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張子豪來到禦書房麵見秦軒。
神色頗為凝重的開口,“陛下,趙天磊的死因已經查清楚了。”
“誰做的?”秦軒淡然地放下手中的奏章問道。
“回陛下,是趙天坤手下的一位副將。”
趙天坤的副將?
不可能啊,他怎麽可能派人刺殺自己的同族兄弟?
秦軒眉頭微微皺起,“你確定凶手了?”
張子豪跪在地上,聲音鏗鏘有力,“陛下放心,臣願以性命擔保。”
聞言,秦軒微微沉默。
片刻後他已經猜出了趙家兄弟相殺的大概原因。
無外乎就是趙天磊投靠梁王的事情被趙天坤知曉了而已。
也隻有這種背叛,才會在傳旨之後被刺殺。
但這樣的話似乎也說不通,畢竟,梁王和趙勳本就該有勾結才對,趙天磊充其量算是兩麵討好。
也不至於突然被殺。
心中思量,可秦軒還是沒想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想了想,他開口道:“趙天磊本就是趙黨核心人物,死了倒也好。”
“趙天坤那邊的動靜需要嚴加防範,以現在的情況看,他隨時可能帶兵奇襲京都。”
聽到秦軒的叮囑,張子豪重重點頭。
“臣已經派遣大量鳴鑼客去往秦城,隻要那邊的守軍稍有動靜,咱們定然能夠第一時間發掘。”
“其他兩位鎮撫使有沒有什麽異樣舉動?”
對於另外兩個城池的鎮撫使,秦軒雖然談不上絕對信任,但也沒有過多猜忌。
派遣過去的鳴鑼客也並不多,隻是以防萬一而已。
畢竟如果趙天坤聯絡其他人有所動作,還是能給京都造成壓迫的。
然而張子豪卻十分肯定地回答:“沒有。”
“鄲城和唐城的兩位將軍,都很安分,計劃是各自攜帶200精兵護送通過初試的學子入京。”
秦軒點頭,“好,那你就先去忙吧,一定要嚴防趙勳這個老烏龜私逃出京。”
……
梁王府。
秦昂看著密探傳來的信件,眼神深邃而無情。
看來趙天坤也不是傻子,發起狠來連自己的同族兄弟都殺。
如此絕情,不生在皇家,反倒是可惜了。
半晌,他突然嗤笑一聲。
低聲道:“你說,殺了趙天磊,目的是什麽?就是為了警告我?”
柳紅扭動著身子,輕輕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這才幽幽開口,“你們喜歡爭權奪勢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我哪知道那家夥怎麽想的。”
“但總歸,對咱們沒好處就是了。”
梁王皺眉,卻並未反駁。
“好戲要開始了,讓山河會在各地鬧一鬧,趁我這位皇兄忙著燒掉趙家最後一點香火,本王得多備些銀錢。”
……
兩天後,秦軒高座朝堂之上,竇海第一個站出來發言。
“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見到竇海開口,秦軒心中有些不喜,“說吧。”
“臣近日聽聞京都童謠越傳越烈,字裏行間內,都是在暗指陛下軟禁前任宰相,天子名聲越來越差,望陛下三思。”
這話說得有些模棱兩可,是百姓議論而非實說。
但趙黨眾人誰都清楚趙勳的情況,隻是平時沒人敢站出來挑頭而已。
今天有竇海開口說話,算是起了一個頭。
也讓趙黨人重新找回了自信。
他這一說話,瞬間就引起趙黨那些人的大力讚同。
“陛下,趙大人如今已經請辭還鄉,念在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您不該這樣對他啊。”
“陛下,軟禁辭官在家的朝臣,此舉讓我等寒心,讓天下百姓非議啊。”
“……”
竇海站在最前方,低垂著腦袋不再說話。
他的目的可不是救趙勳,是點燃這把火而已。
現在成功了,自然要學會閉嘴。
看著台下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仿佛提到趙勳,就像對不起他們老爹一般憤慨。
對於台下的眾人,辦事能力行不行,秦軒不知道,可這扣帽子的功夫,絕對是練到爐火純青了。
心裏的怒火也在逐步攀升。
看著越吵越烈的眾臣,秦軒猛地一拍龍椅。
“夠了!”
“什麽時候朕下旨軟禁趙勳了?那是朕的嶽丈大人,該怎麽做,朕比你們清楚。”
冷冷地掃過眾人,秦軒目光回到站在最眼前卻不發一言的梁王身上。
心中暗罵卑鄙小人。
“梁王,對待百姓流言一事,你有何看法?”
眾人都是一愣。
誰也沒想到,秦軒會突然開口詢問梁王此事。
畢竟,自秦軒登基以來,梁王秦昂在朝會之上幾乎從未發言表態,站在這裏,仿佛隻是例行公事。
而皇帝也從未在政事上詢問過他的意見。
今天的反常舉動,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暗暗猜測,這兩兄弟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梁王也有些詫異,但很快便反應過來。
沒有出現絲毫的慌亂神色,直接開口道:“百姓多質樸本性,隻要吃飽穿暖鮮有鬧事者。”
“臣弟以為,陛下聖裁多年,大炎國富民強,這定然是有小人暗中作祟。”
狠人那。
秦軒眼神玩味地看著梁王,心中暗道:果真是狠人,罵起自己來絲毫不嘴軟。
“聽到了沒有?流言蜚語乃是小人作祟,朕何曾軟禁過趙國丈?”
“諸位愛卿若有想前去拜訪者,盡管去便是。”
眾臣瞬間沉默。
朝會上抱怨兩句也就算了,現在這個形式,如果真讓他們去趙府坐坐,他們還真沒有這個底氣。
就在這時,大殿外傳來嘹亮的奏報聲。
“八百裏加急軍情,請陛下定奪!”
八百裏加急在大炎不指距離,而是說情報的緊急情況。
這樣的奏報,往往不敢耽擱半刻,也正是如此,斥候才敢在朝會時間打擾。
秦軒突兀地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上殿。”
“稟奏陛下,驛站斥候急報,波山道地區出現民變,一個自稱山河會的組織揭竿而起。”
“山河會僅用一天時間就占領了台陽、東朗兩座縣城,目前正在朝著京都方向行軍。”
山河會?
跟趙勳有牽連的那個江湖勢力?
秦軒身上的殺氣仿佛凝如實質。
冰冷的目光掃過方才為趙勳求情的眾臣,這一刻在秦軒眼裏,他們都是同謀。
“山河會叛黨有多少人?”秦軒厲聲喝道。
軍情斥候身子一顫,顯然害怕到了極點。
顫聲道:“回陛下,山河會最開始隻有1500人。”
“可是在拿下兩座縣城之後,原本的城衛軍也都隨之叛變,現在……現在……”
秦軒神情凝重,沉聲道:“說,現在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