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這下是真的要命了!

洛舒寧緊張的臉都白了,欺君大罪啊這可是!

半晌也沒等到洛舒寧的回話,江鉉祁疑惑的皺了眉頭,轉身看向被自己帶進來的人。

隻見她臉色蒼白,眼含驚恐,身子也有些微微發抖,江鉉祁眉頭微皺,真不知道崔玉柱這老東西之前都是怎麽欺負小騾子的,搞的現在見到他都被嚇成了這樣!

他伸手拉著洛舒寧到自己的身邊,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別怕,有朕給你撐腰,這老東西你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

唉?

洛舒寧一愣,扭頭看向江鉉祁,“皇上,您……”

對上她疑惑的表情,江鉉祁笑了笑,“他帶人去堵你,想要教你規矩的事情,朕都知道了。”

說完,他眸色冰冷的看向躺在那裏的崔玉柱,“你想教別人規矩,那今日,朕就讓人教教你,何為規矩!”

崔玉柱哪裏見識過這場麵,嚇得要命,被捆成一條的身子拚了命的扭動著,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吐出嘴裏塞的布團。

他看著江鉉祁,討好的笑了兩聲,“皇上有事吩咐奴才,直說便是,何至於綁來奴才呀,太後娘娘那邊還等著奴才伺候,奴才這遲遲不回……”

這話他不說倒也罷了,這說出口來了,江鉉祁反倒是生氣起來。

他冷哼一聲,盯著崔玉柱,“太後又如何?”

“朕是皇上,天下之主萬民之主!莫說綁你罰你,便是要了太後身邊姚嬤嬤的命,太後也不會跟朕翻臉!”

說著,他抬腳踩在崔玉柱的臉上,那張橘子皮一般的老年在洛舒寧的眼前變的扭曲了起來。

“規矩?朕的話,便是規矩!”

江鉉祁扭頭看向洛舒寧,她這會兒倒是沒有剛才那樣的驚恐了,隻是整個人呆呆的,好似有些接受不了眼前他懲罰崔玉柱的場景。

鬆開踩著崔玉柱的腳,江鉉祁蹙起眉頭看了洛舒寧一眼,“真是沒出息。”

他朝著身邊的侍衛打了個手勢,“你們處理了吧。”

說完,就拉著洛舒寧往外走去,不管身後的崔玉柱如何求救,江鉉祁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洛舒寧就這樣被江鉉祁拉著出了門,臨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崔玉柱口眼歪斜,嘴角的口水混著血流到了地上,那雙渾濁的眼睛裏,充滿了絕望……

從刑房離開,洛舒寧就一直垂著腦袋沒有聲響。

她滿腦子都是方才江鉉祁的樣子,他怒目圓瞪,他怒斥崔玉柱,他說他是天下之主,是萬民之主!

霸氣,確實霸氣!

可……

他也說了,即便是要了姚嬤嬤的命,也沒什麽關係。

洛舒寧抬起頭看著走在前麵的人,他身形高大,擋住了部分陽光,她隻能看到他周身鑲嵌的一圈金光,高貴,又耀眼。

而她,是不是也像江鉉祁嘴裏的姚嬤嬤那般,隻是個隨時都能推出去送命的卑微奴才?

與此同時,凝妃已經得知那盤桃花酥是洛舒寧親手做的,一張姣好麵容頓時扭曲了起來。

“娘娘,往好的方麵想,至少不是其他娘娘的手筆,而那洛公公,不過是個奴才,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一旁跟著的宮女蘭香開口勸道。

凝妃眉頭一皺,瞪了蘭香一眼,“那還不如告訴本宮是其他女人動的手呢!”

至少其他三位妃子還是她能夠比一比爭一爭的,可一個小太監?讓她怎麽去比怎麽去爭?

越想,凝妃越是煩躁,看到禦花園裏開的正豔的花朵,伸手就想打落下來。

她心裏不爽,那就連花也別想好過!

才抬手,就被人攔住了動作,凝妃皺眉瞧過去,竟是有段日子未曾見到的攝政王蕭寒江。

收回自己的手,凝妃臉上的神色收斂了幾分,“王爺怎麽在這裏?”

蕭寒江輕笑一聲,“本王有國事來找皇上商議,路過禦花園便見到娘娘獨自在此,可是皇上讓娘娘傷神了?”

凝妃的臉色又冷了兩分,“沒有,王爺多想了。”

“那倒是本王的過錯了。”蕭寒江說著,伸手將剛才那朵花摘了下來,遞到了凝妃的手上,“此花嬌豔,隻是長在枝頭未免可惜,隻有與娘娘在一處,才能有幾分作用。”

看著手中的花朵,凝妃抬頭,就對上了蕭寒江那過分溫柔的眼,“在本宮手中,又能有什麽作用。”

蕭寒江不說話,伸手拿起那花,直接簪在了凝妃的發髻上。

“花嬌人更美,能襯托娘娘容顏,便是這花最大的用處。”

聽著他這般恭維的話,哪怕知道他是油嘴滑舌,凝妃這心裏也不免有些高興。

哪個女人不愛美,哪個女人不喜歡聽別人稱讚自己人比花嬌?

她心裏的怒氣漸漸消散,嘴角也緩緩的上揚了起來。

看到她舒緩了情緒,蕭寒江這才繼續道,“看樣子,娘娘的心情是好了不少,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放心?凝妃疑惑的挑眉看向他,不明白蕭寒江這話是什麽意思。

“本王知道這後宮苦悶,娘娘若不嫌棄,本王願意聽娘娘傾吐不快,即便不能幫娘娘什麽,能讓娘娘緩解一下心中鬱結也是好的。”

他言辭誠懇,眼神真摯,有那麽一瞬間,凝妃甚至在想,如果她不是太後培養起來的人,如果她沒有嫁給皇上的話……

“本宮……”凝妃剛要開口,一旁的宮女蘭香就趕忙打斷了她的話,“娘娘,時候不早了,您還要去陪太後娘娘呢。”

這話一出,凝妃如夢初醒,整個人回過神來。

看向蕭寒江的眼神也變得清冷了下來。

是啊,她是太後培養起來的,是安插在皇上身邊的人,她沒有資格講情愛。

她抬起手,讓蘭香扶著她站起身,沉著一張臉看向蕭寒江,“多謝王爺開解,隻是你我身份有別,傾訴便罷了,讓人誤會了不好。”

說著,凝妃轉身就要離開,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看著她的動作,蕭寒江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期盼,可誰知,凝妃卻是伸手將他簪在發髻上的那朵花摘了下來,隨手丟在了一旁。

“離了枝的花活不長,再好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