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從薛亭秋的口中,秦軒也了解到昨天武舉的最後結果。

對於林清武的處理,還算滿意。

“那個慕容昭雪後來去哪裏了?”

薛亭秋沉聲道:“回陛下,宣布武舉名次之後,他便獨自離去了,根據林大人的提醒,好像是住在白雲客棧。”

白雲客棧?

秦軒心中不由得想起那個主動投懷送抱的美人。

搖了搖頭,強迫自己的思緒回到正事上。

“紙幣刊印的事,進行得怎麽樣了?”

“回陛下,根據小六子的匯報,紙幣的刊印數量已經突破三十萬張,其中大小麵額都有,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發行全國了。”

秦軒點頭,“明日朝會朕會提及此事,讓內務府做好和戶部對接的準備。”

“老奴明白。”

回到皇宮,秦軒終於有了獨處的閑暇時間,便開始修行起帝王真訣。

經過觀看別人的武舉比試,秦軒對於武人反而多了一絲憧憬。

便想要抓緊修煉這功法。

臨近晚上,薛亭秋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陛下,鳴鑼司張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片刻後,張子豪走入大殿,立刻跪地道:

“稟陛下,臣在暗中親自調查了近日來巡城司的輪崗記錄,發現自林譚大人掌管兵部以後,各職守將並無懈怠。”

並無懈怠?

秦軒皺眉,“那你跟我說,趙顏和刺客就那麽憑空消失了不成?”

聞言,張子豪麵露難色,卻並未開口說話。

“有什麽話就直說。”

張子豪有些忐忑的開口,“回陛下,在臣搜查期間,發現八月十七日,亥時,曾有王府侍衛抬棺出城。”

抬棺出城?

京都的王府可隻有一個,那就是梁王府。

“可有詳細記錄?”

張子豪沉聲道:“據輪崗守將盤問,說是梁王的美妾突發疾病而死,死前遺願便是葬回老家。”

“梁王身份尊貴,即便是妾室,守衛也不敢開棺查驗,隻好放行。”

聽到這裏,秦軒心中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都他媽的說了全城戒嚴,怎麽還是讓人出城了!”

“朕的聖旨不如王爺管用嗎?”

突如其來的髒話,讓張子豪和薛亭秋都是為之一愣。

他們還從未見過陛下發這麽大火。

張子豪連忙匍匐在地,“陛下息怒,臣即可逮捕輪值守將前來問罪。”

罵過之後,秦軒心情舒緩許多。

倒不是他心性急躁,反而這段時間已經養成了很好的修養。

可刺客一事的確威脅到了自己的安危,而趙顏也是狼子野心之輩。

這兩個人危害太大。

偏偏數次抓捕都全無收獲,幾番壓抑之下,所以才會讓秦軒如此生氣。

看張子豪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秦軒收斂心中的怒氣,冷聲道:

“好了,現在抓他們有什麽用?”

“通知林譚,當日輪值守衛,全部免去官職貶為庶民。”

張子豪頭更低了,“遵命。”

養心殿內陷入沉默。

他懷疑梁王嗎?

當然懷疑。

可這種事情,連馬善,薛亭秋這些最為親近的人都不敢提及。

他又如何能夠做到無所顧忌。

自古無情帝王家,可身為皇帝,沒有真正合適的理由就對同胞兄弟動手,絕對會被天下人戳脊梁骨。

可惜趙勳死了,不然,絕對可以直接揪出一心想要朕去死的黑手。

而如今麵對梁王,根本不能用尋常手段去徹查。

想要問責,也隻能是自己親自出手。

……

次日朝會,秦軒高坐龍椅之上,林清武身為武舉主考官,第一個開口上奏。

“回稟陛下,昨日武舉的評選已經有了結果,請陛下過目。”

說話間,薛亭秋已經主動接過他手中的奏章。

這隻是走走樣子,真實的情況,秦軒早就聽薛亭秋講述過。

隨意的掃了一眼,前三甲的名字沒變,還多出來七位成績頗為不錯的武人。

“唐愛卿,這份名單你看看吧。”秦軒嘴角翹起,對著吏部尚書唐明顯說道。

吏部統管各職官員的升遷調動和安排,秦軒讓他過目,倒也合情合理。

但更深的意思還是誅心。

你們不是反對朕的科舉麽?

現在好了,一場科舉便給朕挑選出來十位傑出的武人,你世家舉薦的人才,如何比得上?

唐明顯臉上浮現一絲苦笑。

伸手接過薛亭秋遞來的奏折,沉聲道:“老臣返回吏部便著手安排此事,會在狀元麵聖之前給陛下一個交代。”

“嗯。很好。”

秦軒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即目光轉向竇海。

“竇愛卿啊,你家那天生神力的姑爺身體可曾無恙?”

竇海臉皮抖了抖,明知道陛下這是對他的揶揄,可臉上卻不敢有半點不敬。

抱拳回道:“謝陛下關心,陳備的傷並無大礙,休養幾天便好了。”

笑著點了點頭,秦軒話鋒一轉,“既然傷病不是很嚴重,袖裏藏毒針的事件終歸是要給個交代的。”

他繼續道:

“郝大人,你身為刑部主官,做起事來,可不能像名字一樣,必須要有擔當才行。”

“我大炎律法是否嚴明,可都在您老身上了。”

不得不說,秦軒這話說得很有心機。

先問一問竇海的姑爺有沒有事,沒事就讓刑部嚴查嚴辦!

這樣一來,根本不給竇海以傷重為由推脫此事。

郝仁心裏苦。

他是刑部尚書,竇海身為刑部右侍郎,雖然與王佑方這位左侍郎一樣都是他的手下。

可竇海的女兒嫁給了梁王。

有了這層關係,平日裏他還真不敢得罪,哪怕公務上有所交流,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現在,就算他想推脫此事,也全然沒有機會了。

自知今天是躲不過去,郝仁跨出一步,沉聲道:“老臣定將此事嚴懲嚴辦,事情結束,臣會以奏章稟明陛下。”

“哈哈,那朕便等著你的好消息。”

秦軒心裏舒爽無比。

可竇海在一旁聽著,臉已經黑成了豬肝色,偏偏沒有半點理由反駁。

“諸位愛卿,可還有其他事情要奏?”

馬善道:“陛下,文試的卷宗批閱還需要幾天,暫時不能上交考生名次,請陛下見諒。”

“嗯,此事朕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