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紫凝郡主開口,那動手的宮女便大聲斥責道,“大膽!一個奴才,哪有資格跟郡主說話!”

洛舒寧看著那一臉憤恨的宮女,“我不是非要跟郡主說話不可,隻是想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你這樣不管不顧,就不怕皇上怪罪麽?”

她不說這話倒是還好,一說,紫凝郡主立馬就瞪了過來。

“嗬,還真是牙尖嘴利!”

見郡主生氣,那宮女伸出另一隻手,在洛舒寧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以前見到這種折磨人的手段,還是在宮鬥劇裏,沒想到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洛舒寧疼的小臉一皺,抓著宮女胳膊的手也鬆開了,趕忙去揉被掐的那一處位置。

見自己得手,那宮女也趾高氣揚了起來,“想打你便打了,一個奴才,還敢搬出皇上來說事兒!”

聽到這話,洛舒寧眉毛挑了挑。

這宮女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不說別的,自己是江鉉祁身邊的人沒錯吧?伺候皇上也沒錯吧?

她打了伺候皇上的人,還能這麽得意,不知道的怕是要以為她才是皇上身邊的人呢。

“小洛子,去給本宮倒杯茶來。”紫凝郡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開口吩咐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在場的誰瞧不出來,這紫凝郡主就是衝著洛舒寧來的。

一旁的安公公陪著笑上前道,“洛公公許久不在宮中伺候,怕衝撞了郡主,這茶奴才來倒。”

他剛要動手,紫凝郡主便瞪了他一眼,“怎麽,本宮的話就這麽不管用?”

那宮女也不含糊,抬手就給了安公公一個巴掌。

洛舒寧震驚的看著安公公,他不光沒有生氣,甚至還彎著唇角帶著笑,跪下身子朝著紫凝郡主磕頭,“奴才錯了。”

她這才意識到,穿越而來的這個時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尊嚴,不是每個人都有談論尊嚴的資格。

垂下眼眸,洛舒寧走到一旁,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端到紫凝郡主的麵前,“郡主請喝茶。”

紫凝郡主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直接潑到洛舒寧的臉上,“這茶都涼了!你平日裏就是這樣伺候皇上的嗎?”

臉上一熱,茶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洛舒寧抬手擦了一把臉,這明明就是熱茶,紫凝郡主,就是想要欺負她而已。

行吧,不就是倒茶麽,不就是倒熱茶麽,她倒!

轉身洛舒寧重新點熱桌案上的泥爐,燒熱了茶水,再倒一杯端到了紫凝郡主的麵前。

“郡主請喝茶。”

紫凝郡主接過茶杯,這次連嚐都沒嚐,就往洛舒寧臉上潑去,“這麽燙,你想燙死本宮嗎!”

然而這次洛舒寧學聰明了,沒有等著挨潑,而是側了側身子,那茶水落在了她的衣襟上……

“你竟然還敢躲?!”紫凝郡主怒不可遏。

這皇宮裏麵,主子掌握生殺大權,一個不滿意,奴才的命就沒了。

從來都是她想怎麽發泄就怎麽發泄,還沒人敢躲,眼前這小太監可真是稀奇了。

洛舒寧搖搖頭,“奴才沒有躲,方才隻是腳下沒站穩,滑了一跤而已。”

“是嗎?”紫凝郡主麵色不善的看著麵前的人。

原本還想著再折騰她一下,一旁的宮女卻在這時候提醒道,“郡主,皇上快要下朝回來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洛舒寧,紫凝郡主冷哼一聲,“我們走!”

轉頭便帶著宮女離開了。

見紫凝郡主走了,安公公趕忙湊上來查看洛舒寧的情況,“洛公公你沒事吧?”

洛舒寧撣了撣衣襟上的茶葉,朝著安公公露出一抹笑,“沒事兒,就是衣裳髒了而已。”

說著,她看了一眼安公公腫脹起來的左臉,“倒是你的臉……”

“嗐,沒事兒!”安公公笑了笑,“做奴才的,這點傷算輕的了。”

雖然他是這麽說,可洛舒寧知道,要不是為了幫自己,安公公也不至於平白挨這一巴掌。

“洛公公快去換件衣裳吧,這裏我來收拾就是了。”安公公說著,就要去擦地。

洛舒寧眯了眯眼睛,既然紫凝郡主想要趕在江鉉祁回來之前躲開,其實還是怕江鉉祁的吧?

她按住安公公的肩膀,似笑非笑的開口道,“著什麽急呀,紫凝郡主既然做了,那就不怕皇上知道,安公公你說對吧?”

對?

安公公皺著眉頭看向洛舒寧,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安公公臉色一變,“來不及了!”

洛舒寧笑著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並排站好,“來不及就不收拾了,左右不是咱們搞的,皇上不會怪罪的。”

安公公偷偷看了洛舒寧一眼,心想著,皇上寵信你,你自然有恃無恐,若是怪罪到他頭上可怎麽是好?

江鉉祁進了養心殿,人還未到,就已經開口喊起了洛舒寧,“小騾子。”

“奴才在!”洛舒寧就這樣一身狼狽的迎了上去。

“傳膳吧。”江鉉祁說著,看向洛舒寧,這一看,就皺起了眉頭來,“你這身上是怎麽回事?”

聽到江鉉祁的問話了,洛舒寧委委屈屈的抬起頭看向他,“其實也沒什麽事,都怪奴才不會伺候人,偏這宮裏的主子又不是人人都像皇上這般體恤奴才。”

她越說,江鉉祁的眉頭皺的越緊,聽完她的話,才算是聽明白了。

“所以是誰嫌你伺候的不好了?”

洛舒寧心裏得意,皇帝就是皇帝,提煉關鍵詞的本事還真是不錯!

她抽抽噎噎的吸了兩口氣,這才小心翼翼的道,“紫凝郡主方才來過了,是奴才不知郡主的習慣,倒的茶水忽冷忽熱,也不怪郡主發脾氣。”

“紫凝郡主?”

江鉉祁臉色一黑,“好的很,她倒是手長,竟然管到朕這裏來了!”

見他生氣,洛舒寧直接上手,拉著江鉉祁到了安公公的麵前,“奴才是沒什麽事,可安公公替奴才說話,這臉被打的……”

安公公一臉呆滯,倒不是說不知道要做什麽,隻是洛舒寧的這一番操作,實在是驚掉了他的下巴。

原來告狀,還能這麽不著痕跡的?

“好好好,仗著有太後撐腰,她就敢這般肆無忌憚,若是不懲戒,將來豈不是要無法無天!”江鉉祁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