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觀的建設並不宏偉,才進入道觀,就有一股異樣的香氣撲麵而來。

為首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迎了上來。

“敢問善人是求簽還是解惑?”

“貧道雙葉,乃是這朝天觀的觀主,願意為善人效勞。”

還別說,這位北疆探子假扮的道士還真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模樣。

拓跋一葉此時還在寇雄道,得知有人帶兵上山,能夠出來主事的,隻有這位密探頭目了。

觀主出來了?

秦軒心中疑惑,又往身後看了看,發現除了薛亭秋外,其他的將士都已經駐紮在兩百米開外的地方。

之所以駐紮這麽遠,是秦軒不想鬧出太大動靜,驚擾了來觀裏上香的其他人。

可兩百甲士駐紮這麽遠,應該不會被道觀內知曉的,這道觀內那麽多上香之人。

觀主為何偏偏來迎自己?

秦軒的目光從他身上掃視,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便開口道:“找人。”

“找一位姑娘。”

聽見這話,密探頭目的心驟然輕鬆許多,連呼吸的節奏都有所放緩。

方才山下崗哨來報有人帶領甲士上山,他還以為是自己暴露了呢。

現在看來人家是為了找人,跟自己沒有關係。

“小觀麵積並不大,若善人要找大可自便。”密探頭目臉上和善的笑意不見絲毫波動,淡然說著。

秦軒正要開口說話,薛亭秋忽然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讓秦軒神色間多了些狐疑之色。

他本就對朝天觀有些不爽,當日祭天大典的時候趙勳曾經想將位置改到這裏,他就一直覺得有問題。

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

“道長是習武之人?”

“貧道的確偶有練武,意在強身健體,倒也頗為勤奮。”

“是嗎?”秦軒臉上狐疑之色更濃,沉聲道:“那這道觀之中善人香客無數,為何道長偏偏主動找上我?”

“一觀之主不應該躲在某個角落清修麽?”

頓了頓,秦軒眼中似有精芒閃爍,再問:“你現在似乎很緊張。”

這連番的問話,讓密探頭目額頭逐漸冒出汗水,有些呆滯地看著秦軒,一時之間他還真找不到什麽話語反駁。

原本拓跋一葉在,什麽事情都有對方出謀劃策他隻是一個執行者,哪有太多彎彎繞的心思。

不知不覺間,自己竟然露出這麽多馬腳?

“貧道隻是見外邊有官兵駐紮,心裏有些緊張罷了。”

“你在觀中,又如何清楚道觀外的事情?”秦軒聲音更冷。

現在已經可以基本確定,這朝天觀絕對有問題。

而現在白欣然還在這裏,可千萬不能出事。

麵對秦軒步步緊逼的追問,密探頭目更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而這邊緊張的情況葉成功吸引了許多青年道士的目光,似乎時刻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薛亭秋在一旁沉聲道:“此道人身具不俗的武藝,而且談吐慌張顯然心中有鬼。”

“老奴建議將此人抓入鳴鑼司審問。”

秦軒點頭,“將此人抓起來。”

此話一出不光周邊觀內的道士慌了,就連一些來遊玩的香客們也慌了。

怎麽回事?

大家上香上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要抓人了呢?

然而秦軒身後的城衛軍卻根本不管這些,直接跑了出去,片刻後兩百名執刀配弩的甲士就已經衝了進來。

刀,是經過秦軒設計改良的樸刀,弩,是一戰成名的諸葛連弩。

更別說他們每人的腰間還配備了五個手雷。

這樣一支裝備精良的200人隊伍,別說是一個小小道觀了,就算是遇到千人軍隊,隻要彈藥充足也可以橫掃。

密探頭目臉色大變,慌亂地看了身後的諸多道士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

既然暴露了,也隻能殺出去在尋潛伏之地才行。

總不能讓所有人都葬送在這裏。

心中想著,他腳步一跺就向後急退,口中喊著,“突圍,能活一個是一個。”

“全力突……”

可惜密探頭目的話還沒說完,嘶吼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薛亭秋已經比他更快地跨出一步,來到密探頭目身前,五指如勾就卡住了他的脖子。

“小小道觀習武者眾多,卻偏偏懼怕官兵,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無數密探也反應過來,這些人沒有去營救密探頭目,而是按照他的指示四散逃離。

本來心中隻是懷疑這地方有古怪,結果卻發現這裏的道士一個個都懼怕審訊,甚至公然抗命。

如果說沒有問題,那簡直是鬼都不信。

雙方瞬間交戰在一起。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至,每一箭射出,必然有偽裝成道士的密探受傷。

這些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修武之人,在將士們的諸葛連弩之下,徹底成為了活靶子。

連射的機製讓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秦軒冷聲喝道:“盡量留活口。”

而這時,薛亭秋已經提著那名密探頭目來到秦軒身邊。

或許是身為太監的緣故,薛亭秋的幾次出手都喜歡打斷對方的手指和手腳。

這次也不例外。

看著眼前軟癱如泥,鮮血浸濕道士服的密探頭目,秦軒問道:“為何懼怕被審?”

“朕可沒說過要殺你們,隻是帶回去問話而已。”

密探頭目一愣。

朕?

此人竟是皇帝!

如果是方才知道秦軒的身份他一定不會選擇逃跑,而是所有人突襲。

然而現在他根本動彈不得。

見密探頭目不說話,秦軒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朕在問你話,若是不說,朕就將你的牙一顆顆打掉。”

秦軒作為一個現代人,深刻知道牙神經的疼痛有多麽難忍。

而且根本不會傷及性命,可謂是審訊利器。

“我說,我都說。”密探頭目慌亂地說道。

秦軒收回腳,雙眸如刀般看著密探頭目,沉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北疆,我是北疆蛛網的人。”

居然是蛛網的密探!

秦軒的心立刻就沉了下去。

京都外一個道觀都是北疆的人,就連自己的皇宮也潛入了趙顏。

由此可見這北疆對大炎的布局已經持續很多年了,要不然絕對不能僅僅是一處窩點就有這麽多人。

那其他地區呢?北疆的密探窩點絕對不止這一個。

逐漸緊握的拳頭足以證明此時的秦軒有多憤怒。

自己家裏進了賊,而且還進了這麽多!

真是好一個北疆,好一個趙顏。

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如果不回禮一番,朕難咽下這口氣。

憤怒過後,秦軒沒有忘記此行前來的目的,繼續問道:“那你們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姑娘。”

秦軒張開白欣然的畫像,皺眉問道。

密探頭目搖頭,“沒有見過,此人並未來過朝天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