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來的真巧啊。”
洛舒寧皮笑肉不笑。
何止是巧,原本捉住活口是可以問出幕後主使的,他忽然出來,根本就不是為了救駕。
“保護陛下,是本王的職責。”
洛舒寧暗暗翻了個白眼,表麵上還要維持笑容,“王爺,陛下這次出來屬於是微服私訪,身份不易暴露,你懂的。”
“懂,廠工心思細膩,還真是,從頭到尾都在為陛下著想。”
洛舒寧嗬嗬一笑,隻能裝傻。
回到驛站,洛舒寧看著麵無表情的江鉉祁也有些無奈,“陛下,你別氣了,攝政王也是為了救駕。”
“是嗎?”
江鉉祁眯著眼盯著她。
洛舒寧低咳一聲,說的自己都心虛。
“您餓不餓?渴不渴?在外頭折騰這麽久,我讓人給您多點補湯吧,天氣這麽冷,喝上一碗熱湯,很舒服的。”
她一臉狗腿的巴結。
江鉉祁心情舒緩許多,冷哼,“現在還有多餘的雞燉湯嗎?”
洛舒寧撓了撓臉頰,“努力把自己那份讓給您。”
“行了,不必哄朕。”
江鉉祁皺眉盯著他,總覺得他似乎瘦了許多,這裏天寒地凍,又沒什麽吃的,他的臉似乎比在京城時小了一圈。
他看不下去,“你自己喝吧,之前你在信上說有幾個寒門學子助你,叫他們過來,朕要見見。”
“好嘞,奴才這就安排!”
洛舒寧是真替那幾個學子高興,他們滿腔才華,心中有鴻鵠之誌,奈何見不著陛下,無人賞識。
如今可不就是個機會。
她立刻屁顛屁顛的去辦了。
蕭寒江心情就不怎麽好了,他這會兒要是還不明白小洛子的心思,就真成個蠢貨了。
“真是夠蠢的!”
一旁屬下戰戰兢兢,在他滿身的低血壓中也不敢言語。
“他有什麽好?就那麽忠心!”
蕭寒江咬牙切齒。
屬下汗如雨下,噤若寒蟬。
忽然,他福至心靈,“王爺,那洛公公對陛下忠心耿耿,自身能力出眾,怕是會成為我們的心頭大患。”
蕭寒江看向他。
他硬著頭皮,“不如讓屬下想個法子將人……”
他抬手在脖子上抹了下。
蕭寒江冷著臉,“你以為本王不想嗎?”
江鉉祁就在盈江,身邊的暗衛一直潛藏在暗處,今日暗殺計劃不成,對方必然會警惕防範,他們錯失了最佳時機,再下手是不成了。
“退下。”
屬下立刻退了出去,剛把書房的門關上,就聽見裏頭傳來一聲破碎的聲音,似乎是什麽東西摔了。
他歎了口氣,匆匆離去。
在盈江知府,和一眾才華出眾的寒門學子幫助下,洛舒寧成功的抑製住了盈江的災情。
之後就隻剩下安撫百姓,重振盈江的事後工作。
洛舒寧插不上手,也不需要她,便和江鉉祁一同回京。
蕭寒江也在回京隊伍裏。
與此同時,隨行的還有幾個官員,這些人不知從何處得知江鉉祁來了盈江,屁顛屁顛追來。
嘴上說著擔心陛下安危,實則跟在他身後寸步不離,把江鉉祁煩的不行。
回京路途路過一處村鎮,距離盈江頗有些距離,這裏的百姓並未受到災情影響,日子過得十分淳樸平靜。
江鉉祁感歎,“如天下百姓都能如此安居樂業便好了。”
“肯定能!”
江鉉祁一轉頭,就看到洛舒寧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像是在霧蒙蒙的黑夜中綻放出的一縷陽光。
無論到何時都不曾被黑暗遮擋。
他勾了勾唇,“嗯,朕也相信。”
氣氛十分和諧,似乎連冬日的雪也變得沒那麽冰冷,然而一個聲音忽然插進來破壞了這種氛圍。
“陛下宅心仁厚乃是仁君啊!此乃我朝之大幸。”
馬屁拍的順。
可江鉉祁隻要一想到國之有難,朝堂上無一人肯站出來,就覺這些人煩得很,根本不想理會。
誰知這人還喋喋不休上了。
“陛下,下官倒是覺得,壯大我朝非一人能為也,還需些能人異士相助,來年春闈這是最佳時機,屆時可為我朝多增加一些人才,為國效力。”
江鉉祁嗤之以鼻。
春闈考的是年輕學子的才華,但如今世家當道,官官相護,真正能靠才華走上來的又有幾人?
遠的不說,就說和洛舒寧一同處理盈江事宜的寒門學子們,個個衣著簡陋,家世普通。
然而這些人卻都頗有才華,數十年寒窗苦讀,卻鬱鬱不得誌,差的無非就是家世。
更不願和那些世家同流合汙。
也許……
江鉉祁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匆匆忙忙喊了句,“小騾子,你跟朕過來!”
洛舒寧一臉懵的被他拉走。
車馬就停在不遠處,他們兩人卻鑽進了不遠處的小樹林。
官員們個個臉色怪異。
洛舒寧也有點懵,“陛下,您到底要跟我說什麽呀?”
不怪她想歪。
這個舉動實在有點……咳咳。
二人一起鑽小樹林什麽的,多少有點曖昧了吧。
“小騾子!”
江鉉祁目光灼灼看著她。
洛舒寧被看得渾身發毛,咽了咽口水後退了好幾步,“陛下,怎麽了……您別嚇唬我啊。”
她攥緊衣襟,生怕江鉉祁一個想不開做出什麽奇怪的事。
江鉉祁沒注意到她的奇怪之處,興致勃勃道,“朕方才想通了一件事,隻是此事需要你的幫助。”
“陛下吩咐即可,奴才竟然為您馬首是瞻,絕無怨言!”
隻要不讓她獻身。
什麽都行。
江鉉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洛舒寧差點跳起來,但又被他按住,一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
“世家橫行,把持朝政,朕由新改變現狀,卻無人可用,剛才那狗官的話提醒了朕,春闈,考試,是最佳時機!”
洛舒寧慢慢冷靜下來,“難道陛下是想收攬能人異士?”
江鉉祁嗯了一聲,“朕想過了,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官官相護,朕有心削去他們的勢力,卻總是捉襟見肘,若是能夠引進無背景卻又有一腔壯誌的寒門學子,那便是最大的助力!”
這想法是好的,洛舒寧也讚同,轉念一想又忍不住愁眉苦臉,“隻是就怕難度太高。”