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人才,全部被朝廷吸納為己用,那以後大炎何愁不興?

“好,周愛卿監考科舉功不可沒,朕必有重賞。”

秦軒說話間,將目光看向同樣站起身的梁三水,“梁愛卿,鄲城的學子成績如何?”

梁三水:“回稟陛下,鄲城通過初試者,共計五百六十人,文武科舉的過試者參半。”

“如今所有學子,都已經移交內務府暫管。”

內務府暫管?

該不會是去租木屋了吧。

秦軒神色怪異,那邊的情況有些特殊。

起初他的本意隻是讓內務府借此大賺一波銀錢。

可在朝會之前,根據鳴鑼客們的奏報,那邊出現了許多秦城武舉落榜的人員。

鄲城,唐城的人很少,卻唯獨秦城人多。

再加上趙天坤如今還在趕赴京都的路上,看起來毫無異常。

這讓他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雖然沒有讀過兵書,但秦軒對華夏曆史上的麻雀戰術還是有所了解的。

自然不可能全無防範。

想了想,還是裝作不知,同樣點評一句,秦軒便將目光轉向馬善。

輕聲道:“馬愛卿,國子監備考一事準備得如何了?”

“回陛下,臣已經籌備許久,現在一切具全,隨時就可以舉行京試。”

馬善拱手回道。

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秦軒心中了然。

“既然國子監都已經籌劃,那三日後,便在國子監的百家學堂舉行京試。”

“到那時,朕會親自前去監考。”

此話一出,朝堂眾臣又一次沸騰起來。

國子監,乃是整個大炎朝,達官顯貴王公貴族的子嗣求學的地方。

也是數百年來,朝廷認可的唯一學府,普通人縱然天賦再好,學問再高,也絕對不可能進入國子監求學。

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也是世家豪族壟斷朝堂官職的途徑。

而現在,秦軒居然要將國子監當作科舉考試的場地,這無疑是再一次打破眾臣眼中的‘規矩’。

這是拉低了他們自家子嗣求學的聖地。

“陛下,臣反對!”竇海一步跨出,就已經率先發言,“國子監乃是朝廷學府,容不得玷汙半分。”

“陛下開設科舉,已經是打破先河,萬不該在如此做派。”

他此時的語氣,儼然一副趙勳倒台之後,便是世家主心骨的態度。

而眾臣也紛紛附和。

“竇大人所言極是,臣等附議。”

然而如今的朝會,早已經不是趙黨的一言堂,也不是世家獨大。

經過秦軒的提拔,寒門子弟自然也有。

就在眾臣讚同竇海提議的時候,韓中生朗聲道:

“竇大人此言差矣,敢問國子監之名,因何而來?”

兩人的官職相當,韓中生又是青年才俊,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一時之間竟然讓眾人驚愕不已。

國子監之名因何而來?

這個問題看似平平無奇,與所有人息息相關,但卻鮮有人會去考證。

竇海也是被他問得一愣。

隨即臉上怒意一閃即逝。

“韓大人年輕氣盛,又是新官上任,不懂的地方要與本官請教,那我竇某指點一二也無不可。”

他一抖袖口,冷聲道:“國子監之名,乃太祖皇帝欽定,意為國之正統,教導學子報效朝廷。”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連連點頭,讚同不已。

然而韓中生卻是向前一步,對著秦軒跪了下去。

“陛下,竇大人對國子監的解說,臣有不同意見,不知能否直言?”

有這樣的臣子,秦軒自然歡喜,“愛卿,但說無妨。”

韓中生:“陛下,據臣所知,國子一詞的由來,最早可以追溯到康周時期,有青年大儒的周王喜愛,被賜國子之名,而那大儒後來也成為周朝宰相,為大周續命200年。”

“大儒名為徐丘,乃是貧寒百姓出身。”

“太祖當年提名國子監,恐怕更多地意思,是希望天下百姓效仿徐丘,虛心求學報效朝廷。”

秦軒哈哈大笑,正要誇獎,就聽見竇海急了,近乎嘶吼道:“不可能,太祖皇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秦軒心道:這竇海,近來越發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

就在眾臣沉默的時候,馬善忽然幽幽地來了一句,“你怎麽知道絕對沒有?你問過太祖皇帝了嗎?”

眾臣汗顏。

這是什麽奇葩問話。

能問過太祖皇帝的人,恐怕已經墳頭草丈許了。

竇海更是氣得臉色漲紅,張嘴數次,最後竟然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撲哧~”

見他這副憋屈的模樣,秦軒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

收斂心神,這才正色道:“既然諸位都沒什麽意見,明日地京試就在國子監如期舉行。”

秦軒的話剛剛說完。

大殿外忽然傳來小太監稟報的聲音。

“稟奏陛下,秦城鎮撫使趙天坤,趙大人求見。”

趙天坤?

秦軒嘴角翹起,來了就好,朕可就省事多了。

“請趙將軍進殿吧。”

隨著薛亭秋地聲音響起,趙天坤身披鎧甲大踏步朝太和殿走來。

路過門口時,卻忽然被一位身材魁梧的青年抓住肩膀,巨力傳來,趙天坤竟然無法寸進分毫。

“你是何人?”

魁梧青年嘿嘿一笑,“禁軍統領,劉茂。”

“朝會規矩,武將不得披甲上朝。”

趙天坤沒有猶豫,直接將手中長槍遞了過去。

正要往裏走,卻發現自己的長槍再次橫擋住去路,身側的劉茂依舊是那副憨憨的樣子。

“閣下還有什麽事?”

劉茂用槍尖指了指趙天坤身上的鎧甲,“這個也不行。”

“放肆!”

聽到這話,趙天坤那極具特點的鷹鉤鼻猛然抽了抽,厲喝道:“難不成讓本將脫了衣服麵見陛下不成?”

劉茂故作為難,看上去似乎是拿捏不準這個火候。

最後還是朝著旁邊的侍衛招了招手,等到對方臨近,才格外大聲道:“陛下怎麽說來著?”

“是真讓他脫了鎧甲進殿?”

本就是粗獷漢子,還將小兵喊到身前,朗聲詢問。

場麵怪異的很。

這莫說是站在旁邊的趙天坤了,就連大殿內的文武百官也聽得真切。

皇帝讓的!

這一刻,趙天坤想殺人!

無比的想殺人。

這分明就是羞辱自己,而且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當著趙黨群臣的麵把自己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