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瞥了一眼江鉉祁的臉色,又馬上低下去,“是。”

江鉉祁自嘲的笑了笑,原以為找到了一個真的懂他的人,沒想到,洛舒寧竟然真的跟攝政王有所勾結。

“孤家寡人,這個詞,還真是諷刺啊。”江鉉祁淡淡的說著。

外麵有動靜傳來,江鉉祁擺了擺手,讓暗衛先離開,而他則是轉頭看向門口,洛舒寧正心事重重的走了進來。

“回來了?”江鉉祁開口問道。

洛舒寧點點頭,“嗯,奴才回來了。”

她嘴上應著聲,卻不曾抬頭看一眼江鉉祁。

見她這樣失魂落魄,江鉉祁皺了皺眉。

這幅樣子是怎麽回事?

不是才停了蕭寒江的吩咐,想要引自己去虎嘯山口的麽?

咳嗽一聲,江鉉祁開口便問,“剛才你急急忙忙的去哪兒了?”

去哪兒了當然是去找蕭寒江要解藥啊!

她中毒的苦,誰知道?

一提這事兒洛舒寧就想哭,可看著江鉉祁滿臉的疑問,洛舒寧顧不上哭,大腦開始瘋狂轉動了起來。

她眼睛一轉,就看到放在桌子角落裏的帕子,福至心靈,伸手就拿起了那帕子。

轉頭看向江鉉祁,“皇上您臉上的妝沒卸幹淨。”

說罷,就眨著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舉著手裏的帕子往江鉉祁臉上招呼了過去。

對上她那雙真誠眼睛的江鉉祁,心裏又迷茫了,洛舒寧當真背叛他了嗎?

或許,她有難言的苦衷呢?

或許,她是替自己去蕭寒江那邊打探消息呢?

或許……

“皇上,您閉一下眼睛,奴才給您仔仔細細好好擦擦。”洛舒寧笑的溫柔。

鼻尖飄過一絲奇怪的味道,江鉉祁皺了皺眉頭,一把摁下洛舒寧的手。

等到看清楚她手上拿著的帕子的時候,江鉉祁臉都黑了。

“小騾子,你拿什麽給朕擦臉的?”

“唉?”洛舒寧愣了愣,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帕子了啊!

瞥了一眼方才帕子擺放的位置,“就那裏拿的,那裏……”

她好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不對,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拿起在鼻尖聞了聞,一股淡淡的餿味兒……

這,是擦桌子的抹布!

方才太過緊張拿錯了!

救救我救救我!

洛舒寧滿心的慌亂,隻覺得今日諸事不順。

她抬起頭,有些委屈的看向江鉉祁,洛舒寧隻想問,您看我還有機會嗎?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伺候朕洗臉!”江鉉祁冷著聲音,臉色黑沉的可怕。

“是!奴才這就去!”洛舒寧趕忙點頭,聲音裏都帶上了哭腔。

看著她去後麵打水,江鉉祁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頭,“又沒罵他,怎麽還哭起來了?像個女人一樣!”

他不滿的嘟囔了一句,又想到了蕭寒江提起的虎嘯山口,眼中閃過一絲暗芒。

既然小騾子答應要引自己去,那就看看他會找什麽借口。

接下來的三日,洛舒寧表現的與平常無異,跟著江鉉祁逛遍了整個幽州城。

能藏糧食的地方都找了個遍,卻連一粒糧食的影子都沒見。

洛舒寧有些挫敗,心裏已經將王安民和攝政王蕭寒江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好幾遍了,可眼下的事情卻還沒有任何進展。

“看起來,他們這是把糧食藏到了城外。”江鉉祁神情嚴肅,說著看向洛舒寧,“小騾子你覺得呢?”

洛舒寧點了點頭,讚同江鉉祁的說法,“看樣子是,可幽州城咱們都找了三日,城外的地方多了去了,咱們怎麽定方向呢?”

說著,她擦了擦額角滲出的汗,“總不能像無頭蒼蠅一樣的亂轉呀。”

聽到她的話,江鉉祁狐疑的皺起眉,打量了她幾眼。

這不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借口,可以騙自己去虎嘯山嗎?

怎麽看起來他好像忘記有這回事兒了?

想到這裏,江鉉祁眯了眯眼睛,提醒道,“或許有什麽山洞懸崖之類的地方,正巧能方便藏糧食呢?”

他已經提醒到這個份兒上了,隻要洛舒寧不是傻子,就應該知道下一句話要怎麽說才是。

出乎他的意料,洛舒寧根本就沒開口。

聽到江鉉祁的話之後,洛舒寧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山洞?

懸崖?

這說的不就是虎嘯山嗎?

可虎嘯山裏會藏著他們貪汙的糧食嗎?

洛舒寧搖搖頭,未必。

見洛舒寧臉上的神情變來變去,卻始終沒有開口,江鉉祁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他咳嗽兩聲,神色平靜道,“幽州城外有一座虎嘯山,聽聞那座山地勢險峻,山上有不少山洞,或許糧食就藏在那裏。”

洛舒寧像是被按到了什麽開關一樣,瞬間繃緊了後背,看向江鉉祁的表情也有些異樣,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虎,虎嘯山?”

“怎麽,你跟著攝政王來幽州這麽多日,不知道虎嘯山嗎?”江鉉祁眯著眼睛,探究的看向洛舒寧。

扯了扯嘴角,洛舒寧尷尬的笑了笑,“奴才,奴才確實不知。”

“您也清楚攝政王的脾氣,奴才本就是皇上安排在他身邊的人,他不拿奴才出氣都不錯了,哪兒會告訴奴才什麽事情呢。”

洛舒寧說著,撓了撓頭。

她也知道,隻要順著江鉉祁的話,就能自然的將人引去虎嘯山口了,可……

抬頭看一眼江鉉祁,洛舒寧想,自己非要這麽做不可嗎?

都提醒到這個份兒上了,洛舒寧卻還不順著他的話說,難道他忘了自己答應蕭寒江的事情了?

江鉉祁心裏又燃起了希望來,或許小騾子真的是被逼的呢?

“那你覺得,糧食會被他們藏在山裏嗎?”江鉉祁又問。

洛舒寧真的快要哭了。

老天爺,要不你來一道雷把我劈了吧!

這道題真的不會做啊!

她委屈的看著江鉉祁,“回皇上,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行吧,這委屈不像是裝的。

江鉉祁轉過頭不再看洛舒寧,抬腳就往前走去。

看著他的樣子,洛舒寧顧不上傷春悲秋,趕忙跟了上去,“皇上,您這是去哪兒啊?”

“出城,虎嘯山。”江鉉祁回道。

啊?

洛舒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還什麽都沒說呢,江鉉祁他,就這麽水靈靈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