要和她談生意。
這簡直就是自降身份,甚至會影響將來的仕途。
自己又有什麽值得看重的商業優勢……
想了想白欣欣還是決定先聽一聽秦軒要說什麽。
她對著周邊下人開口道:“你們就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