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寧琢磨著自己的計劃,而那跟著她一同出宮的暗衛,這會兒也回到了江鉉祁的跟前。

“他都去哪兒了?”江鉉祁開口問。

暗衛將洛舒寧的去處一一匯報,買了什麽東西也都如實稟報,最後才說起在多寶閣遇到了攝政王蕭寒江的事情。

“隻是屬下發現了攝政王的暗衛在附近,所以沒能靠近,不知道洛公公與攝政王聊了什麽。”

江鉉祁動作一頓,抬頭看向暗衛,“他出宮,是為了見蕭寒江?”

“屬下不知,隻當時的情況看來,洛公公似乎並不是很想見到攝政王,企圖離開,隻是沒能得逞罷了。”暗衛聲音平穩,聽不出一絲起伏。

而他說出口的話,也隻是稟報實情,不做任何揣摩。

江鉉祁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擺了擺手,暗衛便隱身離開。

“小騾子,你與蕭寒江,究竟有沒有關係?”

江鉉祁自言自語的說著,抬手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頭,睜眼便瞧見自己小臂內側的一道傷疤,眸中的神色頓時冷了幾分。

還記得他母妃離世的時候,拉著他的手,將他托付給了自己最為信任的大宮女,那宮女是自幼陪伴著她長大的,江鉉祁從沒想過這人會背叛他,直到一天深夜,這位大宮女舉著匕首,想要殺了他,他才明白過來。

這宮裏的人,從來沒有什麽真情可言,有的隻有利用,隻有利益。

好在當時的他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天真,這才躲過一劫,隻是匕首劃過小臂留下的傷疤,一直伴隨著他長大。

想到這裏,江鉉祁放下手,拉了拉衣袖藏起那道疤,喊了安公公進來,“去看看小騾子回來了沒有。”

“要叫洛公公過來伺候嗎?”安公公小心翼翼的問道。

江鉉祁隨手翻開桌上的奏折,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安公公這才收斂眉眼,退了出去。

洛舒寧才挑挑揀揀的收拾好買回來的那堆玩意兒,把自己的屋子擺的花裏胡哨的,安公公就過來找她了。

“洛公公,皇上喊你過去伺候呢。”他站在屋子門口朝裏望,洛舒寧擺在台子上的那些東西,都是他以前見過,卻從未擁有過的。

聽到這話,洛舒寧小臉一垮,江鉉祁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裝監控了啊,她才回來沒多久,他就讓人來喊。

撇撇嘴,洛舒寧抓起一個纏金絲的流蘇掛飾遞給安公公,“這個送給你。”

“送,送我?”安公公有些受寵若驚。

洛舒寧笑了笑,“是啊,我瞧著這東西精巧,又小小一個,掛在身上不顯眼,我已經讓人把裏麵的鈴鐺取掉了,送你正合適!”

接過那掛飾,安公公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拍了拍安公公的肩膀,洛舒寧轉身關上房門,抬腳就去了太和殿。

“皇上,奴才回來了。”

聽到洛舒寧的聲音,江鉉祁放下手中的折子,抬眸看向她,“宮外好玩嗎?家人都見到了?”

洛舒寧點點頭,“見到了,銀子也給了。”

她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江鉉祁的心卻是越來越冰涼。

他哪裏來的家人?出宮去見的,隻有攝政王蕭寒江!

“那,你還幹了什麽?”江鉉祁又問。

洛舒寧疑惑的看著他,搖搖頭,“沒啊,就是去逛街了。”

說著,她拿出一支毛筆放到江鉉祁的桌上,“奴才想著給皇上買點什麽東西,可您是皇上,啥都不缺,奴才選來選去也隻能買支筆了,但是這筆實在粗糙,比不上皇上桌案上的那些狼毫。”

洛舒寧抿了抿唇,抬頭看著江鉉祁,“若是皇上嫌棄的話,這筆奴才就拿回去。”

瞥了一眼那毛筆,製作的確實粗糙,但暗衛稟報的時候說了,這是他在一家店裏挑了許久才挑出來的。

原以為他是買給自己用的,沒想到,竟是給他的。

江鉉祁周身的寒意淡了幾分,他拿起那支筆看了看,“確實粗糙,但也夠用了。”

說完,將這支筆跟其他的筆放在了一起。

洛舒寧心裏長籲一口氣,她還以為江鉉祁怎麽了呢,原來是覺得她出宮沒給他帶禮物,才問東問西的啊!

還好她機靈,這支筆揣在兜裏忘了拿出來,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了。

看到她臉上的高興,江鉉祁眉頭微挑,自己收了那支筆,他就這麽高興?

那小騾子跟蕭寒江之間……

江鉉祁暫時壓下了心中的懷疑,佯裝什麽都不知道,還是跟往常一般,讓洛舒寧貼身伺候著。

洛舒寧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機會跑路,想要出宮,前提自然是伺候好江鉉祁了,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洛舒寧越發的殷勤了起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洛舒寧給江鉉祁出的主意也越來越多,借著這些點子,朝堂上那些原本不怎麽重視江鉉祁的大臣們,現在也對這個皇帝有了新的認識。

江鉉祁威望升高,太後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先前便想著拿捏江鉉祁,以便她能垂簾聽政,可誰知道不過短短一年時間,江鉉祁竟是收攏了不少人心。

“紫凝那邊到底怎麽回事,這麽久了,皇上竟是連寵幸也沒有!”太後難掩怒氣。

一旁的姚嬤嬤看到太後的樣子,開口勸道,“太後娘娘也莫要太著急了,皇上勤勉政事,不光是冷落凝妃娘娘,其他三位娘娘也未能得皇上恩寵。”

太後眼睛一瞪,“怎麽,這算是什麽好事嗎?”

姚嬤嬤垂下頭不敢再說話。

“馬上就是花朝節了,百官皆會入宮參加宴會,哀家讓她籌備這次宮宴,務必要在百官心中留下好印象,你去盯著一些。”太後吩咐道。

太後這邊的命令才下不久,消息就被小德子傳到了洛舒寧這裏。

她蹙眉看著小德子,“這事情倒也是不必匯報了,花朝節的宮宴,不是凝妃娘娘操辦,也是其他娘娘的事情,與我們無關。”

“洛公公此言差矣!”小德子笑嗬嗬的開口道,“花朝節的宮宴盛大無比,百官入宮,到時候要是出點什麽差錯的話,那可是能問罪凝妃娘娘的!”

小德子眼神幽深的看向洛舒寧,低聲慫恿道,“公公就不想報先前的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