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很快就隻剩下秦軒一個人。

他將手中的紙幣放下,嘴裏輕輕呢喃。

公主和奴才?

難道前來搭救梁王的是哪一位公主?

半晌。

秦軒緩緩搖了搖頭,自己還沒有子嗣,先皇的女兒也隻有兩個,一個嫁入西丹國,一個嫁入太陽國。

不論是哪一個都不可能會派人插手國內的事情。

可這公主的名號,又是從何而來?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僅僅是一夜的工夫,梁王逃離皇宮的消息不脛而走。

而且這消息經過一天的發酵之後似乎越演越烈,就連秦軒特意安排馬香虞處理此事,都沒能將其壓下。

京都百姓人人都在傳當朝天子軟禁胞弟,梁王反抗不得,隻好悄然逃走。

這種傳播的速度簡直比說書人的刻意宣講還要快,仿佛在暗中有人推波助瀾,像是早就預謀好的一般。

秦軒正在禦書房內處理奏折,殿外便忽然響起薛亭秋的聲音。

“陛下,郭太師帶領文武百官前來求見。”

郭鮮?

聽見這個名字秦軒就渾身不舒服,冷聲道:“不見。”

可秦軒的話音才落下,殿外就已經傳來郭鮮飽含怒氣的質問。

“不見?陛下為何不見老臣?若是不見老臣,那這滿朝文武您見還是不見?”

眨眼之間他竟然已經來到禦書房內,身後還跟著一眾內閣老臣和世家官員。

見到這幅場景,秦軒微微皺眉,沉聲道:“郭大人這是要做什麽?”

“未經傳召公然闖入朕的禦書房,是欺君嗎?”

頓了頓,秦軒目光掃視周邊眾人,道:“還有你們,身為大炎官員卻如此抱團結黨,這是要造反不成?”

郭鮮顯然沒想到皇帝會搶先發難。

在來之前他已經想好了,對於梁王的事情,如果陛下不給眾臣一個說法,他們絕對不會罷休。

但這是幹嘛?

還沒開口呢,自己反倒成了要造反的逆臣?

其他大臣也是一臉懵逼,顯然沒料到秦軒會這樣說。

“滾出去,否則一律杖斃於殿外。”

秦軒再次厲喝,語氣森冷無比,仿若下一刻便會暴起殺人。

郭鮮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發現背後有人扯動自己的衣角,回頭就見對方一個勁地給自己打眼色。

最終還是躬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眾臣來得快,去得也快。

禦書房內再次歸於平靜,薛亭秋卻繼續道:“陛下,郭太師帶領許多老臣跪在了門外。”

“他們跪在那幹什麽?”

薛亭秋:“太師說,坊間流言梁王……梁王……”

見薛亭秋吞吞吐吐,秦軒主動接茬道:“說朕意圖加害梁王,然後逼朕給個說法?”

薛亭秋默然點頭。

心中卻在想著,陛下最近龍威越盛,當真是稱得上是一位霸氣絕倫的帝王了。

“哼。”

秦軒冷哼一聲,“這幫食古不化的老東西,聽風就是雨,既然想要個說法,那就讓郭鮮進來。”

說話間秦軒再度回椅子上。

片刻後,郭鮮獨自一人進入禦書房,隻是這一次要比方才規矩許多,再也不敢和秦軒大呼小叫。

“說吧,你不是為了梁王而來嗎?是不是竇海請你來的?”

郭鮮雖然低著頭,但倔驢的脾氣仍在,聽見秦軒的話,眉頭不由得一皺。

隨即開口:“臣是為了陛下聲譽而來,與竇海無關,竇大人如何與老臣沒有半點關係。”

“噢?”秦軒抬頭直視著他,繼續道:“那你說說看,如何為了朕的聲譽著想了?”

郭鮮:“街頭巷弄都在瘋傳陛下意圖謀害胞弟,毒殺梁王;甚至在諸多官員之中,也有了這樣的猜測,正所謂人言可畏,長此以往對陛下名聲不利。”

“臣懇帶百官前來,特請陛下擬旨辟謠,或讓梁王親自出麵平息此事。”

讓梁王來平息此事?

這個王八蛋!

別說他根本就不在宮中,就算是在,也恨不得朕的名聲遺臭萬年,怎麽可能出麵澄清?

想著想著,秦軒的眼中逐漸隱現一絲怒意。

原本他以為這隻是暗中有人相助梁王,特意將他救走的,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這回事。

救走梁王似乎是一個連環計。

計謀的開端,便以接走梁王為導火索,在百姓之中煽動輿論,借此往朕的身上潑髒水。

甚至能夠讓梁王站在道義的對立麵來和自己對著幹。

可現在山河會叛軍已經剿滅,汪玉和都被林清武押送回京,柳紅也已經身死。

能夠救他,又願意救他的人,還有誰?

似乎隻剩下一個流竄到北疆的趙顏了,隻是她為何會被稱為公主?

秦軒心裏正盤算著,旁邊的郭鮮繼續道:“陛下,老臣的提議如何?”

“朕不會擬旨,梁王也的確不在宮中。”秦軒搖頭道。

根本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

郭鮮心中一沉,再次追問道:“陛下……”

秦軒:“跟你想得不一樣,具體情況,你去找梁王妃問詢吧,就算是澄清,也是該她來澄清對朝廷更有利。”

說完秦軒大手一揮,“薛亭秋,送郭大人。”

郭鮮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秦軒已經轉身走入內室,根本不與他廢話。

等到一眾大臣離去,秦軒便獨自前往玲瓏殿。

不知為何,心情煩悶之際時,秦軒總是想和玉妃說說話。

現在身邊的美人雖多,但真正能讓他心神安寧的女子也唯獨隻有林清玉。

來到玲瓏殿,玉妃和媛婕妤正坐在桌邊繡著一塊手帕。

見秦軒走近,二人起身行禮。

異口同聲道:“臣妾見過陛下。”

“免禮吧,兩位愛妃這是在秀什麽?居然還要親自動手。”

“難道宮裏頭的繡娘技藝還不能讓你們滿意嗎?”秦軒一屁股坐在玉妃柔軟的**,隨意地說道。

玉妃緩緩坐到他的身邊,張開手中的錦帕,輕聲道:“陛下,臣妾秀這款是一對鴛鴦。”

“媛妹妹那邊繡的則是一對比翼鳥。”

聽著二人的介紹,秦軒少不了又是一番誇讚。

看出了秦軒的疲態,兩女也主動來到了秦軒身邊,媛婕妤輕柔地為他脫去鞋襪,聲音柔柔弱弱的傳來。

“陛下似乎有些累了,讓臣妾為您暗暗腳吧。”

“嗯。”

秦軒發出一個鼻音,已經斜靠在玉妃的懷裏。

伺候秦軒許久,玉妃還是第一次見秦軒這般狀態,便忍不住開口道:“陛下似有煩心事?若是可以的話,不妨說出來聽聽。”

“臣妾願意做您的聽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